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不其然。
雷阳雨的脸色微微一板:“我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可我儿子的事情怎么说?”
“阳雨兄。”王守哲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珞彤那是我妹妹,我又何尝不希望她嫁个好人家。老实说,博武还不错,只是珞彤她不肯嫁,我总不好逼着她嫁人吧?”
“那怎么办?”雷阳雨眉头挑起,“我连嫡女都嫁给你弟弟了,不至于真让雷氏弟子入赘你家吧?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堂堂雷氏的脸面往哪里搁?”
“此言甚是有理。”王守哲点头认同道,“既如此,那这桩亲事就算了。”
“我不同意,”已经三十好几岁的雷博武,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父亲,要按照雷氏的祖传规矩,请求分家。哪怕给我再少也无所谓,等分了家之后,我便是支脉家主,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
雷阳雨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全身颤抖的怒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堂堂雷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阳雨兄,消消气,消消气~”王守哲给他斟着灵茶安抚道,“发生这种事情呢,的确窝火了些。可终究已经发生了不是。看开点,看开点。”
“看开点?”雷阳雨眼神幽幽地撇了王守哲一眼,“合着不是你生出来个逆子,你当然是看得开。”
这些年来雷阳雨也没少,为这事儿子生气。m.
“阳雨兄,要不就这么着吧。”王守哲说,“哪怕是博武入赘,我敢保证,我们家没人敢因此小瞧于他。”
雷阳雨脸色阴晴不定。
若平安王氏还是原来那个平安王氏,他雷阳雨早就翻脸了。
只是,如今的平安王氏,不单单已经晋身为天人世家,发展势头之迅猛更是他平生仅见。
何况,作为天人世家,他可不像长宁卫的普通世家那么消息闭塞。通过学宫中的族人,他早已知晓王氏这一代出了两位天骄,已经被玄遥一脉和万蝶谷一脉收做了亲传弟子。
有这样的天资,再加上学宫的资源,将来妥妥的又是两位天人境。
说不定,百年之后……不,或许连百年都用不了,王氏就会跻身六品世家。
别看七品与六品,仅有一品之差,可实际上双方的实力差距会达到四五倍之上。
虽说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王守哲这人看似温润谦和,实则心机深沉,谋划深远,做事也是谨慎无比,委实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王氏在他手里翻车的概率委实不高。
而且,谁不知道,如今天人徐氏也是跟王氏穿一条裤子的。
与王氏交恶,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罢了罢了~”雷阳雨思量了半天,终究决定还是不在此事上纠缠,叹气道,“此事我应了便是,就当雷某白生了个嫡子。但此事一定要低调行事。”
说罢,他忍不住又瞪了糟心儿子一眼:“这下你满意了?”
“嘿嘿嘿~”
雷博武乐得傻笑不已,连被自家老爹瞪了都毫不在意。
“阳雨兄,既然要结亲,那就痛痛快快结。”王守哲建议道,“我相信,要不了多少年,阳雨兄便会为今天这个决定而感到骄傲。”
“行。就冲守哲家主这句话,我便将博武托付给你了。”
雷阳雨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了,便不会再纠结扭捏。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以茶代酒,朝王守哲郑重道:“从今往后,我雷氏便与天人王氏结为姻亲家族。作为家主,我真心希望雷氏与王氏的关系能长长久久。”
