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雪凝一脸无语,暗暗翻个白眼。
这分明是最近数十年,帝子安监国以来兢兢业业处理每一桩事情,国力蒸蒸日上的同时,老祖宗竟然没啥事情可以干了。
这不,老祖宗穷极无聊下,就开始吃各种飞醋。尤其是对守哲家主,更是碎碎念不已,总之对他是有着种种不满。
“还有,雪凝啊,你和安业联系好像挺频繁的。你得注意点身份,要不了多久,忆萝和安业就要成亲了。”隆昌大帝一脸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吴氏嫁一个郡主到他王氏,已经是他王氏天大的荣耀了,你切莫给我再送一个。”
吴雪凝一下子脸红了,顿足不已道:“爷爷您胡说什么呢?我和安业,我,我们没什么。我们就是朋友,彼此通信也很正常啊。”
按照辈分,隆昌大帝是她的老祖爷爷,不过这一次出门在外,大帝非要假装“平民”,他又不是特别显老,还是叫爷爷比较稳妥。
最让吴雪凝无语的是,老祖爷爷这一次嘴上说是微服私访,实际上就是在玩。从庆安郡到岭北郡,这一路走来,基本都在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每每见到一些不平事儿,不爽的事儿,不是让老姚上去碰瓷,就是让他吴雪凝上去当鱼饵。然后以点破面,一步步引诱得对方暴露出真面目,使出一些肮脏手段加以迫害“弱小”,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老人家再突然之间来一个反转,将局面彻底扭转过来。
每次当他表明大帝的身份后,看着那些为祸一方的坏人们一个个被吓得肝胆俱裂,痛哭流涕地求饶时,他老人家甭提有多爽了。
简直乐此不疲。
这一路走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老祖爷爷就处理掉了五个堪称“当地一霸”的恶势力玄武世家,八个城守,甚至连岭北郡的郡守,都差点被牵连进去。
老祖爷爷美名其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考察一下平时触及不到的基层世家大环境,替“帝子安”清理一下各地的世家毒瘤,发挥一下过气大帝的余光和余热。
可吴雪凝私底下却听到老祖爷爷和老姚说:“老姚啊,朕感觉这一辈子白活了,原来微服私访这么有趣,扳猪吃老虎这么爽。难怪王守哲那厮,但凡有点实力就藏着掖着,动不动就买各种敛息宝物装弱小,感情也是好这一口啊~”
“要说这天下恶势力之首啊,一定是王守哲那厮。所以朕这最后一站,一定要好好去会会那王守哲。”
这让吴雪凝也是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那守哲家主,究竟对老祖爷爷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竟然让老祖爷爷三句话不离守哲家主,还多半不是什么好话,那股子怨念都快溢出来了。
江船顺流而下,速度很快。
仅仅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安江与大荒泽的交汇处。
自古以来,安江与大荒泽就是不分彼此,你我相连。每年的雨季,都会有大量的水汇入大荒泽之中,让大荒泽变得犹若一片汪洋巨海。
而到了每年的旱季,大荒泽的水又会逐渐干涸,形成巨型沼泽湿地环境。
但是王守哲的安江治理计划,也包含了大荒泽治理和开拓计划,他顺着安江的自然曲线,修筑起了一条长达百里的巨型河堤,硬生生地将安江和大荒泽隔绝开来。
然后在河堤之中,又是建造了几个巨型闸口,人为控制安江之水流入大荒泽。
除此之外。
王守哲和太史安康,还召集了几十万的民夫,征召了大量的世家高手,甚至是调动了部分军队,对大荒泽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淤挖土,建造围堤,并且在围堤上种了大量的树,目的是大幅度增加大荒泽的蓄水量。
而且这个计划,也不是短短十年八年可以搞定,甚至连百年都是短的。
对这个巨大无比,劳民伤财的计划,隆昌大帝是不怎么苟同的,有那么大力气还不如多开开荒,有那么多钱还不如去打一下南疆,可以开辟出一个郡呢。
一想到南疆,隆昌大帝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
一直以来,南疆可是他的心头刺,是他数千年“完美大帝生涯”中的小小污点。
原本以为,帝子安监国之后,会立即启动南疆征讨计划,以堵住悠悠众口,让那些认为帝子安是凭着“运气”上位的皇族和世家们,好好看一看他的手段。顺便,还能替他这个大帝拔除心头刺,好功德圆满地完美退位。
结果计划来计划去,到现在依旧还在计划之中,渐渐都快没有人提南疆征讨一事了。
难不成,还要让他隆昌大帝,带着这根心头刺遗憾而去吗?
