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王安业的话,景洪医师好悬没被气死。
在仙朝,他虽然不属于最强的治疗医师,却也算是颇有名望了。
朝阳王的病属于一次次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陈年旧伤累积而成,她中的毒也是被她斩杀的一尊凌虚境高阶域外妖魔所留,非常的难缠。
仙朝很多圣手都曾出过手,对此毒和伤却都是束手无策,便是连仙皇和仙尊都无力回天。
区区一个小毛孩,竟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治疗。
“去去去,莫要在此捣乱。”景洪烦躁的挥手。
以他的脾气,当然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但是也不敢拿朝阳王的命去开玩笑。
王安业直皱眉头,却又耐心道:“木系玄气最大的特色是治愈与化解,你如此将伤势和毒素强压回去,非但是治标不治本,反而会令下一次发作更加凶猛。”
“我呸,你当老夫不懂么?”景洪怒道,“要是能治愈和化解,老夫何须用此下下策。你赶紧滚,耽搁了殿下治疗,你多少条命都不够填。”
王安业脾气不错,但不代表其他存在脾气好。
还没等王安业再说什么,他的神通宝戒无量小姐姐就已经率先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嘿,你这老东西自己没本事也就罢了。我们家安业能治,你凭啥不让他治?”
“就是怕被抢了功劳呗。”剑阵双姬也是从他灵台中的宝典内具现出了身影,两位娇俏的少女器灵一左一右,一个抱剑,一个手捏阵盘,犀利的言语如同炮弹般连绵不绝地轰击着景洪,“有些人啊,就是心胸狭隘,獐头鼠目,嫉贤妒能,倚老卖老,牛皮吹得响当当,本事却稀松拉胯~”
“你!你们!!”
景洪被一群“小姐姐”围攻,登时被气得摇摇欲坠,几欲吐血。
“诸位小姐姐莫要骂人,景洪医师只是还不了解我而已。”王安业也是一阵头大。
身边的器灵小姐姐都极有个性,数量越多,吵起架来事情就越麻烦。也得亏七姐姐这会儿还躺在储物戒中睡大觉呢,不然她老人家要是出来,那就更加“热闹”了。
“那就,让安业试试吧。”朝阳王瞥了一眼剑阵双姬,泛着灰白死气的脸上无比平静。
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是极淡了。
“殿下,这……”景洪还想再劝。
“好了,反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再活几年。”朝阳王淡然挥手,“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她的语气仍是十分平淡,那一抬眼之间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不经意间威仪尽显。
景洪无奈只好退下,却依旧警惕地盯着王安业,准备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他立马接手。
“殿下,请恕安业孟浪了。”王安业上前拱手。
“无妨,安业公子请随意。”朝阳王抬起胳膊,一副任由王安业施展的模样。
王安业也不怵,就在景洪刚才的位置站定,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将自己的玄气输入了她的体内。
尽管王安业主修的是剑道和阵道,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治疗上的本事就弱了。对于木系血脉来说,治疗是刻在血脉中的本能,区别只是强弱以及侧重点的不同而已。
而王安业受到王守哲血脉的影响,血脉之中天然就流淌着微弱的生命本源之力,与普通的木系血脉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在王安业的玄气治疗之下,朝阳王体内的暗伤开始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慢慢缓解,就连她体内的魔毒,也在王安业玄气的作用下开始被一点点化解。
受限于王安业的修为,以及他体内生命本源之力的稀薄,这过程十分缓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朝阳王脸上的死气竟消退了不少。
“嗯?”
景洪真人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这小子什么情况?
朝阳王的伤势有多棘手他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想了多少种办法,试了多少种治疗方案,都只能暂时压制,而无法真正治疗。
如此严重的伤势,这小子居然真的能治?而且看朝阳王的状态,竟似是明显有了好转?
这小子的血脉,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这么厉害?
“太好了,殿下的伤势有救了!”