“哈哈哈~得蒙阳雨兄不弃,守哲必不负所托。”王守哲朗声一笑,同样端起了面前的茶盏,郑重道,“从今往后,咱们长宁卫三大天人世家守望相助,共谋发展。”
说完,两人碰了下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两人都没说太具体的东西,但作为世家家主,他们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同一个卫城之中,天人世家之间其实是竞争关系。
毕竟,一个卫城的资源就那么多,天人世家想要发展,相互间就难免会产生摩擦,长年累月之下,能保持良好的关系才不正常。
天人世家通常不与本地的天人世家联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长宁徐氏和平安王氏却打破了这个规则。
两家本就是姻亲家族,在嫡脉联姻之后,不仅靠着合作联手挤垮了天人皇甫氏,更是先后跻身成为了七品天人世家,相互间守望相助,关系稳固。
同为长宁卫天人世家的雷氏,处境一下就变得尴尬起来。
尽管徐王两氏才刚刚跻身天人世家,天人雷氏在综合实力上足以碾压他们任何一家,但想也知道,同为天人世家,天人雷氏一打二根本没有胜算。
时间长了,就算两家啥也不干,光是经济上的竞争就能让天人雷氏喝一壶。百年之后,天人雷氏逐渐衰弱,或许就会因为完不成天人交替而一蹶不振,自此被踢出局。
这是雷阳雨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此番不和王氏联姻,他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分化徐氏和王氏之间的关系了。如果能让两家之间的联姻泡汤,甚至因此交恶,对雷氏自然是最有利的。
但如今,既然已经选择了联姻,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选择加入进去,从两家联盟变成三家联盟。
至于将来,以王守哲之深谋远虑,想必早有盘算,他静观其变就是。
对此结果,王守哲也是十分满意。
他本心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相比跟其他世家相互较劲,相互竞争,他更乐意种种田,打打渔,闷头发展,平安王氏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过。
此番能与雷氏联姻,并顺手将雷氏拉上战船,长宁卫这块地盘也就算是稳如泰山了。
哪怕是长宁卫城守府,在做什么决定前也得看看王氏脸色,问问王氏同不同意。
随后数日。
各大世家陆陆续续抵达王氏。
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王氏的几个姻亲家族。
最先到的是映秀卢氏。
因为距离最远,他们出发较早,反而是最先到的。
映秀卢氏这一次是由明升老祖亲自带队前来的,同行的还有映秀卢氏新晋的两位老祖,卢正雄,以及卢笑笑。
卢正雄是映秀卢氏前任族长,他的夫人便是王守哲嫡亲的姑姑,王琉灵。而如今的映秀卢氏族长,便是卢正雄和王琉灵的嫡长子,也是卢笑笑的亲哥哥。
除此之外,“守”字辈老大王守信的次女王璃婉,前些年也嫁入了映秀卢氏,这次也跟着一块回来了。
有王璃慈这个亲姐姐在,王璃婉在映秀卢氏的日子也过得很是滋润,嫁的虽然是直脉,但资质性格都很不错,乃是映秀卢氏预计培养的下一个灵台种子。
之后到的是金沙徐氏。
他们这次也来了不少人。族长徐安泽和灵台老祖徐宁威都亲自来了,身边还带了不少家族中的小辈。
得益于纺织工坊的获利,金沙徐氏这些年腰包鼓了不少,徐安泽也已经成功晋级到了灵台境。
如今的金沙徐氏已经一门两灵台,族中小辈也有几个资质不错的,有望在十几二十年内跻身成为八品世家。
王珞梅和王珞荷这两位嫁入金沙徐氏的王氏女,这次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
