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时间段。
凌云圣地。
玄渺峰。
这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山峰,外形平平无奇,山峰内部,却汇聚了数条极品金属性灵脉。
山峰越往上,空气之中弥漫的金灵之气就越浓郁,接近峰顶的位置,空气中的金灵之气已然浓稠得如同雾气一般,仅凭肉眼都能看得分明。
蓦地。
一只体型巨大的雷鹰呼啸着自高空旋即盘旋而下,拍打着翅膀落在了山腰的演武坪上。
一道人影自雷鹰背上飘身而落,正是曹幼卿。
“幼卿学姐。”
演武坪上负责守卫的弟子见到她,当即上前行礼。
曹幼卿随手还礼,随即便朝山上走去。
出于对山峰主人的尊重,她并没有直接飞上峰顶,而是顺着台阶拾阶而上。
一路上,她只觉锋锐的金灵之气刺得她肌骨生疼,如芒在背。
哪怕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每每感受到这一点,她依旧忍不住感慨万千。
凭她初入天人境后期的实力,在这种环境中依旧觉得十分难受,长居于此,没有坚定的心性和绝强的毅力,根本坚持不下来。
不过,她毕竟实力摆在那,即便是步行,速度也是极快。
没过多久,她便到了山顶。
跟山下守备森严的景象不同,山顶上反而没有弟子守卫,也没有弟子巡逻,仅有一座孤零零的宫殿耸立此处。
那是一座通体由金属雕琢而成的宫殿,巍峨高耸,气势恢宏,带着一种仿佛能将苍穹撕裂的凛凛霸气。
宫殿门口挂着牌匾,上书“玄渺宫”三个大字。
曹幼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不自觉有些紧张。
“见过幼卿仙子。”这时候,旁边的偏殿里走出来一个宫妆女子,朝着曹幼卿盈盈一礼,恭敬打了声招呼,“知道幼卿仙子要来,晓月特来相迎。”
这女子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窄袖长裙,头上只简单挽了个干练的高髻,看上去端庄又利落。
比起曹幼卿,她的容貌虽不算出挑,身上却多了股岁月沉淀出的温婉和沉静,让人不自觉便生出好感。
曹幼卿眼前一亮,当即回礼问道:“晓月姐姐,不知主上传召,所为何事?”
“晓月不知。”晓月沉静回答,随即瞥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刚才玉清仙子来过一趟,你且小心一些。”
“又是洛玉清那死丫头!”曹幼卿暗恼不已,“但凡遇到她,就准没好事!”
“多谢晓月姐姐告知。”
她朝着晓月道了声谢,这才跟在她身后朝玄渺宫中走去。
玄渺宫有内外两殿,外殿用于接待客人,面积更大,装饰也更豪华,内殿要小上不少,装饰也比较朴素,却只有自己人才能进入。
从旁边的廊道绕过外殿,进入内殿范围,晓月便默默退了下去。
曹幼卿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才迈步走了进去。
跟在圣地外时的高傲冷漠相比,此时的她谦恭而谨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入得厅堂,她迎面就看到了一道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袍,脊背挺得笔直,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显得渊渟岳峙,让人心折。
这会儿,他正仰头看着挂在中堂的那幅《纯阳真人演剑图》,一动不动,看上去专注无比。
曹幼卿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不敢出声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
蓦地。
那人影似有所悟。他身上的衣袍微微一拂,无形的剑意透体而出,蓦然划过空气。
瞬时间,整个宫殿都为之一震。
头顶的荧石灵灯乍然碎裂,殿内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
那道白衣的背影,也随之陷入了阴影之中。
曹幼卿心中一震,不自觉地便低下了头。
即便是专修剑法的玄武修士,也需要依靠手中的剑才能施展出剑意。能不凭借任何外物就施展出剑意,这已经脱离了剑法,踏入了“剑道”之境。
唯有专修剑法一道的紫府境修士,才能有此境界。
而无形剑意,更是剑道小成的标志。
她心中又是钦佩,又是羡慕。
大概也只有像主上这样的天纵奇才的大天骄,才能在如此年纪就剑道小成。
自己修炼虽也算刻苦,却直到如今也只是将紫霄天雷剑意参悟了两三成,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此等境界。
“来了?”