定是王守哲那厮在暗中作鬼。他一定是嫉恨朕几次三番给他穿小鞋,这才暗自怂恿帝子安拖延南疆征讨计划。
这是安的什么心?
这就是在给朕穿小鞋啊~~~真是反了他了~!
心中满是碎碎念的隆昌大帝,看着远处将安江与大荒泽隔绝起来的巨型岸堤,背负着双手冷笑嘲讽说:“王守哲那厮的布局,就与他下棋一般臭。只着眼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而不善于长线运营。这大荒泽开拓计划,就是一式昏招。看似能遏制一些安江中下游的水患,可实则投入远大于产出,性价比极低,还有得罪南荒大泽中那头老怪物的风险。”
“一旦那头老怪物发飙,我看王守哲怎么收场。”
说完这话,隆昌大帝不禁心头暗爽。
如此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指点江山,侃侃而谈,果然很痛快。以前王守哲那厮就是这么干的,总喜欢干一些国策点评,妄议大帝之事,惹得他意难平。
现在,他隆昌大帝反过来喷他的策略漏洞时,才发现原来当一个喷子也有当喷子的好处,主要是心里爽啊。尤其是他喷王守哲的那些话术中,有不少是从王守哲言辞中学来的,什么长线运营啊,开拓计划啊,性价比极低等等。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得让王守哲那厮好好尝一尝当面被喷的滋味。
可就在隆昌大帝暗爽之时,旁边却有人冷哼了一声:“老夫活了一百三十岁,这辈子听到的牛皮不知其数,可像阁下这般吹得如此清新脱俗,臭不要脸的,还真不多见。”
说话的是不远处一位华服老者。
隆昌大帝脸一板,回头打量了那华服老者几眼,倨傲道:“我说的都是国家大事儿,你这小老头儿懂什么?”
区区一百多岁的小毛头,也敢在他大帝面前卖老?
换做隆昌大帝以前的脾气,早就虎躯一震,习惯性地用大帝威势压上去了。
不过微服私访,自有微服私访的好玩之处,旁人压根不知你是大帝,可以轻松听到一些,以前旁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说的话。
届时,就可以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让对方倒头拜服。
这才能体现真本事嘛~
“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是这艘‘定江号’的主人。”老者冷笑着说道,“老夫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就是作为一个小小的散修行脚商,见证了长宁王氏从一个小小的九品世家,一路成长到如今如日中天的地步,经历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奇迹。”
“你若胡乱吹牛皮,说旁人也罢了。可你却说守哲家主不懂长线布局,只顾眼前利益,老夫着实难以苟同。不单单是老夫,还有那千千万万因此而改变命运的群体,也不会苟同。”
“像你这种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懂青红皂白的糟老头,也只能到老了还出来干行脚商,拖累后辈而已。”
“什么?你小子敢骂我是糟老头?!”