受到王氏崛起的影响,她们这些年在金沙徐氏地位飞涨,过得也是相当滋润,虽然一个六十多,一个四十多,看起来却都是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一身的气度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小家族的大妇。
山阴柳氏这次也来了不少人。
不仅柳高望这位泰山大人亲自带队,柳萱芙,柳庆白这两位山阴柳氏的最强老祖也是联袂而至,还有另外一位灵台老祖柳志胜也来了。
志胜老祖的辈分要比柳萱芙以及柳庆白矮一辈,乃是王氏当初嫁入山阴柳氏的嫡女王珠薇的孙子,是珑烟老祖嫡亲的外甥,与珑烟老祖的关系一向亲厚,这次当然也不会缺席。
此外,王守哲的大舅子柳远辉,小舅子柳远睿也都来了。
前两年,柳远辉就已经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族长的位置,如今四十三岁的他,也已经是灵台境二层巅峰的强者了。这次来,他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嫡长子,过来见见世面。
小舅子柳远睿前些年也已经成婚了,娶的是城守府主簿的嫡女。如今他也已经三十多岁,早已正式踏入官场,在城守府里混得不错,已经算是一方人物了。
这一次,他也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王守哲的错觉,总觉得柳远睿这媳妇性格有些霸道,似乎把远睿老弟管得死死的。
另外,当初在大婚时和王守哲有过交集的柳远山,柳远强这俩兄弟也来了。
当初柳远山四十多未婚。如今,他已经快六十了,依旧未婚,实力却是一路飞涨,俨然已经灵台境了,那一手箭术也愈发出神入化,如今的王守哲跟他比起来,怕是已经比不过了。
倒是柳远强那小子,看起来跟当年没什么两样。当初十八岁的他长得人高马大,满身腱子肉,活像三十好几,如今真的三十几了,看上去却依旧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反倒不像是三十几的人。
那体质,比起当年倒是强了很多,眼看着也快到灵台境了,看来这些年也没少用功。
山阴柳氏之后,就是东港陈氏。
东港陈氏距离王氏不远,但因为姐姐王珞伊难得回娘家,准备多住些日子,准备的东西多了一点,反倒是晚了。
嫁入东港陈氏十几年,如今王珞伊也已经儿女双全,姐夫陈方杰也早已接了父亲的班,成为了东港陈氏的家主。
东港陈氏在和王氏的合作中赚了不少,他们夫妻俩早些年也已经晋升灵台境,如今东港陈氏族内的灵台境数量已经超过了六个,俨然已经是强八品世家,再下一步,就该准备冲击七品世家了。
而王氏当初嫁过去的王琉云,王琉丹这两位姑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次盛会。她们俩一个六十七岁,一个四十五岁,如今都已是儿孙满堂,此番王氏晋升七品,她们也是激动不已,来之前连着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当然,这样的盛会,自然少不了儒鸿老祖。
儒鸿老祖,陈氏家主一家,王氏嫁过去的姑奶奶,以及诸多小辈,所有人加起来,也是浩浩荡荡一大船人,下船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最后到的是长宁徐氏。
这一次,不仅长宁徐氏的家主徐安邦来了,天人老祖北辰老祖也亲自来了,还送上了丰厚的贺礼,可以说是给足了王氏面子。
除此之外,王氏嫁入长宁徐氏的姑姑王琉琴自然也不会缺席。她是宵翰老祖的长女,此番带着丈夫徐安峰归家,在长宁徐氏也很是露了一回脸。
另外,大哥王守信的两个大舅子徐振兴,徐振业兄弟俩也一起来了。他们俩如今都已经六十好几了,却依旧红光满面,毫不显老,显然如今在徐氏也是如鱼得水,地位不低。
当然,还有一位小客人也不得不提。
那就是和王宗安有婚约的徐氏嫡孙女,徐娉婷小丫头。她如今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显然是个美人胚子,性子也很是温柔大方。
王守哲和柳若蓝对这儿媳妇都挺满意。
到了这时候,整个长宁卫,无论是七品八品还是九品世家,都已经悉数抵达,无一缺漏。
这也是应有之理,此时谁敢不来或是不愿来,那岂非摆明了不给王氏面子吗?