这时候,阴影中忽的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
曹幼卿忙上前一步,躬身一礼:“恭喜主上剑道大进。想必,不出百年,您便有机会窥破门槛,踏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哪有那么容易。”
那人影说着便转身,缓步走出阴影。
那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面如冠玉,气度从容,一身的儒雅之气。单看这形象,任谁也想不到,他其实是个杀伐果断的剑修。
此刻,没有特意释放出威势的他,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但在他面前,曹幼卿却依旧敬畏不已,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想起洛玉清那小妮子之前来过,也不知说了什么,曹幼卿一咬牙,蓦地跪了下去,请罪道:“幼卿办事不力,没能将陇左钱氏和陇左南六卫拿下,请主上责罚。”
“此事暂且放在一边。”
白衣青年似是早已料到她的举动,脸色平静,不见丝毫惊讶。
他在内殿的椅子上坐下,随手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且问你,前些时候左丘青云殒命漠南之事,可是你做的?”
曹幼卿一愣。
她还以为主上传唤她过来,是为了问责,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事。
过了足足有两息,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回道:“主上明鉴,此事并非属下所为。”
“好一个非你所为。”
白衣青年脸色不变,手上的茶盏却猛地被放回了茶几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语气也一下冷了下来:“此事若真是你所为,虽然莽撞,倒也不算一无是处。可此事倘若不是你所为,却被人推到了你头上,那便是愚蠢了!”
曹幼卿心里一个咯噔,身形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当下便连连请罪:“属下知错!主上息怒!”
“知错?你错在哪?”白衣青年冷冷瞥了她一眼。
“这……”
曹幼卿语塞。
“哼~!”
白衣青年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能力不足,经验不够,这些都能弥补,但连自己错在哪里都搞不明白,那就真的没救了。从今日起,你便去雷罚之地闭关自省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雷罚之地,那可是圣地专门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地方,里面充斥着暴虐无比的雷罡风暴。在里面,无法修炼,也无法,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肉体和精神折磨。
凭她现今的实力进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主上,我……”
曹幼卿委屈地想要辩驳,但触及到白衣青年的目光,却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改口乖乖应了下来:“是,主上。”
“去吧~”
白衣青年摆了摆手。
曹幼卿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去雷罚之地闭关了。
晓月端着新沏的茶从门口进来,刚好见到曹幼卿离开的背影。
她瞅瞅曹幼卿沮丧的背影,又看看白衣公子,小心道:“主人,幼卿仙子做事虽莽撞了些,到底对您一片忠心。何况,此事于大局也无甚关碍,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我并非生气。”
见到晓月,白衣青年脸上的冷意便消失了,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他从晓月手里接过新的茶盏,随口解释道:“只是她这性子,若是不改改,将来怕是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但这事我说了没用,你说了也没用,还得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另外,漠南之事一出,左丘氏与辽远曹氏之间必生嫌隙。接下来数年,两家之间必有一番拉锯,以她的性子难保不会被卷进去,干脆便让她去雷罚之地磨磨性子。若是她能想明白,那最好,若是实在想不明白,往后便让她专心修炼吧。”
