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梯的缓缓上升,青空城的宏伟全貌渐渐展现在了姬煞葬等人面前。
此城最为这片区域的商业枢纽,即便是富庶的开皇王朝也有所垂涎,暗地里也是打过想将这个巨大城池真正意义上的收入囊中。
然而经过数次试探之后,开皇王朝发觉三大宗门相应的进行了不同方式的威慑,这才打消了将青空城据为己有的念头。
对于版图庞大的开皇王朝而言,内忧重于外患,看似兵强马壮,实则内耗过于严重,并没有多少余力去用在扩充版图和管制临界属地之上。
与百废待兴的小国相比,体制繁复,积威日久的开皇王朝实则冗杂物事更多,沉珂和弊端更大。
在外看来虽强,但开皇王朝内耗已然是达到惊人之高,这些隐患若是集中爆发,极有可能会出现分崩离析,分裂割据的局面。
由孝文太后为首的后党,以现任皇帝轩帝为首的帝党,以及鸿宇王为首的鸿党为开皇王朝最强的三股势力,此时虽隐然成平衡之势,但矛盾已经是愈演愈烈,这层遮羞布已经快要罩不住了。
想将青空城收入囊中,成为版图之内的实际管控区域一直都是轩帝的意思,然而却遭到了后党和鸿党的反对,时日一久就只能搁置下来。
云梯行至青空城第二十层停了下来,此时一阵阵丹息铺陈而来,入眼的是众多丹房,丹楼林立的光景,亦有水榭亭台楼阁相得益彰,固然是修身养息的好去处。
云梯直达阳丹门的内部,作为一个以炼丹为主的门派,阳丹门的建筑风格颇为复古成风,一眼望去就有一种尤为斑驳的年代感。
房屋外墙都为浅色为主,高度多是一层至二层,此刻阳丹门人一多半都在自己丹房之中研习成丹之法,在外头走动的很少。
若说区域划分的话阳丹门大抵是由低到高分为三块,而戒堂,则是在它的第二块区域。
“我们阳丹门主要便是修习炼丹之法,在门主和长老眼中,门下中人的炼丹造诣比修为更为重要。以我们阳丹门主修功法而言,论战力肯定是没有主杀伐的剑修那样强,同阶相斗多半会处于下风。”
“不过仅凭我们精于炼丹之道,就比杀伐为重的剑修门派要占不少优势,修行说白了拼的就是资源,只要达到丹道大师高度,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更别提丹道宗师之尊位了。”
“像我们门派的几位位高权重的丹道宗师,那可都是富甲一方之人,想求他们炼丹的修士一日下来不知都有多少,门槛都快踏烂了,有些个排队都得排到数月之后,真的是千金易得,一丹难求。”
来到阳丹门后,刘二虎显然轻松了很多,不似之前的那样拘谨,说起话来也顺畅流利了不少。
他之所以对姬煞葬等人如此客气,主要还是怕之后这几人受了气会迁怒于他,索性就好人做到底了。
姬煞葬对这个客客气气的刘二虎印象还算不错,此人说话还算实诚,比那些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几个闷屁来的,或者是话语之间真假参半,顾左右而言他的要好上许多。
相较而言,一路上没有好脸色的孔大愣就不怎么讨喜了。
且说且走着,他们距离戒堂已经很近了。
戒堂是一座古老的菱形建筑,与周边屋舍的外貌迥然不同,而且占地面积显然要大上数倍之多。
此地本为阳丹门下犯戒弟子受过之处,但近些年来倒是审判外来犯事之人更多一些。
戒律堂执事彭力铭是本月当班之人,在心性和缓的阳丹门中,此人算是颇为狠辣之辈。
他的炼丹造诣很是一般,但修行天赋不错,此刻已经是铸身境后期的修为。
但阳丹门注重炼丹之术,对于修为并没有如其他门派看得那般的重要,于是他在门派的地位尚且不如那些修为不如自己,但炼丹造诣却比自己要高的师弟师妹。
兴许是掺杂了这些缘故,彭力铭近来的性情是越来越暴躁,之前因为出手过重,打得一个犯了事的外来修士落了残疾,最后只是赔偿了些许灵石便不了了之了。
一般而言,门派高层都是颇为护短的,特别是面对没有背景的修士之时,在于权衡利弊上的天平无疑会偏向于自己这边。
彭力铭此刻正在坐着假寐,丹道资质只是下等的他炼制了十数次二阶丹药未果,只能无奈放弃。
此刻他心情很是烦躁,认为老天不开眼,觉得自己要是资质上佳,凭借自身努力定然是可以一举突破开灵上境,得到丹道宗师之位。
心烦意乱他睁开眼,就感受到了一些陌生气息朝戒堂走来,心知多半是有些许修士犯了事,被阳丹门的弟子压来问罪的。
来得正好,正好出出自己这口烦闷之气。
姬煞葬和肥遗鸟走在前头,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脸色有些不佳的中年修士正在斜眼打量着他们,当看到三名女子进来之时眼中骤然一亮,露出了惊喜神情。
姬煞葬见到这个中年修士之时就印象很是不好,但他不愿开罪阳丹门,故而不动声色,露出一些谦卑拘谨的态度。
“刘二虎,这几人犯得是什么事情?”