哪怕王氏不出手,那个家族未来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多的是想巴结王氏的世家或者个人,会出手收拾他们。
除了长宁卫之外,百岛卫的钟氏,广氏,东海卫的澹台氏,镇泽卫的两大世家,还有定南卫,安远卫……南六卫所有天人世家都齐聚一堂。
陇左郡南六卫原本都是外域,都是后来逐渐开拓出来的,连历史最为悠久的安远卫,也远没到一千年历史。
因此,整个六卫连一个六品世家都没有,如今最为强盛的,也就是两个强七品。
所谓的强七品,指的是一个家族之中拥有两位天人境老祖,其中一位还需要达到天人境中期。
对很多七品世家来说,首要目的便是完成天人交替,将家族维持延绵下去。
只有当财富规模,影响力等等足够充沛,有了充足的富余之后,才有资格进行双天人交替模式。
像安远卫的萧氏,目前虽然也有两个天人境老祖,但是他们还谈不上是强七品。
毕竟,他们只是正常天人交替,只是在一定时间段内,有两位天人老祖共存而已。再过几十上百年,一旦萧元武老祖寿元耗尽,安远萧氏便会重新回到只有一个天人老祖的情况。
强七品世家则不同,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有两位天人境老祖坐镇,极其偶尔的情况下,还会出现三位。
此等世家,总体实力远不是一般天人世家可以比拟。
整个南六卫,如今稳居强七品的,也唯有镇泽卫的天人汪氏,以及东海卫的天人拓跋氏。
便是连大名鼎鼎的东海王澹台氏,都谈不上是强七品。
除此之外,其他卫的八品世家,王氏并没有主动邀请。
并非是王守哲看不起那些八品世家,而是这是由来已久的规矩,各城各卫的天人世家,都会主动避免去结交其他卫城的,没有关系的八,九品世家。
那是因为,各城卫的天人世家都将所属卫城看作是自家地盘,对于外来势力插手内部事务打心里抵触,不遵规矩容易造成冲突,闹出不必要的事端。
就像前些年,长宁卫几大世家要赎回皇甫氏的资产,那些外城外卫的世家,也没有刻意拿此事为难刁难。
毕竟,这些历经千年,万年流传下来的潜规则,都是前辈世家经历过各种教训后总结出来的,自有其道理。能在各自的地盘屹立几百上千年的世家,没有谁会想不开地为了点小事犯忌讳。
随着各大世家到齐,王氏在紫府学宫求学的学子们也都回来了。
甚至,连房佑安,姬明钰,及绿薇小学姐等几个关系好的学宫弟子,都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混在普通宾客中过来给珑烟老祖道贺了。
紫府学宫地位超然,他们身份敏感,并不适合公开露面,但又想来给珑烟老祖贺喜,便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到了吉日吉时,平安王氏的天人宴正式开始。
这一次天人宴的举办地点,在王守哲新造的望湖酒楼二层。
这一层经过特殊设计,整个楼层都被挑高了,视野开阔,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将珠薇湖的风光尽收眼底。
楼层内部,装饰得也是富丽堂皇,奢华的琉璃灯挂满了整个天花板,灯光打开,暖色的光调让人十分舒适。
酒宴的模式,也参考了王守哲上一世常见的模式。
经过严格培训的服务员,系统化的厨房供餐,各种新鲜的菜式……整场宴会于形式上可见新颖,于微小中却又见匠心,让各大世家都是啧啧称奇不已。
王氏族人则如一只只翩跹蝴蝶一般,穿梭在宾客之间,尽可能给他们带来宾至如归的感觉。
因着王氏崛起速度太快,族人实在太少,这一次,王氏能出动的族人几乎全出动了,就连年仅十一岁的“室”字辈老大王室宁都要出来陪客,敬酒。也就十岁一下,连规矩礼仪都还没学全的毛孩子才能躲清闲。
不过,这也算是给了年轻人们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王氏年轻一辈的风采,也在这一次待客之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年来,王氏崛起太快,各大世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少不了嘀嘀咕咕。私底下肆意揣测,把王氏当暴发户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没人敢当着王氏的面说而已。
这也是世家的通病。
一个世家崛起速度太快,难免会引起各方的嫉妒眼红。