“原来如此。主人一番苦心,皆是为了幼卿仙子着想。倒是晓月多虑了。”晓月敛敛一礼,又恭声询问道,“左丘氏那边,您准备怎么处理?是否要我……”
不等她说完,白衣青年便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且先让他们闹上个几年吧。这两家之争,若运作得宜,未必不能为我所用。”他慢条斯理地撇了撇茶沫,“至于陇左郡那边,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帝子之争,本就非一日之功。等大势已至,他们逃不掉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就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晓月心中却是一凛,忙恭恭敬敬行礼应道:“是,晓月明白了。”
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以决定无数人的未来。
弱者,便只能任人摆布。
唯有强者,才能搅弄风云,让天下为之慑服。
守哲的小院。
炎炎夏日的清晨,阳光充沛,清风徐徐。
院子里,那座石质的凉亭早已被攀援类的植物爬满,翠绿的叶片层层叠叠,间或有五颜六色的奇花异卉夹杂其中,既能遮掩阳光,又有生活情趣。
点点光斑自叶缝中洒落,落在了凉亭里两人的脸上,身上,平添了几分意境。
这两人,自然便是王守哲和王宗昌叔侄两个。
这一方世界,并非只有打打杀杀,也有“闲观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的闲情和雅致。
这会儿,两人正坐于石桌两侧,慢悠悠地品着一壶云雾灵茶。
此茶性微寒,饮之生津去燥,有养性滋神之效,甚得王守哲的喜爱。
只是周边地区,仅有山阴柳氏的云雾洞中才有少量出产。因此,柳若蓝每次都会趁着新茶出产之际回娘家探亲,然后如强盗般强行打包一多半产量回来,又花心思精心贮存,只为迎合夫君好的这一口。
以至于这些年来,柳氏的年轻家主柳远辉私下一直颇有微词。可惜,他有意见也无用,反正他也打不过自己妹妹,真要把柳若蓝唠叨烦了,不过凭白多一顿揍而已。
喝茶之际,王宗昌便将自己这一次域外探查的收获娓娓道来。
平日里。
王氏每年都会进行秋冬猎,并将狩猎范围不断地扩大,这已然算是对周边域外的一种探索。
然而域外开荒和狩猎毕竟不同,不仅需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地理勘察,细致的环境分析,还需要进行潜在危险的标注与排除,甚至还包括到未来的发展与规划。
“四叔您看这一片区域加起来比咱们平安镇还要大,且地势平缓,又有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密布,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只要肯花大力气开发,便能让我王氏增加数十万亩良田。”王宗昌拿着一张有些潦草的手绘地图,兴致勃勃地给王守哲介绍,“至于那些湖泊,可开掘河道勾连,即能起到灌溉作用,又有通航运输之效。此外,有了这些湖泊,我王氏发展了数十年的渔业养殖技术便也有了用武之地。”
他俊朗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仿佛在憧憬着王氏未来的大发展。
“唯一问题便是,要将这一片区域纳入开荒规划之中,便得将咱们‘守哲关’的修筑规划,再向前推进三十里,在另外一个峡口修建关隘,并将原定的十里长关,延长至二十里。”
此言一出。
王守哲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关隘的修筑位置绝非随随便便定下的,需要考虑成本、防守、以及长期驻扎是否便利等多个方面。
大部分关隘修筑的位置,都是峡口最窄和最为险要之地。
宗昌的规划与设想固然能给王氏带来一块富庶的粮仓和渔场,可危险性和开发难度也随之增加。
而且,关隘一旦延长,防守的压力也会翻着倍增加。
“宗昌的设想极好。”王守哲先是表示了对宗昌赞赏,随即却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我们王氏目前发展时间太短,人丁稀少,怕是吃不动那一大块烙饼。与其吃撑了有可能会有危险,不如保守稳妥起见。咱们王氏那么多老老少少,稳定生存比发展更为重要。”
王宗昌额头微见冷汗,急忙拱手说:“四叔,是宗昌孟浪心急了。”
“无妨无妨,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看法,你四叔也未必就一定是正确的。”王守哲给他斟茶,笑着说,“这段时间,你在家里休息之时,多陪陪菲菲。趁着还年轻,多给家里添些孩子,咱们王氏人丁太少了。”
王宗昌一下子脸红腼腆了,唯唯诺诺道:“我,我听四叔的。就,就是菲菲她……兴趣不是……很大。”
“那哪行啊?咱们王氏还要不要发展了?”
