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等人很想知道锦盒中装的是什么,但可惜叶安就是不打算拆开,相反还很淡定的把锦盒放在了主位的桌子上便邀请众人继续吃喝。
“明日你来我家,定要告诉我官家赐予你的是何物!否则哥哥定然给你灌醉了送入青楼之中!”
叶安回头看了看边上的秦慕慕嘿嘿笑道:“若是哥哥有胆量,尽管来便是,怕是慕慕会把你折腾的更加难受哦!”
“就知晓你小子不会松口,官家亲赐之物可不一般啊!瞧这样式莫不是贴身之物?”
叶安苦笑道:“您就别猜了……”
见叶安如此语气,众人也就不再追问,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这小子比谁都能守口如瓶。
随着陈彤的离开,酒宴才算是渐入佳境,毕竟谁也不愿在官家的贴身内侍面前展现出自己饮宴的模样来。
陈琳同蓝继宗喝的有些大,叶安的酒可都是出自自家的酒坊,不论口感,单单是度数便有些上头,至于秦慕慕那桌则是滴酒不沾,原本赵清懿还想尝尝叶家的葡萄酿,但却被秦慕慕严厉的阻止,怀孕的时候还敢饮酒,难怪古代孩童的夭折率那么高!
女子是不胜酒力的,早早就被送回李府了,至于李遵勖是不打算回家,赖在叶安这里不走,陈琳盛情挽留蓝继宗,只可惜蓝继宗在东京城尚有家眷,不愿舍弃家人在侯府守岁,便也早早离开。
月光之下,东京城的喧嚣在空中回荡,繁荣的景象即便是看不见也知道有多么的热闹。
秦慕慕与萱儿侯氏等一众女眷玩着博戏,这是一种类似于大富翁的四人两人博戏,四人相对坐,棋盘为一十二道,两头当中为水。
把长方形的黑白各六个棋子放在棋盘上。又用鱼棋两枚,置于水中。比赛双方轮流掷琼子也就是骰子,根据掷采的大小,借以决定棋子前进的步数。
棋子到达终点,将棋子竖起来,成为骁棋。骁棋,便可入水“牵鱼”获筹,获六筹为胜。未成骁的棋,称为散棋。骁棋可以攻击对方的棋子,也可以放弃行走的机会而不动,散棋却不可。
这种玩法对于古板的双陆棋来说已经相当有趣,趣味性更是远胜从兵棋推演而来的六博,自然也就更为吸引人。
几名年纪不大的女子聚在一起,以棋局花茶为伴又怎能枯燥?欢呼娇笑之声在侯府的后院暖亭中回荡。
而叶安与陈琳李遵勖则是在中院的中庭之中,于桂树之下架起木炭小炉,放上铁网烤着各式肉串开始第二场酒局。
陈琳熟练的抓起调料手腕一抖便洒在了烤串之上,脂肪燃烧的油脂与调料混合在火焰中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蓝继宗传话来的,圣人以官复原职来试探你,但你却并未打算献出化肥之法,怎么,司农寺少卿的差遣不想要了?”
叶安摇了摇头:“司农寺现在已经步入正轨,有范子渊在有没有我都一样,至于司农寺少卿这个差遣,我还真的不感兴趣,若是能给个三司使,那再好不过了!”
“切~”
李遵勖不满的瞪了叶安一眼,满是不屑的说道:“你还真是口气不小,三司使乃朝中重臣,为国之计相,其地位之高不弱于参知政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平章事见了也要客气三分,你这般的年岁便想都别想了,还是好好在资善堂给官家讲学来的实际!”
叶安耸了耸肩膀看向陈琳道:“瞧见了吧!我想要的差遣得不到,那就干脆不要差遣,如此也好一心给官家做学问不是?再说钱庄之事过了年便要开始筹备,先是在东京城,接着便是京畿路,然后是河南府,四京之地,继而推行到各个州府,千头万绪之重啊!”
陈琳微微点头,却是,若是在东京城开设钱庄,或许不是太难,可就这便已经千头万绪了,若是在整个大宋各州府甚至是县都开设钱庄,那可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如此看来你是不打算向圣人献上化肥之法了?若是能提高亩产,你这化肥之法可造福天下黎民,你可想好了,用这个来牟利,就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叶安嘿嘿一笑道:“不怕!若是免费公开此法,才是真正的害人!百姓多不知其奥妙,必定广为播撒,到时候出了事可就又要算在我的头上!只有我普惠商号垄断,再批量售卖,给出妥善之法,让农人知晓其中的利弊,如此才能起到推广之用啊!放心已同司农寺打过招呼,范子渊也赞同我的法子,至于不献给圣人,实在是圣人不能再有更大的功劳了!”
随着叶安的话陈琳与李遵勖皆是猛然转头盯着他,看的他实在不自在后才无奈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圣人的名声已如日中天,甚至连千古一后的说法都出现了,你们不觉得这已经非常危险了吗?文臣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圣人登极……咳咳……若是我在这个时候献出化肥之法,巩固圣人的地位,你们自己觉得会出现什么景象?”
叶安的话让两人逐渐恢复神智,此时细数刘娥身上的功劳立刻后怕起来,没办法,相比其他的太后,眼下刘娥身上的光环着实太多。
功高盖主不光能用在臣子的身上,更能用在刘娥的身上,因为她是监国的太后,临朝称制,垂帘听政,政事所决,皆出凤章!
李遵勖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炭火,眼神也跟着明灭起来,幽幽的说道:“此前祭拜祖庙,圣人打算着天子服饰祭拜,幸被吕夷简及王曾拦下,吕夷简更是威胁“圣人着天子服饰,何颜面赵氏祖宗?!”这才吓的圣人作罢!陈大官,知晓你心中只有官家,我便不避讳了。”
陈琳脸色难看,微微摇头道:“圣人心中摇摆不定,起初是不愿太过掌权,可现在却是不愿松手,朝堂之中对圣人执掌天下以不是颇有微辞,言辞激烈者甚至上疏通进银台司痛斥圣人僭越,好在被蓝继宗给悄悄扣下,圣人之心已有波澜之变,某家也不知该如何了。”
“还能如何?我等只能小心应对!万万不可使赵家社稷落入外姓旁人之手!”
陈琳看向李遵勖冷笑道:“你以为圣人不知道今日长公主与你入宫是做何的?想用亲近之情旁敲侧击谁不知晓?长公主更适合想要借此告诉圣人,她随时都能入宫看看官家如何!但你们夫妻二人手法拙劣,圣人根本就不会对官家如何,反倒是让圣人对你们心生不满,你们这般怀疑圣人不合时宜!”
李遵勖呐呐道:“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些吧!”
叶安不管他们二人的对话,只是喝酒撸串,顺便打量着陈琳:“那你住到我家也是因为圣人?”
“是某家向圣人请旨的,你觉得是为何?”
叶安嘿嘿一笑,指着陈琳感慨道:“没想到你这老倌倒是聪明!知晓留下一手啊!若有变,你这皇城司的都知便是最重要的一股助力,可惜……”
“可惜什么?”陈琳与李遵勖同时开口,叶安却风轻云淡道:“可惜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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