侍女们也是喜出望外,看向王安业的目光都变了。
朝阳王就是朝阳王府的支柱,她的伤势关系到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王府的兴衰。
原本朝阳王伤势日益严重,她们都在为自己的后路发愁,但倘若朝阳王的伤势真有希望能被治好,那一切可就都不一样了。
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变化。
蓦地。
朝阳王体内的魔毒就好似是感觉到了危机一般,竟忽然躁动起来,蓦然化为一股诡秘而凶险的洪流朝着王安业玄气涌入的方向冲去。
不过眨眼间,它就冲散了王安业注入她体内的玄气,顺着王安业搭在朝阳王手腕上的手指朝他体内涌去,竟是想要反噬王安业!
朝阳王眼神一厉,立刻就想靠修为将魔毒压制。
然而,此刻的她早已不是全盛时期,哪里还压制得住?
眼看着那毒气就要涌入王安业体内,朝阳王的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一抹死气,景洪真人脸色大变。
“不好!安业公子小心!”
他立刻冲上去准备接手,压制魔毒。
然而,还不等他站定,王安业就已经眼神一厉,浑身气势爆发。
一股强悍的威势蓦然在房间中席卷开来。
与此同时,王安业的法相虚影——一棵苍翠挺拔的大树也随之出现在他的身后。
随着王安业晋升紫府境,他的血脉之力已然觉醒到第七重,就连法相虚影也比之前凝实了许多,外形也是逐渐发生了些许变化。
苍翠的大树枝叶舒展,红黑色的树干挺拔高耸,树冠浓密如伞,宛如擎天巨柱一般将王安业笼罩在大树的阴影之下。
浓郁的青色光芒绽放开来,浩浩神威充斥了整个房间。
强大的血脉之力加持下,王安业浑身玄气涌动,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抵挡住了魔毒的侵袭。
一绿一黑两股力量以王安业和朝阳王的身体作为战场,竟是一下子僵持住了。
“这是……”
看着王安业背后的法相虚影,朝阳王目光一闪,那张连旧伤复发之时也只是微微变色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讶色。
这树别人或许不认识,她却是见过的。
皇室的藏书十分丰富,其中有一些典籍乃是绝密资料,唯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查阅。她作为仙朝公主,权限极高,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比别人要多一些。
这树,她曾在历代仙皇留下的笔记中见过。
那笔记记的是第三代仙皇探索天外异域之时的见闻。其中写到,她曾在天外一方小世界中见到过一棵道树,其干赤玄,其叶苍青,其实如璃,接天连地,撑起了一方世界。
因那树实在太过于特殊,还特意配了插图。因此,朝阳王对它印象十分深刻。
王安业的法相虚影虽还没结出果实,可其他部分,却与那插图之中几乎一模一样,实在让她想认错都难。
可那树……分明是一棵道树!
要知道,道树乃是比仙树还要强大的存在,其本质乃是近乎于天道的存在,一方世界能孕育出一棵便已经堪称奇迹。
这样的存在,怎可能出现在人类的法相虚影之中?!
这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朝阳王愣神,不解,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正跟魔毒僵持的王安业脸色却已经渐渐开始泛白。
他终究还只有紫府境的修为,纵然血脉强大,体内玄气的总量却仍旧是紫府境的程度,在血脉之力完全爆发的状态下,玄气消耗巨大,他维持得难免越来越吃力。
“可以了。你已经尽力了……”朝阳王叹了口气。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见王安业咬了咬牙,手一翻,掌心中蓦然多出了一片翠绿的叶片。
那叶片形似手掌,只有巴掌大小,却如同碧玉雕琢而成的一般葱翠欲滴,散发着浩瀚磅礴的生命之力。
五指一掐,叶片顿时在王安业掌心中破碎开来。
浩瀚的生命之力汹涌而出,还未等扩散开来,便在王安业的控制下一股脑地涌入了朝阳王的体内。
道道绿光涌动。
几乎是刹那间,朝阳王体内那股汹涌的黑色魔毒气息,就像是迎头撞上了滔天巨浪一般,被一个浪头拍了回去。
最前方的一小部分黑色魔毒,更是直接被强行驱散,化为缕缕黑色雾气消散无踪。
在那股浩瀚生命之力的冲击之下,原本汇聚为一股,如同军队般攻城略地的黑色魔毒很快溃不成军,不得不重新分散为一缕一缕,被逐步化解了个干净。
紧接着。
浩瀚如海的生命之力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填补着她生命力的亏空。几乎是眨眼间,朝阳王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褪去了灰败,随即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
不愧是用璃仙姑奶奶的树叶炼制而成的保命底牌,果然好用~
王安业松了口气,搭在朝阳王腕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景洪真人连忙紧张地冲上去搭脉检查起来。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他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化,很快就从紧张忐忑变为了惊喜和难以置信,“居然真的好转了。不仅残留的异种魔毒被化解了不少,生命力也得到了补充……殿下,以您现在的状态,只要不跟人动手,起码还能再活数十年!”
