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元明两人表明的身份,那些艨艟上寂静无声,丝毫没有半点动静,直到艨艟靠近客船百米之后,其上便纷纷立起一名名士兵,一个个手持踏弩,瞄准客船。
随着一艘艨艟上的黑衣人高声下令,那些士兵纷纷扣动扳机,将一支支弩箭朝着客船射来。
这一幕让方小悦略微有点愤怒,他并不奇怪对方杀自己之心,但这种直接调动军队来围杀自己,居然没有人反对,才是他生气的根源。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战功显赫啊,这都表明身份了,对方居然还敢下手。
这过河拆桥也做得太过了一些。
当然,此时却是张元明和方尚鸥的战场。
张元明两人面对雨点般落下的弩箭丝毫没有半点畏惧,而是在躲闪之余,手中弓箭射個不停。
一分多钟的时间里,他们就射出了十五箭,箭箭命中,当即就让冲在最前面的两艘艨艟之中尸横遍地。
而这个时候,艨艟与客船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不足五十米。
张元明和方尚鸥两人分别将船尾两根用来修补客船的木头用力抛入水中,然后飞身一跃,就跃到了二十多米外的木头之上,轻轻一点,两人就好似大雁一般再度飞身而起,跨过二十多米的江面,分别落到了两艘艨艟之上。
那两首艨艟之上的士兵却是极为彪悍,眼见有人上了船,立马拔刀相向。
只不过,不管是张元明还是方尚鸥都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张元明的震天刀诀早就圆满自然不用多提,而混元金身决,他也修炼到了大成接近圆满。
至于方尚鸥的震天刀诀也是圆满层次,混元金身决修炼到了中成阶段。
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们在狭小的艨艟上面被众多士兵围攻,偶尔被亡命劈上一刀,也不伤大碍。
但他们反手一刀劈回去,便是数名士兵倒下。
这还是他们没有完全爆发战力的缘故,只用了五成力罢了。
毕竟在方小悦的叮嘱之下,他们也需要保存一定的实力,掩人耳目。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两人在艨艟之间来回跳跃厮杀,顺手还会点个火。
没多久时间,一艘艘艨艟上就燃起了大火,化为江面上一盏盏明灯。
这一次,那些主使的黑衣人就没有逃走的幸运了,尽数被斩杀。
只有少数士兵驾着艨艟冲撞到了河岸上,方才幸运逃脱。
当然,这也是张元明两人没有赶尽杀绝罢了。
否则的话,在江面,他们压根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战罢,张元明两人一身血污的跳进江中洗了个澡,方才驾着一艘艨艟回到客船上。
那些战后才从房间里出来驾驶客船的水手,一个个看着张元明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发光。
大有恨不得立马跪下拜师的冲动。
只可惜他们身份低微,自然也就不敢这么做。
当然,就算是他们冲动一把跪下拜师,张元明两人也会拒绝的。
先不说年龄对修炼的影响,张元明两人也没有收徒弟的念头。
毕竟方小悦是进京当官,张元明两个道兵收徒算什么事?
不过这次大战之后,倒是闹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来。
那位孙家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方小悦,竟然派管家下来询问方大人是否已经娶妻。
对此,方小悦也是感觉有点尴尬,他可没有在这个龙气世界里娶妻生子的想法。
更何况,自己只是搭乘一下客船,就这么将人家的家眷给拐跑了,以后同朝为官,遇上那位孙大人的话,那一声岳父大人,他恐怕还真叫不出口。
好不容易将那位管家打发走,之后又过去一周,意外再也没有发生,大概是因为感觉很难刺杀方小悦吧。
毕竟连军队都动用了,都没能成功,也不可能搞出更大的动静来了。
总不可能调集数千郡兵对方小悦进行围杀吧,那样的话,任何一位将领都不可能答应的。
就算是兵部下令,也必须得有军令文书,否则的话,将领胆敢出兵,就形同造反!
没有人会将
前途搭在这上面的。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下令的人给你撑腰了,等到一定时间之后,也可能会有人掀你的老账。
更何况,围杀的是一位正三品大员。
动用数千兵丁,就不可能保密。
事情一旦传扬出去,那就是大泽国有史以来的最大丑闻。
就算是皇帝陛下,在纷纷舆论重压之下,恐怕都得下罪己诏了。
一周之后,客船终于缓缓抵达了京城外的码头。
方小悦让张元明上顶楼感谢了孙家载客的美意之后,便匆匆上了岸。
没法,他真担心那位孙家小姐又整出什么事情来。
回到京城,方小悦连去吏部报道都没有,在客栈住了一晚之后,次日便匆匆找了房牙,准备买一座宅子。
朝廷来的旨意里,可没有给东溪伯修府邸一说。
对此,方小悦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朝廷给出的这个东溪伯爵位,大概也是咬着牙给的,毕竟不给的话,以方小悦那震天的功劳,也说不过去。
但给了爵位,朝廷给不给你修府邸,就是另外一说了。
给你修府邸是皇帝陛下的恩宠,不给你修府邸,那是正常。
大泽国立朝两百多年,在封了爵位之后没有给修府邸的爵爷多了去,也不差他方小悦一个。m.
毕竟封爵位和修府邸不挂钩。
再说了,方小悦感觉自己现在腰包鼓鼓的,在两次大战之中,他还是捞了不少钱的。
尤其是灭西宛这一战里,方小悦将到手的战马卖给那些闻风而来的商家,可是大赚了一笔,足足有五万两银子。
这不算少了。
要知道,虽然缴获的战马数量很多,大家都出了力的,方小悦也不可能独吞。
再说了,他分了五千匹战马,已经算是很丰厚的战利品奖赏了。
要知道,这是他私人的,至于穷水县那边,也分到了两千多匹战马作为家畜。
但等到他看了几家宅子之后,他就有些感叹了。
京城大,居不易啊!
