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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哲兄,看样子你的计划,已让刘赵两氏狗急跳墙了。”柳远睿的脸色凝重不已,“两个老祖竟然联袂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须得早作准备。”
“大意了,没料到刘赵两氏如此丧心病狂,兼并土地不成,竟然还敢前来闹事。”柳若蕾同样满面紧张,懊悔不已道,“早知如此,若蕾应该修书一封,请家中老祖前来作客。再加上漭老祖也在的话,就不怕他们了。”
一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内心已经真正认可了王守哲这个未来姐夫,当作了自己人。
柳王两氏,在这一场联姻后,关系必然会恢复到百年前,曾经那种最亲密的状态之中。
“无妨,有漭老祖在此坐镇。他们这一次来闹事,讨不了好处的。”王守哲淡然一笑道。
柳若蕾只是看到了以工代赈的表面,好似仅仅是王守哲破坏了对方兼并土地的计划,做了件大快人心的计划。
她却是不知,刘赵两氏为了此番兼并计划,到底投进去了多少资源和希望。远的不说,就说那各自用来抵押借贷的庄园,两套庄园加起来总价值接近六千乾金,岂能拿的回来?
当时“钟落仙”和“澹台和玉”在接待完刘氏后,可是又“接待”了赵氏一行人,同样一套演技用在了两个家族身上,分别完成了两拨计划。
用王守哲的话来说,叫辛辛苦苦编了一套剧本,怎么能用一次了事?
“漭老祖坐镇……”柳若蕾顿时脸色变得有些精彩,“守哲哥哥,莫非你早就算好了,他们会来闹事?”
柳远睿也是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以守哲兄谋划出以工代赈的前后计划的能力,岂会不防着点刘赵两氏来闹事?厉害,厉害,我说怎么漭老祖怎么会悄悄前来坐镇,我们兄妹是白担心了。”
“怎么会?守哲还是感谢远睿和若蕾妹妹的关心。”王守哲拱手行礼。
柳氏兄妹,也是急忙肃然回礼。
“刘赵两氏这一路上,还得有好一阵呢,他们可没资格让我去迎接。”王守哲嘲弄着笑了笑,将目光继续放道漭老祖身上,“漭老祖,关于老祖宗血脉觉醒,我还想再请教一下。刚才您说,中品资质和血脉觉醒有关。但是到底是先有中品资质,还是先有血脉觉醒?”
“每一个资质入了下品的玄武者,实际上都已经有部分老祖宗玄武血脉体现了,从下品丙等到下品甲等,不过是玄武血脉资质程度不一致。”漭老祖耐心解释说,“若是血脉中出现了一些特殊神通,则玄武资质必然是已入了中品。即便原本不是,那觉醒特殊神通血脉后,玄武资质也会蜕变到中品。”
“你们家那个小姑娘,叫珞秋是吧?应该是觉醒了某个老祖宗的战体类血脉。不过人类历史上,战体类血脉很多,又有各种变种。如今那姑娘的战体血脉还很稀薄,一时间难以分辨出究竟是什么战体。到了灵台境,身体蜕变,血脉再度强化后便会更加清楚一些是什么类型战体。”
“理解了,一旦血脉突变,必然会造成玄武血脉资质增加。”王守哲点头了然,心中即是为家族,为珞秋高兴,同时也有些遗憾,为何自己就没有血脉突变,觉醒某种远古老祖宗的基因呢?
没错,漭老祖说是血脉,但是在王守哲理解中,这就是基因传承。觉醒血脉,他理解为体内某种冗杂沉睡状态中的隐性基因的启动。
酸酸的感觉,让王守哲感觉心口上像是被扎了一刀。
“其实你们家不但是那个叫珞秋的丫头,还有那个灵虫师小丫头,必然也是觉醒了远古类血脉,否则她不可能做到与虫族精神上沟通。”漭老祖又补充了一句,“因此,那丫头未来的潜力也不容小觑。”
呃……
王守哲感觉心头又是被扎了一刀。
等等。
除了王珞秋,王珞静以外,恐怕王璃慈那个破丫头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老祖也曾说过,她可能觉醒了某种灵觉类天赋。
好吧,王守哲的心口被扎了第三刀。
不对!