他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自从他开始治疗朝阳王以来,这绝对是成效最大的一次!
“话虽如此。”王安业却没有太多喜色,依旧脸色担忧,“可殿下陈年积伤太多,导致身体机能受损很严重,而且身体中潜伏的这股异种剧毒非常难缠,目前仅仅是化解掉了暴露出来的一部分。殿下的血肉,经脉之中,依旧到处都是异种毒素的痕迹……”
“无妨。”朝阳王的气色好了很多,感激地说道,“能意外多活数十年,已是我朝阳之幸。我的病,非但劳累了安业公子,还耗费了你一件保命底牌。此事,我朝阳王府会进行补偿。”
“殿下您莫要放在心上,您为人族作出了那么多的贡献,安业这点区区损耗不算什么。”王安业从小就没少跟隆昌大帝待在一块儿,自然明白一个凌虚境后期对于人类来说有多重要,他拱手道,“如今殿下当务之急,是要治愈旧伤,祛除残毒,随后再慢慢滋养身体,逐步弥补亏损的本源,如此才能化险为夷。”
“此事谈何容易啊。”朝阳王叹息了一声,“如今治愈的部分,不过是冰山一角,已经耗费了公子底牌。”
“殿下无须担心,安业的太祖父和他的本命灵植璃仙,治疗能力比安业强得多。刚才那保命底牌,也是源自我太祖父的能力。”王安业说道,“殿下若有空暇,不如去一趟我们东乾长宁王氏疗养一番。无论如何,结果当不会比现在更差。”
东乾国么?
朝阳王恍然一笑道:“说起东乾,我便想起了隆昌和姜圣主。”
“殿下还认得大帝爷爷和圣主爷爷?”王安业微微疑惑。
“如何能不认得?”朝阳王唏嘘不已,“咱们寒月仙朝和各同盟国,拢共才多少凌虚境?说起来,隆昌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上两百岁。这老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年轻时候满仙朝乱窜,到处惹事生非,后来年纪大了,脸皮也愈发厚,时不时就跑仙庭或仙宫来拉关系蹭资源。”
“对了,那老家伙还借了我们朝阳王府的钱没还……唉~罢了罢了,区区小事不提也罢。听说东乾那边帝子之争已经结束很久了,隆昌如今也快行将就木了吧?”
“呃……大帝爷爷还生龙活虎着呢。”王安业尴尬地笑了笑,“估计还颇有些年头好活。如今他与圣主爷爷都长期在王氏作客,您若是过去,肯定能见着他们。”
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帝爷爷竟然还到处欠债。
“隆昌老……倒是寿元够长……”朝阳王一脸无语,“罢了罢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我就去你们家叨唠一番,顺便探望一下老朋友。”
“殿下能去王氏作客,着实令王氏蓬荜生辉。我这就书信一封差人送回家里,家里会安排妥当的。”王安业心下一宽。
像朝阳王这等常年征战域外,为人族做了无数贡献的英雄,他打心底是颇为敬佩的,更不忍心看她晚年受伤痛折磨,还不到三千五百岁就仓促陨落。
如果能救她,也算是为人族做贡献了。
“既如此,本王也与魏东庾书信一封。”朝阳王眯着眼儿冷笑道,“魏东庾那老东西向来心胸狭窄,办事手段也谈不上光明正大。他如今多半还没熄了对付你的心思,至少我得让他知道,有什么仇什么怨可以按足仙朝规矩来,莫要私底下动什么鬼心思。”
“安业拜谢殿下。”
王安业当下起身拜谢。
谷</span>人家的好意,王安业岂会不领情?