仅仅只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就要三万多两银子。
正三品的俸禄一年也就五百多两银子,如果光靠俸禄来买房子的话,至少得六十年!
自己腰包要大出血了。
毕竟作为朝廷封的东溪伯,方小悦也不可能买个小宅子住下。
再说了,等他在京城安定下来之后,那些道兵也会陆续赶来京城,这房子小了的话,压根就没法住。
咬牙掏出三十张千两银票,将宅子买下来之后,方小悦就将府邸内的一切事物交给了张元明管理。
次日上午,他就去吏部报道,不知道是他在来的路上表现得太猛还是怎么的,这报道的事情倒是极为顺利,没出意外,很快就领取了正三品官凭、东溪伯的玉蝶以及丹书铁券。
不得不说,这大泽国的吏部权力太大了。
不但管理官员的考评、任用等等,还管理外戚、功臣的爵位。
当然,宗室爵位就不属于吏部管理了,而是属于宗人府。
有了正三品官凭,方小悦就在吏部一个郎中的陪同之下,前往工部就职上任了。
要说任何一位左侍郎的上任都不可能这么寒酸,怎么说也得是翰林院派个人跟着去宣旨什么的。
但方小悦这旨意早就在穷水县宣了,不可能再宣第二次。
更何况,以朝廷、皇帝陛下对他的忌惮,也不可能这么优厚于他。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官员的话,在上京的路上指不定就有道官来刺杀了。
原因很简单,官员受龙气保护,哪怕是卸任的官员也是如此。
更何况方小悦乃是正三品,但凡有个道官赶来刺杀,都会被龙气直接针对,完全就是送死。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如果允许道官去刺杀官员的话,那么这种事情之后就会层出不穷。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朝廷诸公也得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在一夜之后搬家。
更何况那位时刻怀疑有人取自己性命的皇帝陛下了。
除此之外,他在抵达工部之后,一切都比较顺利。
工
部现任右侍郎主持了欢迎仪式,带着众多工部官员拜了圣旨,之后又一一上前拜见上官。
这并不奇怪,因为工部尚书一职现在暂缺。
上任工部尚书名叫崔田生,因为年老多病卸任,而工部左侍郎则因为外出巡查治河,突发疾病,病故在外。
而朝廷又因为筹备反击西宛、北犰一事,压根就没机会推选工部尚书。
因而前段时间,工部一直都由右侍郎张一新暂管。
得知这些信息之后,方小悦才明白为啥那位右侍郎张一新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在自己上任之前,这位右侍郎大概以为自己是接任左侍郎或者工部尚书的不二人选。
毕竟这工部与其它部门不太一样,需要较高的专业水平。
要知道工部主管全国工程事务,其中包括治河、宫殿建造、大堤建造、兵器铠甲等等。
换个压根就不懂工程事务,不懂建造的人上来主持工部工作的话,其结果可想而知。
其专业性比户部要求更高。
知道这些之后,方小悦就明白了过来。
看上去自己就任工部左侍郎,在尚书未推举出来之前,执掌工部是一件美事。
但实际上,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陷阱。
先是右侍郎以及其下官员对自己的敌视。
毕竟除了右侍郎需要升官之外,工部其余官员也是想着右侍郎升官之后,自己也可以向上提拔提拔。
现在可好,自己坐了左侍郎的宝座,非但右侍郎失去了希望,就连其余官员也没有了上升提拔途径。
如此一来,这工部的工作就不好干了。
再加上工部的工作原本就专业性极强,在暗地里搞事的人看来,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只要之后工作上出现点什么大问题,那么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随后一举拿下。
当然,如果换成一个龙气世界的土著人来干这活,还真的有些困难。
区区一个状元郎,读书时最多也就是学了一些算术,对于工程等等事项压根就不可能了解。
但方小悦可不是龙气世界的土著,先别说他的知识底蕴完全可以应对工部的工作,就算不行,只要对相关工作了解之后,生成一个相关技能,一切问题都能够解决。
因而在就任工部左侍郎之后,方小悦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解工部近几年的相关工作。
让工部的杂役搬来一大堆相关公文之后,方小悦就在工部的办公屋内整整坐了一下午。
晚饭是去食香楼吃的,工部众多官员一并宴请新上司。
就连那位工部右侍郎张一新都到场了。顶点小说
这并不奇怪,作为官场礼仪的一部分,那张一新也不可能在方小悦刚到任的时候就表现得如何如何,那样的话,只会影响到张一新的官声。
再说了,大泽国官场上也很少看到表面上的矛盾冲突,这些官员可都是老油子,压根就不会在这些方面给人把柄的。
只不过张一新在开席之后不久,就借身体不适,告辞离开,受张一新的影响,之后也有不少官员陆陆续续的离开,这无疑在顾全了官声的同时,也给了方小悦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如果方小悦真的只有17岁的话,这场面恐怕脸上就有些撑不住了,指不定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
但方小悦压根就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损伤,依然是笑容满面的与留下来的官员推杯换盏,并且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还借酒意抄了一首诗。
这首新诗乃是李白的月下独酌之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此诗一出,在座官员传看之时,无不大声吟诵,惊叹万分。
工部里最喜爱吟诗的一位主事看完之后不由得拂面叹道:“左堂大人此诗一出,道尽了酒之神韵,此后再无吟酒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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