彭力铭沉声开口,身形未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倨傲姿态。
陈二虎一见彭力铭,立刻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行礼之后说道:“禀彭长老,他们在青空城第十层四号上升通道的地方与一些凡人发生冲突,造成了一人死亡,十余人受伤。”
彭力铭眉头一挑,嘿然道:“哦?竟然死了人,那就该以命抵命才对。”
陈二虎继续说道:“此事经我和大莽调查,着实是另有隐情。先动手的是那个凡人,此人我也认识,好像跟荡剑山庄有点关系,经常扯着虎皮嚣张跋扈,作威作福,在我管辖的那一带名声很是不好。”
“今天他的运气着实不好,主动惹上了这些修士。估摸是平日里嚣张惯了,对待这些修士很是不客气,结果一脚踢到了铁板上,这才招来了杀生之祸。”
彭力铭面部表情,拿起茶杯细细的喝了一口,沉默了数息后才慢慢说道:“此事是你亲眼目睹,还是道听途说?”
陈二虎思索片刻说道:“此是虽然晚辈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当时围观之人有不少,通过他们一一证实,当时发生的事情应当不会有太大出入。”
彭力铭嘿然说道:“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修士,修士想要让凡人改口是极为容易的事情,既然所在的地方是第十层,那么目睹之人多半都是以凡人为主,这样一来在你们来之前,这些修士很有可能早已将一切人证物证处理妥当,所以说你所说的这些,不足以成为佐证,来推翻他们的罪责。”
肥遗鸟一听彭力铭所说,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嘎嘎叫道:“秃子,你说的这些话有些强词夺理啊,站不住脚,站不住脚,爷反倒觉得这位带我们来的兄弟句句在理!”
它摇头晃脑的评头论足,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彭力铭本就在意别人说他秃顶,哪怕旁敲侧击的说也会怀恨在心,此刻听肥遗鸟无遮无挡的直言说出,一时间气得肺都快炸了,勃然大怒起身喝骂道:“杂碎,你刚说什么?有种在说一遍!”
“秃子秃子秃子秃子秃子秃子,你是耳背了还是脑袋不好使了,要爷反复的强调你是秃子,你是不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你要是有病就赶紧去治,还杵在这里发什么傻占着茅坑不拉屎很好玩吗?脑子不行不会断是是非非就别呆在这里膈应人,趁早一边凉快去,让听得懂人话的人上来做你的职务。”肥遗鸟一旦开腔就是没完没了,越说越来劲了。
姬煞葬感觉一阵头大,有这鸟祖宗在,事情十有八九得搅合得脱离原来的考虑方向。
不过对肥遗鸟的举动他倒并不是如何排斥,毕竟开彭力铭这样子,若是一味顺从的话,估计下场也是好不到哪去。
林无幽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杨锦云也是两只眼睛好似弯弯月牙,憋得很是辛苦。
陈二虎此刻觉得是天昏地暗,这几个人的嚣张程度,已经是超出了他的预想范畴,事情才没过多久,已经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好!好!好!”彭力铭两眼微红,眼冒凶光,脸色是气得一阵轰一阵白。他咬牙切齿说道:“你,恶意屠杀凡人,而且死不悔改,在我阳丹门戒堂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今日就将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肥遗鸟一脸无聊神色,不屑道:“就地正法,就凭你们?”
他抖了抖手又道:“来来来,动个手试试,到时候缺胳膊少腿半身不遂可是你们自找的。”
彭力铭见对方不屑一顾的神色全然不似作伪,这才清醒了一些,脸上露出警惕神色,细细打量起了肥遗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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