……
大乾,归龙城。
皇宫内苑。
自从帝子安开始摄政监国之后,隆昌帝就仿佛迫不及待似的把手中的政务一股脑的交托了出去。
内宫之中也是如此。
吴明远加封“帝子”的同时,原本的安郡王妃公冶清蕊也被加封了帝子妃,自身的资质也在皇室资源的辅助下提升到了大天骄,并获得了皇室真法的传承。
甚至,连同一些原本掌握在隆昌帝手中的其他资源和势力,也在之后逐步交托到了帝子安手中。
可以说,除了仍旧保留了代表大帝身份的正位寝宫之外,隆昌帝几乎没在皇宫之中留下任何自己的东西。
如今的大乾皇宫,基本上已经完全是帝子安在做主了,只待他到了神通境后就正式继位了。
当初隆昌帝办公用的拙政阁,也早已腾了出来,如今已经成了帝子安的内书房。
此刻,拙政阁中,两位气度斐然,容貌出众的青年正分主次坐在桌案之后,一边喝着滚烫的热茶,一边处理着一系列的政务。
这两人,自然是如今正以帝子之身奉命监国的帝子安,以及他的左膀右臂,王氏的小少族长王室昭了。
两人中,帝子安的气质要更加张扬一些,也更加霸气一些,王室昭的气质则更偏沉稳淡然一些,有种万物都不萦于心的从容感。
不过,掌管国家大事多年,两人身上都多了股指挥若定的味道。
两人手捧着茶杯,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商议,往往三两句话,便能决定一条国家政策的推行。
国家走势,尽在这一室之中。
屋外积雪堆砌,阁内却在阵法的作用下依旧温暖如春。
案头上,沉香袅袅,红梅绽放,清浅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两人忙碌的身影上,宛如浮光掠影一般,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然而,这两位在外人眼中大权在握,指挥若定的中心人物,实际却是有苦说不出。
大乾七郡一都,面积广袤,世家众多,每日里需要处理的政务都堪称海量,在桌案上摞成了厚厚的一摞小山。
哪怕两人的效率已是极高,每天依旧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处理完当日的政务。
这还不算那些具有巨大争议,需要在大朝会上进行商议过后才能最终定下决议的事情。
此时已是申时过半,两人面前厚厚的奏章终于只剩下薄薄的几本,两人这才放缓了节奏,可以停下来歇口气,稍事休息了。
“我算是知道老祖宗为何那么迫不及待地把政务交给我了。这政务实在是太磨人了,我才干了区区百年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连着干数几千年,简直要命。”帝子安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虽然以他紫府境的体质,坐这么一天还不至于真的腰酸背痛,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是实打实的。
要是这些政务都是攸关社稷的大事也就罢了,关键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各势力,各部门之间的相互扯皮,来来回回没完没了,偏偏他还躲不掉。
作为帝子,平衡国内各势力,各部门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
“谁说不是呢~”
王室昭叹了口气。
要不是知道这是个苦差事,爷爷跟父亲当初又怎么会可着劲地推脱,谁都不愿意来呢?也就自己没啥本事,在家里也没啥话语权,才被迫接手了这么个辅佐帝子安的苦差事。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了口气,幽幽道:“殿下若是嫌烦,不如赶紧给晟郡王定门亲事,趁早多生些子嗣。等家中儿孙多了,自然可以将这些繁琐的杂事交给儿孙处理。”
当初他爷爷就是这么干的。
事实证明,相当管用,他爷爷王守哲现在天天宅在家里,日子过得太逍遥自在了。
一提起这事,帝子安也是头疼:“我倒是想。可晟钧是我唯一的儿子,选择婚配对象时有颇多忌讳,实在是不好选。”
他加封为帝子之后,他儿子吴晟钧也得了不少好处,靠着皇室的资源将资质提升到了大天骄级别,前些年已经成功晋升到了紫府境,被加封为了“晟郡王”。
只是吴晟钧出生的时机不太凑巧,当时帝子之争已然开始,大乾多数世家都处于观望状态,并不愿意将自家的天骄嫁过来,以至于耽误了吴晟钧婚配。
而到了吴明远被封为“帝子”之后,大家倒是愿意把自家天骄女儿嫁过来了,可吴晟钧作为帝子安唯一的儿子,不管是和国内哪个世家联姻都不太合适。
何况,吴晟钧身为大天骄,将来成就个神通境多半不是问题,又是帝子安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若是配一个天骄资质的女子,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可拥有大天骄资质的女子,又哪里那么好寻?
