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叫喊,大人们狼狈不堪的或趴下,或转身逃窜,或将亲卫拉到身前。
总之,一时间,城墙上混乱不堪,大失南明威严。
可破浪号的炮击并没有在城墙上掀起腥风血雨。
原因很简单,这第一轮炮击,王海涛让炮兵选择了城墙下部作为轰击对象,而不是城墙之上。
他用望远镜早就看到了城墙上那些明朝高官。
很显然,如果这一轮炮击,将这些明朝高官一网打尽的话,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很难达成了。
王海涛这次开着破浪号过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炫耀星海国的武力,更多的还是受首席执政官郑向东的指派,在可能的情况之下,尽可能与南明昭武政权达成一些协议。
毕竟,就目前而言,星海国上下暂时还没有想着一举将昭武政权灭掉的打算。
那样的话,只会让清军占了便宜,而困守在南海岛上的星海国,除了白白消耗武力之外,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待到那些明朝高官惊醒过来,纷纷下了城墙之后,王海涛方才让炮兵将目标锁定城墙之上。
在十多轮炮击之后,光州府城墙上的一座塔楼被轰得倒塌了下去,另外越过城墙飞入城内的炮弹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之后嘛,破浪号就停在了白龙潭里。
这一停,整个光州府的海路贸易就算是被截断了。
任何想要顺着朱江而下的商船,在靠近白龙潭出口时,都被破浪号炮击,甚至于一艘胆子比较的商船,直接就被击沉。
出了这事之后,那些商船就再也没有一个敢过去了。
还好,那些商行老板也不是傻子,知道找巡抚老大人诉苦。
而巡抚老大人也不可能看着这么一艘怪船一直存在下去。
那样的话,整个南明昭武政权的颜面就算是全剥光了。
实际上,就连昭武帝得知此事之后,连夜召集朝中大臣商议此事。
这里面自然就有熟知商事的大臣告知,此乃盘踞南海岛北部的髡贼云云。
昭武帝都听得有些傻眼了。
他知道前不久,光洞巡抚才派出巡抚标营前往南海岛剿贼,可怎么一转眼,这髡贼就打到门口来了?
对此,暗地里感觉有些不妙的巡抚大人也只能托词海路遥远,军事不明。
可不管是巡抚标营被打败了,还是怎么的,人家髡贼都堵到了门口,事情总得解决。
否则的话,这么堵上半个月的话,整个光州府都得陷入混乱之中,更别提期间损失的税银等等了。
因而次日清晨,就有一艘小船摇着摇着的靠近了破浪号。
船上挂着白旗,只有一名船夫,一名山羊胡须书生衫老者。
老者自报来历,乃是光洞巡抚刘德生麾下幕僚张三许,奉巡抚大人之令前来处理髡贼犯境之事。
这位张三许看上去是傲骨盎然,可上了船之后,发现这船竟然是通体钢铁打造,不由得脸上惊色连连,以至于气势骤然大衰。
王海涛作为星海国这次领军出使的将领自然就作为主人接见了这张三许。
张三许的来意很清楚,那就是请髡贼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在光州府外闹腾了。
为此,巡抚大人可以拿出一点好处来。
当然,在这张三许嘴里就变成了各大商行苦于商船无法出行,愿意拿出一些买路钱来。
王海涛压根就没有心思与这张三许打什么嘴仗,直接就抛出了此行来意。
南明昭武政权出兵侵犯星海国,必须进行战争赔款,并对星海国开放各大港口云云。
这话听到张三许耳里,差点没把他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此行过来的最大授权也就是赔个几千两银子罢了。
可听这髡首的意思,怕不是要赔个几十万两,并且还要开放各大港口?
有些丧权辱国的感觉啊。
如此一来,张三许也不敢承诺什么,只能匆匆告辞。
等他回到巡抚衙门,将事情一说,早就等在这里的一干官员纷纷怒气拍桌,大有想要出城与髡贼决一死战的气势。
可他们也就是嘴巴上说说罢了。
愤怒良久,等到昭武帝派人来询问情况,巡抚大人也只能将对方条件转告。
等昭武帝召集群臣时,那朝廷上可称得上是乱纷纷。
主战派与招抚派闹成了一团,甚至于几名文官说得兴起,相互出拳对殴,被昭武帝呵斥之后方才罢手。
这并不奇怪,到了这个时候,这大明已经变成了南明,而南明有两个皇帝,这皇帝的威严已经远远不如当初了。
可不管怎么说,之前的炮击着实将不少大臣吓得不轻,尤其是这个时候,远远都能够听到破浪号传来的炮击声。
因而最终,昭武帝不得不无奈的同意了招抚一说。
当然,名义上是招抚,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赔款求得对方退兵罢了。
那位师爷张三许又再度领命去了破浪号,与王海涛商议赔款等等事宜。
不过张三许得到的命令是尽可能的争取少赔一些银子,至于港口开放倒是无所谓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南明上下,在这方面压根就没有丧权辱国的感觉。
在战场上没法拿到的好处,在谈判桌前也很难拿到。
在王海涛面前,张三许即便是三寸不烂之舌,最终也只是将赔款说到了十万两白银。
当然,王海涛也没有想着将昭武政权给逼到墙角去,因而表示星海国本着同为汉人后裔的情分上,是可以出售枪械火炮的。
“此话当真?”
等张三许回到巡抚衙门汇报情况,那巡抚刘大人听到这里时,忍不住都差点从太师椅上跳起来。
那髡贼的枪炮厉害到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实处。
就在今天,从南海岛过来的商人已经将消息传来。
这里面不但有巡抚标营被一网打尽的消息,更有之前几个千户所被髡贼击溃的信息。
因而南明上下差不多对髡贼的枪炮犀利有了自己的了解。
现在刘大人听到髡贼竟然愿意出售自己的犀利枪炮,忍不住就是心里一阵狂喜。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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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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