说王氏是“暴发户”,也不过是图个嘴上痛快,试图依靠自己家族比王氏更加悠久的历史,来获得一点心理上的优越感而已。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的揣测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一个家族崛起太快,的确很容易在后辈子弟的培养上出现缺失。
但王氏偏偏是一个例外。
在王守哲的坚持下,王氏在对年轻人的培养上,向来是全方位且不遗余力的。
受到现代教育理念的影响,王守哲深知年轻人才是一个家族的未来,也是一个家族未来发展的基石。
根基倘若不稳,家族的繁荣便只能算是鲜花着锦,都是虚的。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心中有物,处事自然不虚。王氏的年轻人纵然修为尚浅,却各个出落得气度斐然,就连女孩子也是气质出众,各有风华。
而且,尤为难得的是,这些年轻人虽然风采出众,却各个谦逊踏实,丝毫没有因为王氏一时的繁荣就飘飘然。
各个世家都是见过世面的,深知这样的气度唯有自幼精心教养,才能培养得出来。如果是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偶然,各个出彩,便只能是王氏的本事了。“暴发户”三个字,更是无从谈起。
一时间,素来自视甚高的天人家族们,也稍微收起了几分轻视的心思。
这王氏既有如此气象,这后劲,怕是还足着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宴上的气氛也渐渐变得越来越热烈。
期间,珑烟老祖还公开露了一下面,和来访的天人老祖切磋探讨了一番修行之道,将酒宴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一时间,整个望湖酒楼二层都沉浸在了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蓦地。
珠薇湖上白雾大盛,飘渺的雾气几乎遮蔽了小半个湖面。
雾气朦胧之中,一声悠长婉转的龙吟声蓦然自天空中传来,瞬息间响彻了云霄。
与此同时,一条巨大的龙影伴着磅礴龙威出现在了雾气之中,朝着望湖酒楼的方向飞驰而来。
磅礴的威势伴着浓重的寒意和湿气呼啸而至,自敞开的窗口疯狂涌入。
一瞬间,整个望湖酒楼二楼的温度都下降了一大截,就连桌上的热菜都顷刻间凉透了。
窗外,那庞大的体型和磅礴的龙威带来的强大压迫感,更是几乎让人窒息。
“玄冰罹蛟!”
在场有些见识的天人老祖纷纷脸色大变,吃惊不已。
“玄冰罹蛟”乃是冰属性蛟龙之中的佼佼者,血脉强大,龙吟声婉转清越,有如冰锥击罄,极有特点,因此也很容易分辨。
而拥有如此磅礴威势的玄冰罹蛟,恐怕已然达到六阶,但凡实力稍微弱一点的紫府上人,见了它都得绕道走,不愿随意招惹。
这头玄冰罹蛟从哪里来的?莫非是从域外而来?难不成是长宁王氏在域外得罪了某尊兽王?
一时间,众人都是忧心忡忡,心头不安。
当然,暗中幸灾乐祸的也有不少。
别看在场有那么多天人老祖,但若是这头玄冰罹蛟对王氏发动进攻的话,怕是没几个会伸出援手,大部分天人老祖都只会作壁上观。
“诸位莫慌。”
见大家人心浮动,王守哲适时站了出来,提醒他们道:“大家仔细看看,玄冰罹蛟头上还站着一人。”
果不其然。
浓雾之中,玄冰罹蛟头顶隐约可见有一人影负手而立。
罡风浮动,雾气飘渺,他/她的身形看不分明,唯有那一身的气势如冰峰般凛冽,如霜雪般清寒,衣袂拂动间,那气质出尘绝俗,竟恍若神仙中人。
让人情不自禁便生出了敬仰膜拜之情。
“原来是大人物豢养的灵兽。”
见状,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忍不住心生好奇。
“这来的到底是哪位大人?”
“无论那位大佬是谁,有资格站在玄冰罹蛟脑袋上的,都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人群之中,几个乔装而来的学宫弟子面面相觑,皆是苦笑不已。
房佑安叹了口气,心知再瞒下去已无必要,便干脆站起来表明了身份:“诸位莫要紧张,这头玄冰罹蛟乃是紫府学宫玄冰殿一脉的镇殿灵兽。而那位骑在玄冰罹蛟头顶的,乃是我师尊冰澜上人!”
说着,他心中也是苦笑不迭。
他房佑安碍于学宫规矩,不得不隐藏身份参加宴席。结果他师尊倒好,一声不吭就骑着玄冰罹蛟过来,还真是……
算了,弟子不言师过,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什么?”
