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子!”
隔得远远的,户台绫子就大声的呼喊着妹妹的名字。
户台浅子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显得有些激动,导盲杖在地上乱点着,另一只手扶在轮椅的轮胎上,想要过来。
户台绫子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去按住了妹妹的手。
她抱住了她,有些后怕的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妈妈呢?”
闻着熟悉的气味,户台浅子也伸手抱住了自己姐姐,开心的笑了起来:“爸爸生气了,所以妈妈去安慰他,我听见爸爸说姐姐你回来了,很开心,所以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在外面等姐姐。”
户台绫子看着自己妹妹紧闭的双眼还有那开心的笑容,愈发心疼:“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那我还不得心疼死。”
户台浅子笑了笑:“没关系的,这块地方我已经很熟悉了,而且爸爸把地整平了,所有危险的东西也藏了起来,我不会摔倒的。”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姐姐的怀里蹭来蹭去,很是不安分。
户台绫子轻轻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故作严肃的说道:“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哦,万一有谁不小心把什么东西落在地方,然后把你绊倒了呢?”
户台浅子就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似的举起了导盲杖:“没关系,我有这个!”
看着她那傻里傻气的笑容,户台绫子心中又气又心疼。
她伸出手,用手掌夹住了妹妹的脸颊,往中间一挤,户台浅子的嘴顿时被挤成了O型。
“就-算-这-样-也-不-可-以,以后一定要妈妈牢牢看住你才行!”
户台浅子唔唔的挣扎着,但是她那缺乏锻炼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挣脱户台绫子,最后只能呜咽了一声放弃了挣扎。
“姐姐欺负人!”她气呼呼的说道,因为脸被夹住发出了奇怪的音调。
户台绫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才放开了自己的妹妹。
月溪空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这对姐妹,尤其是户台浅子。
看起来大概有18、9岁的样子,长相很是柔弱,双眼紧闭,只有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的,因为缺乏锻炼皮肤看起来是一种病态的苍白色,一条长长的白色毛毯将她的双脚遮掩了起来。
一看见她,月溪空脑海中便浮现出了‘病美人’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不过随着姐妹两的交互,月溪空意外的发现户台浅子的心理年龄恐怕远远比不上外表的年龄,大概也就相当于13、4岁的样子。
户台绫子并没有忘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和妹妹亲昵了一番后便站了起来,给月溪空介绍自己的妹妹。
“这是我的妹妹,户台浅子。”
浅子闻言抬起了头,可惜她并不能看见任何人,有些迟疑的转着脑袋,月溪空见状笑了笑。
“你好,浅子小姐,我的名字叫月溪空。”
户台浅子这才循声望向了月溪空的方向,甜甜的笑了起来:“你好,月溪先生,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男生和姐姐一起回来,不由问了出来。
月溪空笑了笑,还没说话,户台绫子已经蹲下掐住了妹妹的脸:“你天天蹲在家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只是在山上遇到的啦,月溪君在鸟居前画画,因为觉得有缘所以邀请一起上来了。”
“唉,是吗,好可惜,我还以为姐姐终于带男朋友回来了呢,明明都已经25岁了。”户台浅子有些遗憾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户台绫子身体一僵,咬着牙双手握拳开始钻妹妹的脸。
“不-准-提-我-的-年-纪!”
看着两姐妹的互动,站在一旁的月溪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吸引了户台浅子的注意力,她转向了月溪空,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那股好奇劲简直写在了脸上。
因为眼睛和腿的关系,她很少能够离开户台神社,生活范围几乎就被局限在了这一小块地方,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所以她对任何新鲜的人或物都充满了好奇。
“月溪先生在山上画画,难道月溪先生是画家吗?”她好奇的问道。
“不,不是,我现在还是一名高中生,因为喜欢画画所以才会带着画架到处跑。”
“高中生......真好啊!”户台浅子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她低下了头,用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看向了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
低落之色转瞬即逝,当她抬起头时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
“我今年已经19岁了哦,如果月溪先,不,应该叫月溪君,还在读高中的话,那岂不是应该比我小?”
月溪空挠了挠脸,说实话他此刻有种异样的尴尬,可能是因为要承认自己比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国中生的女孩子还要小的缘故吧。
“是吧,我今年16岁。”
“唉,那我比月溪君大3岁唉!月溪君,你能和我讲一下学校里面是什么样的吗?我只能听里面的,可是里面的高中生一天到晚都在谈恋爱,她们根本不说学校是什么样的。”
户台浅子鼓着脸,不满的说道,不过当她说到谈恋爱时脸颊上那隐隐的粉红色,让月溪空觉得她听的恐怕不只有谈恋爱。
月溪空留在这里给她讲述了很久的校园生活,直到说完后户台浅子依然意犹未尽,可惜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到了她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月溪空当晚便留宿在了户台神社当中,户台姐妹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大和抚子式女人,温柔又体贴,热情的招待了月溪空。
尤其是当看见月溪空没有丝毫厌烦的给小女儿讲了这么久的故事后,那股热情让月溪空都有些受不住了。
次日,月溪空辞别了户台家,他给户台浅子留了一份礼物,正是他昨天画的那副画,不过在昨天夜里又经过了一些修改。
朱红的鸟居上坐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少女,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双腿却俏皮的一翘一翘,在她的身旁,还卧着一只白色的狐狸。
......
走到半山腰的鸟居处,月溪空眺望着远方鳞次栉比的房屋,目光幽深。
一只乌鸦突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月溪空没有反应,因为一段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一个不良少年打扮的家伙手里提着一个酒瓶,歪歪扭扭的站在岸边的马路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方向越来越斜,只是一个劲的喝着,终于,随着一个踉跄,他踩空了。
“要开始了。”
他眯着眼,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一栋不算小的建筑——
那是中乡组最主要的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