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没有盾牌的情况之下,他们对方小悦的威胁就被削弱到了极致。
一个炮拳打出,一名长枪兵被打飞出去,再抓住一名长枪兵充当盾牌一阵横扫,随即便在长枪兵的阵营里扫出一块空白。
数息时间之后,他便杀穿了长枪兵阵营,追着那些丢下步弓的弓手朝营寨边缘的木栅栏冲去。
而追在后面的亲卫骑兵则被慌乱的长枪兵给挡住了去路。
当然,为首那名军侯倒是机警,当即下令:“转向!我们出营门追杀!”
很显然,这个时候,就算是哨塔上的那些哨兵拿起弓箭,也没法阻拦方小悦的出逃了。
几个躲闪避开后面射来的箭矢,方小悦猛力一蹬地面,顺势便从木栅栏上翻了过去。
虽说翻过去之后又有鹿角等等之类的路障,但对他来说只是小问题罢了。
真正的麻烦还是那些转向营门追杀出来的亲卫骑兵。
逃出营寨之后,方小悦便朝着野地一路狂奔,可那些亲卫骑兵胯下的白色战马均为选育而出的良马,速度之快,在短时间内丝毫不亚于方小悦,甚至于他们宁可消耗良马的寿命,不断使用刺激之法,透支战马生命,使得战马速度不断加快,最终在一条小河边将方小悦围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狂追过来,能够坚持到小河边的亲卫骑兵不过三十多人。
当然,就算是那些亲卫骑兵尽数追来也就只有一百多骑,方小悦怕是不怕,只是怕被他们纠缠住,然后北月大军追来,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因而方小悦压根就没打算将这些亲卫骑兵尽数击杀,而是骤然发动色厉内荏这个种族天赋,惊得拦路的十多名亲卫骑兵胯下战马转身而逃的同时,一个鱼跃跳入了小河之中。
要说有亲卫骑兵追着,这条宽不过十来米的小河压根就没法掩护方小悦逃走。
但他压根就没有从水里逃走的打算,一经跳入河中,转瞬便是一个次元闪!
指定方向,远离军营!
一瞬间,沉入河底的方小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度出现时却已到了距离河岸一百多米的小树林里。
这是他靠近河边时已经看好的位置。
进入小树林,他没有再发动次元闪,而是径直穿过小树林,消失在茫茫野地之中。
那些亲卫骑兵此时正沿着河岸散开,不断将箭矢射入河中,企图将方小悦射杀。
待到匆匆赶来的一支北月军抵达后,他们随即便封锁了上下游数千米的河道,牵着獒犬不断搜寻。
可以想象,他们这样的举动是徒劳无功的。
方小悦这一口气足足跑了一上午外加大半个下午,直到天色逐渐迟暮,方才在野地上挖了一个坑洞,藏了进去。
他不是铁人,更不是僵尸,在长时间的战斗和奔跑之后,他需要休息和进食来恢复。
还好,在抵达军营之前的那个储粮点里,他就私藏了一些干粮和水。
虽说数量不多,但这个时候取出来,却是救命了。
将有些干硬的炊饼缓缓嚼碎,将竹筒里的水喝干,方小悦方才在坑洞里昏睡过去。
待到苏醒过来的时候,胃里的饥火几乎都要变成手从喉管里伸出来了。
之前的消耗太大了,那点炊饼压根就没法补齐身体的消耗。
伸手将封住洞口的泥土推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方小悦探头看了看外面,没有北月军出现的动静。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随着北月军统帅被刺杀,北月军已经乱成了一团。
几位之前屈居统帅之下的大将纷纷站出来争夺统兵之权,都想要借此机会吞下灭国之战的功劳和荣耀。
这是很显然的事情,平桂国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首都,被重兵包围。
只要不出现意外,最多一个月时间,城内弹尽粮绝,就不得不开城投降。
这个时候,如果谁拿到了统兵之权,那么灭国之后,其在北月国的地位将会有多高是可以想象的。
封侯封王都有可能。
在这样的利诱之下,这些大将没有当场将狗脑子打出来已经算是庆幸了。
最初他们约定了谁的兵马抓住刺客给统帅报仇,谁就接任统帅之职。
因而在入夜之前,北月军可以说是大举出动,数以万计的北月兵沿着河岸来回用网拉了几遍,几乎将这条小河里的水生物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北月骑兵也是在野地里大举搜索,人没找到,什么野兔,野鹿倒是打了一大堆。
待到入夜之后,接到回报的大将们也明白了过来。
那刺客恐怕已经逃之夭夭。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当晚,执掌先锋骑兵营的大将就率先发动了突袭,将执掌护盾营的大将灭杀当场。
而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展开,整个北月军营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骑兵和步兵杀,步兵和弓兵杀,弓兵和辎重营杀。
到了后面,完全就是一场混战,各兵种被打乱了阵营,大多数的火把被熄灭,在黑暗之中,谁也不敢相信身边出现的人。m.
想要活命就只能率先一刀劈出,否则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如此一来,军营里的混乱程度是可以想象的。
几位大将在混战中一一阵亡,甚至于其下的校尉也损失惨重。
因而等到天明之时,北月军营里到处可以看到伤痕累累的尸体以及缺胳膊断腿的伤员。
少数没怎么受伤的北月兵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躲在帐篷中,丝毫不敢发生声响。
那平桂国首都城墙上早早就站满了士兵,青壮,他们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可他们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下午时分,北月军营里都没有什么动静。
那负责守城的督阵官此时不由得生出几分猜测,但这个猜测太惊人了,他也不敢直接肯定。
因而在出100两白银的重赏之后,他挑出了两位勇士。
这两位勇士坐上大竹筐,从城墙上降到地面,然后心惊胆颤的朝着北月军营走去。
他们此行是抱着决死之心的,他们知道一旦离开城墙,那些凶恶无比的北月兵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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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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