王守哲表情一下子凝重了。
思索了会儿,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本秘籍,宝贝似的交给他:“这是四叔偶得的秘典,名为‘四十二式’。你好好研究研究,争取多为家族做贡献。”
王宗昌接过,随便翻了两下,顿觉如五雷轰顶一般。
天呐~~这这这,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啊~~
他连忙脸红耳赤地将秘典“四十二式”收进了怀里,心还在噗嗵噗嗵的狂跳。连喝了好几杯灵茶,才勉强排除杂念,重新恢复了镇定。
“四叔,这一次域外地图探索,还发现了一桩比较棘手的问题。”他冷静下来后,郑重道,“您看这一处峡谷,植被丰茂,地势险峻,内里隐藏着诸多溶洞。我与宵瀚老祖联手探查过,却发现溶洞内生存着一个大型的血蝠族群。我二人不敢在里面多待,只略作探查便撤退了。”
“血蝠族群昼伏夜出,性情凶猛,常常成群结队地捕食大型物种,对人类亦有极大的威胁,因此在开荒之前,须得将血蝠族群清剿干净。”
“血蝠?”
听到这个名字,王守哲的表情一下变得郑重起来。
王氏族人入族学之后,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基础课程,就是背诵《凶兽图谱》《植物图鉴》《矿物辨别》等等书籍,而且,是全本背诵,要背到滚瓜烂熟的那种。
王守哲自己当然也背过。
而这“血蝠”,便是《凶兽图谱》中,比较令人恶心的凶兽之一。
它们性情凶猛,攻击性极强,且擅长群攻,常常会成群结队地攻击栖息地周围的牲畜牛羊,乃至于人类,乃是最让老百姓谈之色变的凶兽之一。
偏偏它们的栖息地往往都在溶洞深处,清剿极其困难,而且一旦清剿不够彻底,就极有可能给后续迁徙来的百姓带来危险。
平安镇曾经也有过血蝠族群,足足困扰了王氏数十年。
那段时间,平安镇每年都会损失不少人畜。当年宙轩老祖也是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一点点将血蝠清理干净。
关于这一点,《王氏传承纪要》中有过详细记载。王守哲熟读传承纪要,自然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略一琢磨,他便道:“既然有血蝠族群,那就得优先清理。正好两三个月后便是这一次的秋冬猎,我与珑烟老祖亲自带队,将包括血蝠在内的一些危险点,彻底清理一番。”
王宗昌脸色一喜:“由四叔和老祖亲自出马,那些血蝠就活到头了。
“不可大意,我还会写一封信让珞静想办法回来帮一下忙,珞静擅长驭使灵虫,对于清剿血蝠保不齐有什么秘法。”王守哲郑重地说道。
“加上五姑姑的话,那就很保险了。”王宗昌点头道,“有些危险之处,灵虫探索更加合适。”www.
叔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讨论着家族大事时。
蓦地!
天空之中一声鹰隼叫声响起。
一只翼展不大,却十分灵巧的鹰隼从院子上空掠过,随后极速向下掠去。
王宗昌笑道:“是宗才那只猢狲来了。他这头一阶灵隼,是他舅舅送的,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绝然不舍得离开视野的。他那灵隼这一次在域外探查时,立下了不少功勋,这一次多半是来寻四叔邀功请赏的。”
果不其然。
王守哲的院子外,传来王宗才的声音:“四叔,宗才求见。”
王守哲笑着说:“进来吧,少在我门口磨磨叽叽。”
话音落下没几息功夫,一个身材修长,长得颇为俊俏的青少年如一阵风般进了院子。
他身穿挺拔的玄武劲装,腰间挎着宝剑,肩膀上架着一只鹰隼,当真是好一个朝气蓬勃英武挺拔的好儿郎。
他是“守”字辈老三王守诺的儿子,目前才十六岁,自出生起王氏的条件便开始好了起来,因此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一路成长过来,享用的资源也绝无亏待。
在从小便夯实基础下,他的精气神十分饱满,且修为也达到了炼气境七层实力。比起王守哲十六岁的时候犹要胜出半筹。
王宗才一进来,见得王守哲与王宗昌,便急忙笑嘻嘻地上前行礼:“宗才见过四叔,见过二哥。原来二哥比我来的还早,您这与二嫂嫂久别胜新婚,竟也不多陪陪她。”
“老六,少跟我没大没小。”王宗昌笑骂道,“你这大清早便赶来四叔这边邀功,莫非是怕我贪墨你在域外的贡献?”
