程知让站在原地想了想,刚想通,就又听见她说。
“他原本是个天之骄子,虽然不如皇室子弟,但也是才华横溢的人,如今被你毒哑了……放过他吧,我自愿和离,今后你如何折磨我都可以,但是求你,放过他。”
“呵,你还真是对他情深义重,为了让我放过他,自愿和离让我折磨你?”
慕秋偏头过去,他走近了低头看她,那脸上全是不堪受辱却为爱隐忍的样子。
求情但且不说,更多的恐怕是要激怒他让他半路送施与淮上天吧。
“好,如你所愿,我放过他。但是你也说了,他当初也是个天子骄子,可是现在一败涂地毫无生气,就算我放过他,他也不一定能好好逃出去。如果他要是没能坚持到回到淮南王府………”
慕秋:那我就放心了。
她咳嗽两声,声音充满疲惫:“放过他已经是我能和你谈的最大条件了,其他事情,我还能插手吗?既然我无法改变,何必说与我听。”
程知让:“那好,你先休息。”
说罢他就坐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过了会儿还让人拿来了团扇,在旁边给她扇风。
这环境实在有点舒服,慕秋没能坚持几分钟,还真睡过去了。
看她睡着,程知让把团扇递给群演丫鬟,让她继续扇风,然后自己轻手轻脚去了隔壁。
变态又来了。
施与淮还在心里各种骂慕秋神经病的时候,程知让坐在了他对面,不说话也不动手,就那么看着他。
一个不说话,一个被迫不能说话,沉默流淌,气氛压抑得很。
过了几分钟,施与淮打算闭上眼睛就当周围没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她自愿与你和离,从此就安安生生待在这儿了,交换的条件是放你走。我在想,你到底哪个地方值得她这样做?”
他稍微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论家世?她先前与我在一起,并不看中世家身份,论才情,你虽榜上有名,但在你之上,还多着有才之人,论相貌……呵,比孤差远了。
除去这些,论性格,你也不过是沾了谦逊二字。我们从前相爱时,她说最爱我温润有礼,才貌双全,你与这个评价压根不符合,最多也就算沾边罢了。想来她当时急匆匆嫁给你,是认为嫁入淮南王府还算体面吧。可如今你无法给她体面了。”
这段话后,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程知让站起来,对着小黑屋群演说:“打断他的手,放他走。”
然后行至小黑屋外,台阶下有侍卫抬头请示他,他略一点头,轻启唇道:“杀。”
五分钟后,施与淮终于如愿以偿杀青了。
没有锁链,没有小黑屋,没有变态和神经病的侮辱和打扰,他被送回了破庙,躲在那观音像后面吹着风扇喝着饮料看直播。
助理偷偷摸摸给他拍了张照片,在节目组的同意下发到了往上。
【角色已下线,淮哥开心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下面有追过来的观众评论。
【就知道他肯定开心】
【淮哥,女孩子是不能这样穿裙子的,你这两条腿张得也太开了,还有,腿毛都露出来了!】
【饱受折磨,终于下线,是该高兴哈哈哈哈】
【你的戏份还挺多的淮哥,特别是被灌药那儿,好chi激】
【这就是被放过的半路上被杀的红衣美男吗,这分明就是个抠脚大汉,这腿叉的】
【看出来心情多愉悦了,嘴角都带笑】
【这下没了淮崽的打扰,就真的是情侣档了】
情侣档本档这会儿正假意逢迎呢。
没有了那个该死的“第三者”,程知让对慕秋“日日温柔以待”,喂药,穿衣,看书作画,偶尔还会带她出去走走逛逛,温柔说着过去的甜蜜,给她介绍花园里各色各样的花草。
还会在“清晨”摘一朵她喜欢的花簪在她头发上,每日夸她好看,还把搁置下的那条蓝色小胖鱼重新拿了出来给她养着玩。
除去身为太子殿下必须要忙碌的时辰,其他时候他都在这清音阁里陪着她说话。
慕秋装作略有动容,偶尔会给以回应,甚至自己喝醉了酒,假装不省人事和对方同房……同房的表演过程就不多说了,其实也就两句略羞涩的话就带过去了。
不过这样偶尔的回应常让程知让觉得激动兴奋。
她想是时候该下一趴转折了。
没过多久,那位太子妃和白侧妃同行到了清音阁,点名让人把她带了出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精彩这不就来了,而且还是各种自我发挥式的精彩。
“哟,世子妃好性子,居然还要太子妃请才肯出来。”白侧妃抢了第一句台词。
慕秋紧绷着身体,神情木然地福礼,然后直截了当地怼回去。
“白侧妃还是一如当年,愚蠢无知,只知道当别人的狗。”
“你!慕秋你还当自己是当初被殿下宠爱着的那个慕姑娘呢?记住你的身份,你如今是个被人养在外面的世子妃,是给家族给淮南王府,乃至给东宫抹黑的人!”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这么急当狗做什么?怎么,你姐姐不进东宫了你还不高兴?想姐妹共侍一夫?你口味还真重。”
平平淡淡的话就能噎死人,饰演白侧妃的npc当下就瞪着眼睛,指了个丫鬟上去:“敢不敬侧妃,给我打!”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打了还能怎……”
太子妃这才慢悠悠开口:“好了妹妹,想来世子妃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日没夜地被关在这小小地方,心里有些气而已。”
慕秋不说话了,平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
白侧妃又急吼吼出声:“你笑什么?!”
“我笑这位张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装腔作势。当年仗着东宫需要张家的帮助,和殿下说话都是处处带着警告的,真不知道是心大了,还是觉得自己确实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才这样胆大包天。你看,果不其然,当了太子妃又如何,他去过你那儿几次?给过你好脸色吗?恐怕连陪你做戏也不愿意吧?”
太子妃攥紧了手中的手帕,扶着丫鬟的手也收紧了,嘴角下拉,恶狠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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