南六卫各天人老祖闻言都是吃惊不已。
先前也听闻王氏跟学宫关系非浅,却没想到还有学宫弟子隐藏身份藏在宾客中。
更夸张的是,大名鼎鼎的冰澜上人竟然会亲自前来。
“竟然是师尊。”
珑烟老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师尊会亲自过来,还骑着玄冰罹蛟,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
她激动不已,当即从窗口冲了出去,朝着玄冰罹蛟头上的人影行了个大礼:“珑烟拜见……”
“师尊”两字刚要出口,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了解师尊真正的意图,实在不敢在如此公开的场合叫出“师尊”二字。
毕竟,师尊乃是学宫的上人,要注意影响的。
然而,她不叫,冰澜上人却没那么多顾忌。
“珑烟我徒。”
雾气渺渺之中,传来了冰澜上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宠溺,语气中带着一抹笑意和骄傲:“你能破而后立,成就天人,为师深感欣慰。碍于学宫规矩,为师便不下来参与宴席了。”
一时间,在场的天人老祖都是噤若寒蝉,对于王氏的估算和评价都噌噌噌往上飙。
珑烟老祖的后台竟然如此之猛,而且如此受宠。
底下的房佑安实在没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
师尊,你这也叫碍于规矩?你骑着玄冰罹蛟,如此明火执仗地来给徒弟撑腰,当谁看不懂?
王守哲则是上前行礼道:“上人碍于规矩,不能参与宴席,守哲这就命人备上灵肴,上人可带回去慢慢吃。”
岂料。
站在玄冰罹蛟上的冰澜上人一声冷哼:“王守哲,本上人与珑烟徒儿说话,干你何事?躲远点,别碍了我的眼。”
“额……”
王守哲一脸无语。
这冰澜上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特别记仇,还斤斤计较。不就是得罪过她一下吗?这都多少年了,还耿耿于怀。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识相地躲远了一点。
“珑烟我徒,此宝乃是祝贺你晋升天人的礼物。”冰澜上人对珑烟老祖的语调便格外亲切起来。
说着,她随手一挥,便有一道晶莹寒芒自她袖中飞出,向着王珑烟飘飘袅袅而去。
珑烟老祖运起一道玄气将它接下,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件冰晶色的鳞甲,拿在手中小巧玲珑,宝光熠熠,颇为不凡。
一旁的房佑安羡慕不已:“竟然是‘玄冰罹蛟甲’。”
这“玄冰罹蛟甲”,是用玄冰罹蛟晋升六级灵兽前褪下的鳞甲,辅以各种珍贵材料炼制而成的法宝,虽然还达不到上品法宝的地步,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防御性中品法宝。
在玄冰殿的代代传承之中,向来只有极为受宠的亲传弟子,才会被授予此甲。
房佑安和珑烟老祖身为玄冰殿一脉的传人,自然不会没听过这法宝的名头。
“师尊,此物太过珍贵,我不能要。”珑烟老祖急忙拒绝。
“无妨。”天空之中,冰澜上人的声音飘下,“此物乃是冰澜殿代代相传,等你无用之时,再归还玄冰殿便是。”
“既如此,珑烟便拜谢师尊厚爱。”珑烟老祖感激的拜谢道。
她知道,师尊这是真心爱护她,怕她在外面打架受伤殒命,这才赐了宝甲。
传下宝甲后,冰澜上人便骑着玄冰罹蛟翩然而去,湖面上的冰雾也渐渐消散。
可未曾散去的,是那些天人老祖们对平安王氏的热情。
其实在此之前,有好些个不熟悉平安王氏的天人老祖,心中或多或少,都对这刚刚晋升七品的世家有所看轻。
然而,经过这一出,南六卫又有哪个世家敢再小瞧王氏?
前前后后热闹了足有一个多月,这场天人宴才算是彻底结束,长宁卫也终于渐渐归于了平静。
自此之后。
平安王氏便正式踏入了七品世家的行列,在南六卫站稳了脚跟。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外界称呼王氏,也鲜少再用“平安王氏”这个称呼,而是改为称呼“长宁王氏”。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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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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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