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的问题,战九思也许永远都无法给他答案。
见战九思一直勾着头,君临心中一痛,但很快又释然了。
一开始,他所求的不过是战九思还活着。后来得知她活着,他就贪心的想要与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却忘了,她好好活着,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九思。”君临抬起手,摸了摸战九思的头发。
战九思稍微仰头,无声地望着他。
君临问道:“对你来说,什么样的生活是好?”
战九思手指微微内扣,后又松开。她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君临心中那根弦啊,突然乱颤起来。“和我在一起,就是好,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这个意思吗?”
战九思嗯了一声。
君临笑了。
“等着我。”君临说:“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从血阁山接下来,把你关进我家,做我暗夜的夫人。”
战九思眸子转了转,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余下的路途,两人都没有讲话。
一个多钟头后,他们抵达了炽烈的家。
炽烈的尸体从房间里运了出来,停放在庭院里。炽烈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一旁还放着一具女尸。君临进场后,看了看炽烈的尸体,然后二话不说,抽出红梅将整栋屋内炽烈的心腹全都杀死。
诺森负手而立,站在战九思的身旁,看着君临将那些叛徒清理干净。
他偷偷地看了眼战九思,见战九思在面对君临杀人的时候,也是一副从容冷漠的样子。诺森不由得佩服起她来,他心里暗道:不愧是吾王喜欢的女人,这魄力,就是不一般。
君临将红梅放回黑袍,他掏出手帕,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擦手。“诺森,割下他的头颅,把他的狗头送回去,给他的主子看看。”
君临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舒坦,总有人想着害死他。这炽烈,便是君临家族内一个旁系成员派来的心腹。
诺森点点头。
剩下的,就不是战九思该看的了。君临转过身来,朝战九思牵唇一笑,道:“今晚圣诞节,我在家里烤了火鸡,你饿么?”
战九思心里一动,“饿。”
“那就跟我走。”
君临的家在多宝山,夜间路上车少,不到两个小时,两人便到了君临的家。整个多宝山的山顶上,全都是君临的地。
他的家建在一片梅花林中央,车子停放在停车场,两人得穿过一条鹅卵石板小路才能到家。香江的红梅每年十二月到一月份盛开,夜晚开了路灯,灯光下聚满了飞蛾小虫子。
战九思仰头看着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梅花,眼神是震动的。她大概猜到了君临种下这么多的红梅,究竟是给谁看的。
君临在前面带路,战九思安静的跟在身后,听到君临说:“我种下这片红梅,很多年了。快十年了吧,这是它们第一次见到它们的主人。”
君临忽然转身,执起战九思的手,对她说:“来,跟你的小宠物们打声招呼。”战九思的手被君临握在手心里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
战九思收回自己的手,望着这片梅花林,一颗心被涨得满满的。“君临。”
“嗯?”
战九思问:“如果我...我早就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战九思苦笑。
“那也得在这人间炼狱慢慢地熬着,我还得替你去看遍这世间的风景啊。”他是在告诉战九思,没有战九思的人世,是炼狱。
战九思抿了抿唇,轻吐二字:“真傻。”
“行了,外面挺冷,我们进去吧。”君临擅自牵起战九思的手往里面走。
君临的家装修的十分有格调,整个一楼几乎都是落地玻璃,屋内开着灯光,站在大门外,战九思能将屋内的风光一览无余。
管家早早地走出来,看见君临,忙弯身问好:“先生,您回来了。”
“嗯。”
君临指了指身旁的战九思,对管家说:“这是夫人。”
战九思跟管家同时呆了下。
管家很快回过神来,冲战九思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夫人。
战九思特别不自然,她赶紧进了屋,耳朵烫的不行。君临低笑着走了进来,那笑声那般愉悦动听,战九思听到了,耳朵越来越红。
君临亲自去厨房做了一份孜然羊排,然后从烤箱里面取出火鸡,摆在桌上。他还很有浪漫情调,点燃了烛光。
管家想了想,主动地回了房间,发誓今晚屋子里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跑出来看。
战九思跟君临相对而坐,两人都是爱吃肉的,今晚这顿大餐很符合他们的口味。战九思跟君临吃饭速度都比较快,但没有季微那么夸张。
战九思嫌弃刀叉麻烦,她问君临:“我可以直接用手吃羊排吗?”
君临眼里有了笑意。“当然,你还可以不动手。”
那怎么吃?
见战九思眼里露出一些茫然之色,君临这才贴心解释道:“我可以喂你。”
战九思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拒绝,“不要。”
君临做的羊排很好吃,火鸡也好吃,战九思喜欢吃火鸡皮,那口感她特别喜欢。君临想起一些往事,便说:“以前在悬之崖,每年圣诞节,只有king能吃火鸡。”
战九思放下羊排,她记得君临做过king,就问他:“那你吃过?”
“嗯,我俩一起,吃了一只火鸡。”
后来战九思失踪后,季微因为身体毒素被清除,身手变得格外强悍,她打败了君临,成了新一任的king.
那一年,君临没有吃到火鸡。
“跟着你,我才有火鸡吃。季微那家伙,是个吃独食的。”
战九思听出君临跟季微的关系很好,便问:“你跟季微关系很好么?”
“嗯,我们共患难过,脾气又臭味相投,自然投缘。”
战九思觉得嘴里的火鸡忽然不是滋味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那真是可惜了,跟你臭味相投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
君临有些错愕。他怀疑地盯着战九思,心里偷笑,表情却很严肃。“我的九思,这是在吃醋么?”
战九思想了想,点点头,“有点。”
她大方承认了,君临反倒词穷了。
战九思喝了口红酒,擦擦手,说:“我得走了。”
君临表情微变。
“走?”他似笑非笑,道:“你能从这里走出来,我算你厉害。”
战九思眯起眸子,不悦地看着君临。“你要囚禁我?”
“就今晚。”
君临语气淡淡地说:“今晚,你得陪我。以前每一年,这个晚上,咱们都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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