长宁王氏倒是有,可辈分什么的都不合适,而且王氏对女子嫁人都由着她们自己,尤其是到了大天骄的女子,个个都想法颇多,理想远大……
如今吴晟钧最好的选择,就是从仙朝诸多一品,超品世家之中求娶一位大天骄为妻,亦或者与他国皇室联姻。
为了这事,他前些年开始就已经差人去各国打探情况了,希望能有好消息传回来吧~
这时候。
守在暖阁外的内卫统领小吉子敲响了房门,低声禀报道:“陛下,祥统领求见。”
看来是天阙那边有新消息了。
帝子安和王室昭相视一眼,随即对外面吩咐了一声:“宣。”
“是,殿下。”小吉子当即领命而去。
隆昌大帝走的时候带走了老姚,却没带走“吉祥如意”四位统领。
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帝子安身边的大太监,分别掌管着帝子安的生活起居,对外联络,以及私库等重要事宜。
很显然,从一开始,这四位统领便是为将来要接掌帝位的“帝子”培养的班底。
其中,小祥子更是接替老姚,成为了天阙的新任首领。
也是到了接手的时候,帝子安才知道天阙背后的主子居然是隆昌大帝。
天知道,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帝子安的表情有多么的一言难尽。
当然,这件事其实也就他不知道而已,王守哲一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毕竟,天阙的存在太特殊了,除了隆昌帝之外,王守哲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看在青萝公主的情分上”给吴明远提供情报支援。
闲话不多说。
小吉子离开不过片刻,小祥子便被领进了暖阁。
“启禀殿下。”小祥子一番见礼之后,便汇报起了最新的情报,“【天阙】传回的最新消息,西海对面的船坞已经建得差不多了。第一批三艘【昆吾巨舟】已经开始建造,预计工期在十年左右。”
“呵呵~阴煞宗还真是下了血本,居然一次性造了三个船坞,看来他们接下来好些年的资金都得压在这几艘昆吾巨舟上了。”帝子安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在意,“此事便由着他们去吧。我们这边按计划行事便是。”
“是。”小祥子躬身领命,随即又汇报起了另一件事,“另外,今天北周那边传回来一个重要消息。北周庆丰大帝最近放出消息,要公开为珞珈郡主择婿,凡仙朝势力范围内两百五十岁以下的优秀年轻人都可以参加。”
“公开择婿?”帝子安愣了一下。
这事儿倒是少见。
“是。据说这位北周的珞珈郡主姿容秀美,在民间风评极佳,而且乃是大天骄之姿,极受庆丰大帝宠爱。”小祥子禀报道,“因不愿意委屈了这位小公主,庆丰大帝才破天荒地放出话来,准备在各国和仙朝之中公开择婿。因殿下之前曾命婢下等留意各国有大天骄资质的女子,因而小祥子一得到消息便特地回来禀报。”
“北周珞珈郡主……此女我隐约有些印象,的确是个人才。”王室昭回忆片刻,很快想起来了,“说起来,这位郡主如今还不满一百八十岁,比起晟郡王还要小上数十岁,两人资质也是相当,倒是个非常合适的婚配人选。”
“还真是。”帝子安也有点印象。
天阙不仅会搜集国内的情报,也会搜集其他国家的情报,北周的情报自然也有。庆丰大帝子嗣后裔中比较有能力的几个,在他们这边也是挂了名的,只是资料没那么详细而已。
“殿下,如今我们大乾正试图打通与北周之间的商路,若能娶到这位郡主,不仅晟郡王的婚事有了着落,通商之事也会好商量许多,对于我大乾未来的发展极为有利。”王室昭思忖片刻,沉声道,“殿下,臣建议,立刻组建一支使团随晟郡王前往北周,尽一切努力将这位珞珈郡主娶回大乾。”
“好,此事乃是天大的好事。”帝子安大手一挥,当即毫不犹豫地决定了。
他正愁自家儿子的婚事没着落呢,北周就来了个公开择婿,这不就是瞌睡送枕头么?