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王守哲的眉头一下子凝重了,按照道理来说,一个九品末流世家,本就血脉已经比较稀薄。偶尔出一个特殊血脉者,已经是非常运气的事情了。
可如今王氏的年轻一代中,竟然一口气出了三个!
难不成,是老祖宗的基因太强,在这一代集中性的显现?
恐怕也不对,王璃慈,王珞秋,王珞静,虽然大家都是姐妹或侄女,但仅仅是同族血脉关系,非但父母不是同一个,连爷爷辈和曾爷爷辈都不是同一个。
更何况家里年轻一代中,还有很多是男丁呢。若是老祖宗的缘故,血脉又岂会只在几个女孩身上显现?
这其中必然有某种关联,一种只属于她们三个人之间的关联。
小抄本?小鱼干?恐怕都是不可能的。
王守哲陷入了沉思之中,目前线索太少,难以推断出来。等过了这一茬,便将三个丫头集中询问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共同点来。
若是能找出关联来,也许他王守哲也能跟着沾光。
……
与此同时。
一大队人马,正在浩浩荡荡地往王氏主宅而来。
有精英族人,也有气息彪悍的家将。但是最令人瞩目的,要数那两驾马车。
那两驾马车制造奢华,轿厢上雕龙画凤好不威武,便是连拉车的,也是各自四匹无半点杂色上等黑色骏马。
骏马很贵,豢养起来更是费用很大,不但要吃得好,还得有专门的小厮打理。
最重要的是,骏马比较适合骑乘,而不太适合拉车。王守哲便是拥有一匹黑色骏马,专门用以骑乘。
没错,这两驾马车便是刘赵两氏老祖宗的座驾。不同于珑烟老祖深居简出,刘赵这两位老祖,每年都会出来巡游晃荡一次,一副壮大家族声威的模样。
刘赵两氏这么做,落在普通人眼中,或许觉得非常牛气冲天,逼格满满。
但是在稍微悠久一点,文化底蕴强一些的世家眼里,这无疑便是暴发户曾经自卑发达后的补偿心理。表面不会说些什么,但是暗地里必然会嗤之以鼻。
也是难怪,这两个老祖的出身都不咋样,据说一个是陇左郡郡城某个大家族的旁系出身。另外一个,更是当了许久散修,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其它,机缘巧合下成就了灵台境。
但是哪怕经历千辛万苦成为灵台境,在世家林立的陇左郡核心地带,根本没有生存空间。
他们不甘心如此艰难晋升灵台后,依旧需要依附世家或某个势力来生存。
他们当时跟随宙轩老祖南下开拓人类生存空间,成为追随者家族,便是想要求得一块地盘建立家族,让后代子孙摆脱卑微出身的打算。
这本没有错,不少散修或者出身较低者成就灵台后,都会有类似的想法和计划。
错就错在,他们竟然做出了背主之事。尤其是在宙轩老祖依约给了他们相应的地盘后,依旧选择背叛!
远处,也有一些好奇的平民们,远远地跟随着。人都是有好奇心,喜欢凑热闹,都想看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赵两氏并没有驱逐跟随围观的平民,反而派遣了一些眼线暗中推波助澜。这让跟随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一些行脚商,散修,读书人等等杂七杂八人士。
很明显,他们是打算让平安镇的“贱民们”知道,究竟谁才是平安镇的真正主人。区区王氏以工赈灾掀起的民望,在绝对力量面前,是何等不堪一击。也想借着其他人的喉舌,将“镇压王氏”的威名传播出去。
刘氏家主刘胜业。
赵氏家主赵进贤。
他们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家将与族人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抵达了王氏主宅门口。
宙轩老祖当年挑选建立主宅时,必然是选择了最佳的位置。左侧是风光秀丽的珠薇湖,右侧是六平山支脉山峰环绕拱卫,宅基地地势较高,非但风水气势极好,更是个易守难攻的位置。
要想进主宅,除了走水路到后花园外,便只有一条道可进。而在这条道上,沿途建造了一些箭塔等防御设施,并随时可设立关卡,筑建出一道道防线。
但是现在,王氏并没有对刘赵两氏人马有任何阻拦。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直抵王氏正门口。
高耸的主宅院墙下,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
刘胜业勒马而停,微微仰望着王氏的门楣,上面书写着平安王氏几个大字,忍不住嗤之以鼻地笑着:“进贤兄,王氏何德何能,竟占着这块风水宝地不放?”