隆昌大帝脸黑如铁,刚撸起袖子想与这个“老喷子”对骂几句时,却被老姚和吴雪凝一左一右拉住了。
“爷爷,咱们现在在人家的船上,您暂时忍一忍。万一被赶下去就不好了。”吴雪凝满头黑线,连忙软声劝解。
以前她一直很敬爱老祖爷爷,一方面是因为老祖爷爷对她很好,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老祖爷爷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搞定。但现在……
算了,不提也罢。
他们这边这么大动静,船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非但是那锦衣老者,连其他行脚商们也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隆昌大帝,私底下议论纷纷。
“这可真是个眼高手低之辈,连守哲家主都不放在眼里。”
“看他的气质倒是不俗,原本应当是个养尊处优的主。估计是刚刚败完家,不得以间出来做点买卖养家糊口。”
“唉~世上多的是嘴上说说无敌,真正干点实事儿却一脸懵逼的人。”
“这个老败家子儿,就应该去平安镇和新安镇好好看一看。看人家守哲家主是如何持家的,如何带领大家一起共同富裕的。”
“你这落伍了吧?平安镇现在已经全部拆迁了,成为了纯粹王氏的主宅基地。现在的人口主要集中在新安镇、新平镇、望海镇、东霞镇等新开之地。”
“就连原本的定蒲渡口,也成为了王氏的私家商业渡口,行脚商可以去做生意,但是若无特殊情况,不得入王氏主宅范围。想像以前那样,从定蒲渡口一路穿过王氏内宅抵达宙轩关是不可能了。”
“不过,王氏在新平镇新建了一个渡口,名为新平渡口,取代了原本定蒲渡口的大部分功能。咱们这艘‘定江号’,这一次的目的地便是新平渡口。”
隆昌大帝虽然被一众平民吐槽得老脸发黑,几欲发飙,但最后到底还是忍下来了。
这群人不过是底层散修而已,他堂堂一代大帝,为了这点口角之争和他们翻脸,着实太过丢分。
不过。
隆昌大帝倒是得到了些有用的情报,什么平安镇变成了王氏的私家宅地,什么原平民被迁徙到了新平镇,新安镇。
这些都是世家最容易滋生出腐败,出现问题的地方。
这几个月来,因为欺压平民太甚,弄得当地民不聊生的世家,隆昌大帝已经处理了好几家了。
若是不太过分的,罚款之后勒令整改也就是了。若是弄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的,隆昌大帝少不得就要展现一下大帝的威风,来个雷霆之怒了。
以大帝估算,王守哲那厮还不至于堕落到欺压平民的地步,但是他不会,却不代表下面的每一个执行者都不会暗箱操作。
连他堂堂大帝,都不可能做到麾下每一个官都毫不贪腐,每一个吏都尽心尽力办事,何况王守哲那毛头小子?
因此,他也没想着能发现什么大问题,也就是想抓一抓王守哲的小辫子,拿此事来做做文章,给他穿穿小鞋而已。
也让他知道一下堂堂大帝的威风和本事,别整天眼高于顶,瞅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
一时间,隆昌大帝的心情又再次飞扬起来,恨不能立马抵达那什么新平渡口,好好地揪一揪王守哲的差错。
“定江号”货船顺流而下,速度很快,短短几日后,便停歇在了新平渡口。
新平渡口距离入海口仅数十里,至今才正式运营十多年。因为是新建的渡口,处处充满了王氏匠心独运的巧妙设计,也为未来发展预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渡口修得很大很奢华,同一时间可停泊的船只极多,旁边甚至还新建了许多大型船坞、船厂,可供船舶整修。
港口处的货仓更是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即便是隆昌大帝,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好繁荣的新平渡口。
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船只,怕是不低于数百艘了。