他哪里会不同意?
他喜滋滋地盘算了一下,觉得有些不放心,便继续道:“室昭,这事儿你亲自去办,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另外,此番前往北周,少不得要跟其他国家或者仙朝的青年才俊争上一争。除了晟钧,你把归龙城里各家年岁恰当的年轻才俊挑厉害的都叫上,一起去北周给晟钧撑场面,咱们不能输了阵仗。对了……”
说到这里,他一顿,又看向王室昭:“你赶紧给你爷爷传个消息回去。我知道你们家藏了不少厉害的青年才俊们,好歹出两个替咱们大乾撑撑场面。这可是扬我大乾国威的事情,王氏也是大乾一员,自然是责无旁贷。”
说起这事,他就忍不住想要磨牙。
他可是眼馋王氏那些优秀的青年才俊们好久了,可惜王守哲总是推诿他们还年轻,需要历练,一个都不肯分给他使唤,可气死他了。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得抠几个出来。
“呃……,此事我只能尽量争取,具体还得看我爷爷的意思。”王室昭无奈,一言难尽地说道,“殿下您也知道,我这个小少族长在家里地位,唉……不然也不会……”
王室昭心有郁郁,帝子安当然更郁闷。每次听王室昭唉声叹息表达着自己是被发配来帝都的,他都有种被深深嫌弃的感觉。
都是守哲的错,没给家族带上好头。
帝子安忿忿不平地暗想,等哪天自己闲暇一些了,一定要去长宁卫与他下几盘棋。
……
长宁王氏主宅
守哲的小院。
王守哲正在专心致志地帮王宗鲲补习功课。
而柳若蓝则是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亲自给宗鲲熬制一些号称“补脑圣品”的食材。
家里的孩子每逢功课紧张时,她都会尽显“贤妻良母”风采,专心致志地陪读,用各种方法帮助他们补充营养。
每一个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事实证明,成材率相当高。
至于宗鲲,则正悬浮在书桌上,控制着水流卷起一支笔,“刷刷刷”的拼命刷着试卷。
他圆头圆脑的脑袋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却已经泪流成河。
这几个月,绝对是他这辈子过得最煎熬的日子。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刷题,从早上一直上课上到晚上睡觉,只有中午有一点点的休息时间,就连晚上做梦都还在刷题。
这么辛苦了,居然还要吃娘亲的“爱心补品”。
他当初究竟是信了什么邪,居然会想要找爹爹补课?他不补了行不行?
呜呜呜呜~晶晶姐,我后悔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阿嚏阿嚏~”
正当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王守哲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两个喷嚏,不禁微微皱眉。
不知道又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而也就在这时候。
外面忽然有心腹家将匆匆前来禀报:“启禀家主,隆昌陛下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在抽极品灵脉时和人冲突,被人打伤了。”
打伤?
王守哲眉头一皱。
隆昌大帝的实力虽然在同级别里属于垫底的,但到底是凌虚境,什么人能把他打伤?
莫非,是和万妖国那边起了冲突?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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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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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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