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抬眸。
望向金鸢。
“鸢儿,这件事,连你都不信我?”
“信你?这世上,凉薄至极的就是信任二字,之前若不是我父亲觉得你国公府受大皇子重视,又怎会让我与你假意交好?”
金鸢一甩袖子。
厉声道:“来人啊,辛者库的两位婢女冲撞本小姐,按照苍梧国的律例,将她们拖下去,挖去那宁宁的双眼,砍去齐月的双脚。”
赵书宁听到这样的刑罚。
也有些呆了。
不是吧?
她不计较,这金家小姐还蹬鼻子上眼,打算揪着不放,现在更过分,这般恐怖的刑罚也能想得出来?
“鸢儿,你?”
“来人,给我将齐月按下。”
赵书宁轻轻的笑出了声。
此时,几位宫女,以及齐月金鸢纷纷侧目看向她。
赵书宁的视线与金鸢平视,轻轻道:“挖人眼睛,断人双腿,这事,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吧?金小姐?”
金鸢脸色有些慌乱。
“你胡说什么?今日,是你们冲撞了本小姐,险些要了本小姐的性命,为了以儆效尤,本小姐才会下这么重的命令,你们连个贱婢的命,如同蝼蚁一般低贱,本小姐不屑与你们二人解释。”
“我们二人的命是不值钱,可是之前,那些被你挖去双眼,砍去双腿的宫女们,可不是辛者库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说,若是那些宫女的主子们知道,暗自出手杀了她们宫中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你金小姐的话,你父亲以后在朝堂上,又该如何自处。”
齐月不可置信的看向赵书宁。
随后,又看向惊慌不已的齐月。
难道,之前那些关于二皇子不利的传闻,都是来自鸢儿吗?
赵书宁心里有些虚。
毕竟她没有证据。
可是金鸢一慌,她便知道,此事,定与这金家大小姐脱不了关系了。
听到赵书宁这一分析,再看到她如此笃定的眼神,金鸢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
趁此,赵书宁连番出击。
“还有,之前听金小姐说爱慕二皇子,就不怕这事传到国主夫人耳里去?前些时日,二皇子在大皇子的死祭之上受到如此屈辱,本来你可以站出来的,可是你顾及多方利益,没有站出来,若你喜欢,就去争取,现如今,你将之前自己所遭受的不快,都将它看成是别人的不是,金小姐,你这贵府千金,未免做得有些差劲。”
金鸢往后一躺。
胸前剧烈起伏。
一个小小的辛者库宫女,口齿这般凌厉,也不知道是受了谁指点。
可现如今,自己被她踩住了尾巴,却是不敢再放肆。
“你,你想怎么样?”
“金小姐不用着急,我与小月,只是辛者库两名简单的侍女,我们翻不出多大的风浪。可是,若是我们出了什么事,那嬷嬷必定会去搜查我们住的院子,到时候,翻出了什么对金小姐不利的东西,那可就说不定了。”
金鸢沉住气。
“要本小姐如何做,你才肯将东西交出来?”
“不需要怎么做,你只要,以后在宫中遇到我们,不要上来找我们不快,当然,也不要妄想偷偷派人暗杀小月与我,因为只要我们一死,你的罪状,就必定会呈上朝堂,到时候,彻底得罪了二皇子,你与他,便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金鸢坐在台阶之上。
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
她让人扶着她站了起来。
“我们走。”
“小姐,这两个贱婢?”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传来,随即,听到金鸢道:“本小姐说,我们走。”
“奴婢遵命。”
看到金鸢在众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华苑。
赵书宁松了一口气。
齐月此时正直直的看着赵书宁,眼中充满了仰慕。
“干嘛?这般看我?”
“宁宁,你好厉害啊。”
赵书宁尴尬的点点头。
齐月那双大眼睛,还真是漂亮。
“宁宁,你的手受伤了?”
赵书宁一看,还真的是,不过只是一丁点小伤口,流了一点血,没有什么大事。
应该是方才那四五个宫女押住她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
齐月连忙拉着赵书宁坐在台阶之上,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块粉色的绣帕,看那绣花,还颇为精致。
只见齐月眼中流出一丝不舍,可下一瞬间,那锦帕就被她撕成两半,给赵书宁细心的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这是你以前国公府的东西?”
齐月点点头。
“国公府被抄家之后,我所有的首饰衣裳都被上交了,只有这一方锦帕,我藏着袖子中,才没有被收走。”
赵书宁点点头。
也是觉得这齐月过得有些不易了。
齐月细心的给赵书宁清理包扎着伤口。
两人无事,齐月便问道:“你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这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齐月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二皇子也太可怜了一些,本来双腿就不能走路,又被国主夫人所不重视,现在,还要被这些流言所困扰,真是可怜。”
赵书宁此时却是轻轻一笑。
齐月连忙抬头。
“我说错了吗?”
赵书宁连忙摇头,回道:“倒不是你说错了,只是我觉得你这心境,真是纯净透明,二皇子就算不受国主夫人待见,可他的身份也是放在那里的,不是他做的事,他自然会去查清楚,若是他不查,那他便是默许了这流言存在,说明,这流言也能带给他好处。”
“我倒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种流言,对二皇子能有什么好处?哦,对了,传言还说,二皇子不好女色,难道?”
赵书宁噗呲一笑,觉得眼前的齐月真是可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月,你需得记住,有许多人,并不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这样,你可能觉得他无害,同情他,殊不知,那些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我们的同情。”
“你是说,二皇子?”
赵书宁点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嬷嬷查房的时候见不到我们,又得唠叨了。”
赵书宁提起身边木桶,与齐月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可此时,假山之后。
坐在轮椅之上的男子却是握紧了扶手。
“主子,这小丫头还真是大胆。”
顾寒寻看向两人离去的方向,是大胆,不过说的,却是正中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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