“爷爷您看,那几艘船长得好怪异,肚大腰圆,两侧还有奇怪的轮子。”吴雪凝忽然注意到了另一个方向正缓缓驶来的几艘船,顿时觉得新奇不已,满脸兴奋。
“那是王氏的大型明轮近海货船,可弥补风向不对时,风帆动力的不足,以保证海运的时效性。”见小姑娘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旁边有人笑着科普道,“除了这些明轮货船外,王氏还有铁甲暗轮船,以及小型快船,各有各的妙用。听说是用什么气动力和阵法结合的船只。”
“那个我知道。”吴雪凝一下子想起来了,“以前安业和我说过,把水烧开了后会产生水蒸气。把水蒸气利用起来,可以产生很强很持久的动力呢~”
“安业还说过,王氏的研究部门一直在研发水蒸气动力,他对这个也挺感兴趣,从族学毕业后在那个研发部门待了好几年。”
见她一口一个安业,隆昌大帝的脸色愈发不悦起来,同时也有些心惊肉跳。
迄今为止,皇室还没有出现过两个郡主嫁给同一人的先例。
别一个弄不好,叫王守哲那厮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半个时辰之后,隆昌大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他们三个是第一次来到王氏地盘,从未申领过王氏内部的通行证,自然是少不得被相关人员各种质疑和盘问。
而且,因为隆昌大帝不配合问询,以及老姚偷偷摸摸试图行贿的行为,三人差点就被当做盲流原地遣返。
就在隆昌大帝被搞得恼羞成怒,都要准备自爆身份,来一句“朕不玩了,朕摊牌了,让王守哲那厮滚过来觐见”时,“定江号”的主人见了这一幕,过来勉为其难地给他们作了担保。
知道他们对长宁卫不熟悉,“定江号”主人干脆直接领着他们出了关,一路上给他们大概解释了一下王氏的种种规矩,免得他们两眼一抹黑地瞎来,再闯出什么祸事来。
待出了关,不等老姚表示感谢,定江号主人就拍了拍隆昌大帝的肩膀,感叹说:“老兄弟啊,我这给你做担保可是冒了风险的。在王氏辖地范围之内,你可千万不要违法乱纪,把我也给坑进去。”
隆昌大帝眼睛一瞪。
好家伙~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拍他肩膀了?
可还没等他震惊完毕,“定江号”主人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兄弟啊,你瞪什么瞪?你这都家道中落了,还不知道要收敛收敛臭脾气,将来可是要吃亏的。我也是看你一把年纪还要出来跑商挺不容易,才照拂你一下,提点你几句。换了别人,可未必会有我这么好心。”
说着,他估摸了一下隆昌大帝的修为,又鼓励了一句:“不过,我看你也是个灵台境修士,算是个人才。如今王氏正是蒸蒸日上之际,只要你肯好好干,终究还是可以将家族支棱起来的。”
“谁和你说我家道中落了?老子家里好着呢~”隆昌大帝背负着双手,气鼓鼓地道,“还有,我就违法乱纪给你瞅一瞅。给你上一堂生动的课,教你以后千万别随便给人担保,说不定我还是间谍呢~~”
一旁的吴雪凝一扶额头,别过头去都不想认这老祖宗了。
人家好心给您担保,您还真想坑人啊?老祖爷爷真的是越老越小,越活越随心所欲了。
“哈哈,你不会的。”“定江号”主人笑道,“别看你脾气挺大,一副老不更事的模样,但你骨子里可不是个坏人,更加不可能是间谍。我走南闯北一百多年,当年在平安镇还替王氏抓捕了好多个间谍和通缉犯。我这双眼睛看人可准了。”
准个屁!
隆昌大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要看人准,怎么就没看出来朕是个大帝?怎么就没看出来王守哲那厮,是一个大奸似善之辈?
“行了,我这也忙。你们三个就在新平镇找找机会。着实不行,还可以加入王氏的工程队去打打零工,灵台境能拿的工钱可不少。”“定江号”主人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了几句后,便扬长而去,“真要遇到什么困难,就报老朽的名字。”
“我叫‘东方苍穹’。”
东方苍穹?
隆昌大帝脸色一滞。
现在大乾国的底层社会,都开始流行取这种吊炸天的名字了吗?而且那老头子,前前后后拍了朕多少次肩膀?