赵进贤停在他身侧,他身材高大健硕,显然比刘胜业更善武力,闻言只是平静道:“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王氏若是老老实实地龟缩一隅。咱们念在老祖宗彼此的交情上,尚且会给他们留几分薄面。现在胆敢跳出来针对我们,呵呵,那真是不知死活了。胜业兄,今日怎么安排章程,都听你的。”
“章程,哈哈。自然是按照礼数上门拜访了,免得传出去后,有闲言闲语说我们两族是暴发户出身,不懂规矩。”刘胜业眼睛一眯,手一挥说,“来人,叫门,上拜贴。”
刘氏年轻一代的刘永州,当即从一匹黄骠马上翻身而下,龙行虎步地向前,掏出拜贴,朗声喝道。
“平安刘氏知德老祖,携家主刘胜业及族人,前来拜谢王氏恩赐。”
赵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赵鼎天,同样不甘示弱,上前喝道:
“平安赵氏伯钧老祖,携家主赵进贤及族人,前来拜谢王氏恩赐。”
两位年轻一代的俊杰,他们玄气浑厚,声音气势十足,回声久久不能平息。
嘴上说是拜谢王氏恩赐,可兴师问罪的态度一目了然。
……
刘赵两氏队伍的后方,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士。其中不乏有一些平民富户,中农,商人,散修等等。
当如此嚣张的叫门声响起时。
围观群众们也是一片哗然声,其中一些心理上站队刘赵两氏的,自然是兴奋地脸色涨红,轰然叫好。
而不少直接或间接受过王氏恩惠的人,则是脸色有些发愁。
尤其是最近王氏启动了清淤填土的大工程,以工赈灾救了不少平民家庭,如此善名在整个平安镇地区平民之中广为流传,因此不少平民在心理上都是倾向于王氏的,他们都在替王氏担心。
平安镇总人口不过两万。
只要发生了一些大事,能很快传遍整个平安镇。在此生存繁衍的平民,谁都知道如今王氏越来越式微了,家中老祖宗怕是撑不住了。
然而围观群众中,最多的还是没有太多立场的吃瓜群众,他们纯粹就是被煽动来看热闹的,对于任何一个世家都没有好感。
被刘赵两氏地叫门声一煽动,加上别有用心者藏在人群中的鼓动下,一些吃瓜群众纷纷呼喊起来。
“平安王氏,别做缩头乌龟。”
“平安王氏,有胆做没胆认吗?”“王守哲,有胆出来。”“王珑烟,还不出来迎接知德、伯钧两位老祖!”
很多站台王氏的群众,纷纷对他们怒目相向。
可那又有何用?
蓦地!
王氏的大门打开了。
在两位家将的簇拥下,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俏英武的年轻劲装男子走了出来,他面色沉稳看不出心态,行走之间一步一个脚印,稳如磐石。
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度。
只见他出门后,也不下台阶,而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了一番周围,眉头微蹙了一下。
“王氏主宅重地,何人在此喧哗?”
他并没有暴喝。
那句话仿佛就是用平常的语调说出,却如无形的波浪一般向外扩散而去。
即便是站在数十丈开外的围观群众,耳朵里都嗡嗡响成一片,心中如鼓重击,慌乱一片。
当即!
所有鼓噪喧哗声,都是戛然而止,现场寂静地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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