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陈苟故意让自己的“妻子”走在前边,因为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家在哪。
那小孩一直低着个头,可怜巴巴的样子,而母亲还是在一旁喋喋不休,抱怨医生无良,开这么点药就要那么多的钱。
略微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陈苟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他,叫陈苟,从懂事起,就是一个很稳健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有灵性。
只有苟住,才能胜利,也正因为苟住,自己才能活着过了两次演戏,其中一次还是恐怖类型的剧本。
“看来,这次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剧情本,还好还好,如果再像上次那样真的闹鬼,我可就苟不住了。”
陈苟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在村庄里,一共分三种人数模式的剧本,单人本、三人本和五人本。
他第一次参演的,就是单人本,那次凭感觉,随便猜了一个凶手,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第二次,运气有点不好,分到了一个五人本,并且还是一个恐怖类型的剧本,里边,真的有鬼。
那一次,他跟风投了其中一个演员作为凶手,很可惜,他们都猜错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死亡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名投错凶手的演员。
这次,他遇到了三人本。三人本虽然参演人数少,但是却有两个迷惑的选项。
这三人本不像单人本,凶手绝对不会是自己扮演的人物,而是需要去推理,去发现谁是凶手并且找出来。也不像五人本,凶手只会藏在参演剧本的五名演员当中,猜中了,凶手会死,其余四名演员存活;猜错了的话,如果猜错的只有一个人,那么那名演员直接死亡。如果猜错的是多名人员,则是随机死亡一个。
而三人本中,凶手有可能是剧情里边本身就存在的人物,也有可能是演员所扮演的人物。
总之,不管是哪个人数的剧本,都很有可能会死一个人。
一边走一边想,陈苟很快就随着自己的“妻子”到家了。
孩子被训斥了一顿后,打开书包乖巧的在书房里写起了作业。
时值正午,妻子风风火火的系起了围裙,开始操弄起午饭。
陈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家”。
屋子不是很大,大概一百平左右,装修一般,算是一个普通家庭。
就这样打量了十几分钟,厨房内传出女人的吼声:“闲着没事干就过来端菜!盛饭!这一天天的,父子两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陈苟讪讪笑了下,乖巧走进了厨房。
他不敢忤逆,也不敢发脾气,因为一切都要按照剧情的走向去走,一旦随意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会发生什么后果,陈苟不知道,他是上一次在演戏的时候,听其他演员提到的,便默默记在了心里。
不过,以陈苟的性格,他也不会随便去尝试。
餐桌上,香气喷喷,不管是白米饭还是刚出锅的美食,都冒着热气。
女人回头冲着书房喊了一句:“快出来洗手吃饭了。”
书房里,慢悠悠传来一句很轻的孩童声音:“妈。。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一点就写完了,写完就马上过去。”
听到这话,陈苟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真的挺乖的,哪知,餐桌旁的女子却猛的一叉腰吼道:“你写个屁写!该写的时候不积极,要吃饭了又装模作样的喊要做作业,赶紧出来洗手吃饭!”
“噢。。。”小男孩耷拉个脑袋,委屈巴巴的走了出来,朝厨房走去。
陈苟微微皱眉,他听见小男孩嘟囔个嘴嘀咕道:“上次我马上出来吃饭,你又说我写作业的时候就想着吃饭,一点都不认真,这次我想写完了在吃,你又这样说我。”
母亲,瞬间就被气炸了,她本来正在分发筷子,突然就将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敲,扯着嗓子吼道:“你还反了天了?叫你吃饭有错吗?怎么还学会顶嘴了?你爱吃吃,不吃今天就别吃了!”
小男孩开着水龙头在洗手,就听见水声“哗啦啦”的流着,只能看见他的后背,看不到此时脸上的表情。
陈苟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得发挥一下做父亲的职责,便清了清嗓子道:“行啦,少说两句,吃饭吧,洗完手快过来吃饭。”
女人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就低下头开始扒饭。
小男孩这时候坐回了桌子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他小手拿着筷子,往嘴里送着白米饭。
母亲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耍脾气是吗?就吃米饭不吃菜?在这装委屈给谁看呢?”
小男孩闻声,立马夹了一片蔬菜放到碗里。
“真是的,说一句动一下,跟个木头似的,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生的你,你看看人家隔壁刘阿姨家的孩子,就比你小一岁,乖得跟什么似的,还会帮家里人打扫家务。你再看看你,吃个饭都节节赖赖的,还需要人来请。”顶点小说
小脑袋抬了起来,眼泪汪汪,他嘴巴微张,像是要说什么,话卡在喉咙里却又噎了回去。
母亲脸上的表情这才微微放缓,她往盘子里夹了一块红烧肉丢在了自己孩子碗里,道:“这就对了,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爸妈都是为你好,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陈苟默不作声,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些话,似乎曾经他也听到过。
好像,好多父母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永远都会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们以为自己尊重孩子,以为自己了解孩子,却殊不知,这种教育,是在压垮孩子。
就拿玩游戏这件小事来说,都会有各种不一样的版本。
比如,父母觉得你因为玩游戏而考差了,然后就会涉及到几个论点。
某某学习比你好,他玩游戏嘛?你回答玩,那么父母就会说,那人家玩游戏都能考好,你为什么不能?
你若回答不玩,那么答案就不用多说了。
如果这时候,你要是反驳一句,哪个同学不玩游戏,但他考得还比你差,一旦说了类似这种话,那完蛋了。
父母马上就会吼你:“你就知道跟学习差的比,你咋不跟人家学习好的比?你看人家谁谁谁,为什么就能考第一,你为什么就不行?”
但,陈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戏。
这场戏,是某个被抓到村子里,某个倒霉蛋发生过的故事。
这个“演戏的村庄”,只会把被人憎恨的人用剧本“邀请”到村子里来,然后每天所上演的一出出戏,都是他们曾经亲身经历过,然后加以改编的。
也就是说,他目前所经历的这场戏,在谁身上是确切发生过的故事,只是稍微有某些变化。
一块红烧肉,被陈苟放到嘴里,细嚼慢咽了起来。
他挺心疼这出戏原本的亲身经历者,但,和他无关。
小男孩委屈,他知道,但,也和他无关。
他只想等,等这场戏的剧情继续发展下去,直到高潮,而他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度过这场戏的前半段。
“嗯,这红烧肉挺好吃的。”
半晌,陈苟才吐出了这句话。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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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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