“老爷,这新平渡口规模宏大,就像是一座小城市一般。”老姚说道,“咱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再谋下一步。”
“对。咱们先住下,再慢慢挑王守哲的错。”隆昌大帝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爷爷,人家守哲家主人挺好的,您又何必总是与他过不去呢?”吴雪凝着实看不过眼了,嘟着嘴说道。
“人挺好?雪凝丫头,你可不要中了王氏的毒。”隆昌大帝反驳道,“你看看他,进个家族辖地还得东盘查西盘查,单独发临时通行证,弄得跟国中之国一般,这是准备干什么?关起门来自家称帝吗?哼~野心勃勃之辈。”
然后。
隆昌大帝就开始在王氏的地盘上,各种寻茬问错了起来。
先是从那些迁徙户身上找茬。
“大爷啊,听说你祖祖辈辈都是平安镇的居民啊。拆迁过程中可有什么委屈?有没有被强拆?有任何不满你都可以跟我讲。”
“委屈?都给了五倍价格赔偿了,哪能有什么委屈?你家也拆迁?我跟你讲,这做人呐得讲良心,王氏待人那么厚道,可不能欺负他们。”
“喂喂喂~老家伙,你是间谍吧?谁不知道王氏拆迁置换极为壕绰,拆迁户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了。”
隆昌大帝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类似的回答,直到问到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时,才听到了不同的答案:“委屈?我有啊。我可委屈死了~!王氏他太坑了,强拆我家,强征我家二十亩农田。”
“来来来,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朕,不,和我说。”隆昌大帝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可总算是抓到王氏的痛脚了。
“当然委屈了。王氏只肯赔偿我们家四千乾金,或是在新平镇置换三百亩农田加一栋宅院。”那人叫嚣道,“我要告发他们,王氏这是欺压平民。”
隆昌大帝脸一黑:“这么多还不知足?那你要赔偿多少?”
“起码要赔两万乾金,或是置换一千亩农田。”
“滚!”
隆昌大帝直接把那痞子一脚踹飞了。
隆昌大帝三人分头行动,私悄悄走访了许多拆迁户,却始终没有找到能让他满意的答案,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了王氏的厚道,以及其在拆迁过程中体现出的人性化。
只有极少数人对王氏有意见,可那一个个都是连他隆昌大帝都忍不住想揍的刁民,根本不能作数。
他们的行动也是惊动了王氏内部的防卫机制。
很快,抓捕队伍就围困住了他们住的酒楼。
隆昌大帝自然是不甘被抓,施展凌虚境之威,悄无声息地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逃遁”到了平安镇地盘上,独留下老姚和吴雪凝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是逃呢,还是不逃呢?
罢了罢了~还是束手就擒吧,实在不想陪大帝胡闹了。
先不提那边老姚和吴雪凝被抓,这一边,心有不甘的隆昌大帝却是来到了王氏族学。
王氏族学的位置他早就打探出来了。本来,如果没有被“抓捕”,他们的下一站就是王氏族学。
王氏族学,那是一个褒贬不一的地方。
有人说那里是“圣地”,也有人说那里是“炼狱”。
但无论是圣地还是炼狱,隆昌大帝都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毕竟,先前和王氏通信时他就听说了,他最疼爱的五只小狼崽子,一直在族学上学……
这都三十年过去了,好像还没毕业。
他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王氏族学,究竟在弄些什么花样。
堂堂大帝,想偷鸡摸狗般潜入王氏族学当然不难。进了族学后,他庞大的神念微微一动,就找到了那五只小狼崽子。
一见到那五只小狼崽……不,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小狼崽了,应该算是半成年了。
三十年过去,它们五只如今都晋升到了五阶,体型也比那时候大了好多,蹲下来比人都高了。
一时间,种种回忆浮上心头,大帝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怀念。
“咦?”
隆昌大帝忽然神色一动,发现它们好似在受罚,一个个委屈巴巴的,正排着队让族学先生用戒尺抽爪心。
“你们五个啊,都那么多年了,怎么毕业考还能考不过呢?考不过倒也罢了,竟然还敢作弊!”年迈的族学先生神色愤怒,边打边骂,语气毫不客气,“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见状,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在隆昌大帝心头“蹭”地蹿了起来。
他“嗖”一下就闪身过去,一把拦住了族学先生手中的戒尺,怒道:“连朕,我都不舍得打它们几个,你这老家伙还不给我住手!”
族学先生先是一愣神,随即也是怒不可遏地回骂道:“你这老家伙又是谁?它们是我的学生,犯了错就要受罚,哪怕是守哲家主都不得随意阻挠。”
守哲家主?
隆昌大帝一听这话怒气更甚,当下便骂道:“我正想找他麻烦呢!你把他给我找来。我得问问他,他凭什么让人打我的小狼崽子?”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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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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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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