“哪能啊?”王宗才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这点点区区功勋,都是靠着灵儿帮忙,与二哥比起来差远了。以二哥的身家,哪能看得上我那些。”
说起“灵儿”时,他还宠溺地摸了摸那只一阶灵隼,眼神儿仿佛在看情人一般。
“莫要废话,坐下边喝茶边说。”王守哲也笑骂道,“看你如此眉飞色舞,想必这一次跟着去域外探索,得了不少便宜。闲着也闲着,我且听听你吹个牛皮。吹得好有奖,吹不好便扣家族贡献。”
王宗才的脸一下子拉垮了,他坐下了半拉屁股后说道:“四叔,我这可不是在吹牛。”
然后,他就开始巴拉巴拉地“吹嘘”了起来。
把他家的“灵儿”夸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知道的知道那是一只普通的一阶灵隼,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神隼转世呢。
“所以,你的目的是……”王守哲听他吹了一炷香功夫,着实受不了了,赶忙打断他。
“四叔啊,我这一次虽然功勋不少,可以兑换不少物资。”王宗才可怜巴巴地说道,“可又要自己修炼,还要兼顾培养灵儿,这日子过得太过捉襟见肘了。这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将灵儿养成三阶啊。”
不等王守哲回答。
恰好柳若蓝端了些新鲜的瓜果过来,听得此言后,她笑盈盈地说道:“听起来,宗才培养灵隼竟如此不易啊。”
“四婶。”王宗才急忙站起来行礼。
他也知道自家四叔比较平易近人,可家族之中,威势最大的恐怕就是自家四婶了。有句话说得好,宁愿招惹四叔十分,也切莫招惹四婶一分。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四婶对家族年轻一代的照拂也是不遗余力,经常会有一些奖励补贴等发放。
王宗才自己,也是收到过四婶不少补贴的。
“切莫拘谨,坐坐坐,我来给你出个主意。”柳若蓝贤惠地招待着,并笑着说,“咱们家宗才长得年轻俊朗,英武不凡。我早听说过有好些家的姑娘,都惦记着宗才呢。不如这样,宗才早些寻个姑娘成亲,也好领家族的成亲奖励。”
“然后再多生几个子嗣,那家族贡献,岂不是一下子上去了?”
王宗才一头冷汗,真的是谢谢您的建议啊四婶,他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不成不成,我还年轻,才十六岁,我有‘灵儿’就够了,我可不想和二哥四叔那样子,这么早踏入婚姻的坟……”
话还没说完。
一道冰冷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守哲和王宗昌,两人互望了一眼,也是敬佩不已地看着王宗才。
这小子的胆子,当真是肥到天上去了,果然是少年英雄,无知者无畏啊。
王宗才顿时浑身一激灵,感觉自己如坠冰窖一般。
“呵呵~”柳若蓝收回目光,掩嘴轻笑了起来,“夫君呐,妾身发现咱家对于孩子们的家族传承责任心的教育,有些缺失啊。”
“那依娘子的意思是?”王守哲问道。
“这也不是人家的意思。”柳若蓝俏脸郑重地说道,“家族的传承,在于延绵不绝的子子孙孙。繁衍族人,是每一个家族成员光荣的责任。妾身建议定期举办一些家族年轻人之间的联谊会……此外,像宗才这样子宁愿养鸟也不愿意娶媳妇的年轻人们,不能光靠奖励来促进他们生育,得好好地惩罚!”
“四婶,我错了。”王宗才都快哭了起来,瞅着王守哲说,“四叔四叔,您可不能耳根子太软啊。”
耳根子软?
王守哲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宗才啊,传宗接代可是每个族人的义务。你不生,我不生,家族何时才能昌盛起来?联谊会的事情,就交给娘子了。”
“夫君,妾身一定会办妥的。”柳若蓝说道。
“完了完了。”王宗才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模样。我就是过来给我家“灵儿”讨点晋升资源,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摊上大事了。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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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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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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