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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府城的清军已经被国民军全数缴械,但在黄冈镇当地还驻扎有一营防军,管带为方龙骧,约莫数百人,未有降服消息。
司令部方面得知此讯以后,便派张云逸、萧枳支队买船前往招降。此时粤东一带民气高涨,支队前往黄冈镇一路上陆陆续续都有志愿的学生军加入队伍。
这之中最让张云逸感到惊喜的,自然是他在广东陆小时同班、同桌、同寝的老友薛仰岳,也以志愿学兵的身份来到潮汕报名国民军。
“老虎仔!薛仰岳!伯陵,自从你北上保定军校读书后,我们就太久没见啦!”
张云逸平素里总是一张古井无波的脸,很少有情绪变动的时候,萧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支队长这样激动的神情。
“哈哈,逸仔,莫叫我薛仰岳了,我去保定时已改过名字叫薛岳啦。”薛岳还穿着一身清廷新军的军装,只是已经摘掉了全部的军衔标记配饰。
薛岳大大咧咧道:“去年我就从保定军校毕业,直到最近听闻梅县起了革命军,立刻就抛下军职南下回乡,没想到你较我动作更快,如今已是这大名鼎鼎的国民军支队长了,真叫人羡慕。”
张云逸和同桌在革命高涨的胜利时刻重逢,激动兴奋的心情自然难以言表,他向支队的指导员萧枳介绍道:
“这位是薛仰岳……薛岳!表字伯陵,是我在广东陆小黄慕松监督门下读书时的老同桌,也是保定军校的高材生。”
“伯陵兄,久仰大名。”
“哈,我哪有大名可仰嘞!跟你们比起来,我就是个不走运的倒霉蛋。”
“什么不走运?现在革命形势高涨,国民军也是用人之时,我听说林老师到处找人充实军官速成班和军士训练队,都焦头烂额到不行呀——伯陵,你知道叶挺、张发奎这些人的下落吗?若有门路,快将咱们的老同学都叫来汕头呀。”
“军官速成班?这是你们国民军中的新名目吗?军士训练队又是何物。”
萧枳代为解释道:“军官速成班与满廷之速成学堂类似,想来伯陵兄能够理解。军士训练队,则是我国民军的特色,系由军中有经验的老兵带头,给优秀战士做且战且训且教且育的特殊训练,在实战暇余中迅速培育军队骨干的士官阶层,以较快充实军队框架。”
由于“四纪八规”的存在,而且也是因为有着总农会、总商会在经济上的支持,国民军纪律表现比其他会党民军好得多,所以薛岳到潮汕后,的确感到这里的革命军军纪不比他省,要好得多。
林淮唐为梅县佃农算过一笔账:
1石种每年收获27石,一半还地租后,还剩下13石5斗。每石价值6元共得81元,加禾稿3元,共得84 元。而农民的支出则为肥料30元,种子5元,农具消费5元,工食54元,共为94元,佃农亏本10元。
总农会宣传给佃农的道理,就是长此以往,佃农只好典卖祖传的屋宇厕地,嫁妻卖女,最后把自己作为猪仔卖去,或到都市为苦力,或上山为匪为兵,总是向着“死”的一条路去。
佃农不想这样死去,就要参与潮梅总农会组织的抗租活动。这时候为了避免刺激缙绅地主、土豪劣绅,总农会还没有提出“减租”口号,主要宣传的只是“拒绝田主升租”、“凶年呈请减租”而已。
在嘉应州不少村庄,由总农会整合各地联庄会后领导的“同盟罢耕”、“同盟抗租”运动都取得了不小成效,比如在梅县已经迫使田主在水灾后减租二成,并普遍使得田主取消了“三下盖”、“伙头鸡”、“伙头钱”、“送家交纳”、“铁租无减”、“加租”、“吊地”一类的陋规。
国民军奋起以前,潮汕各地农民一直是隶属于满清的皇帝、官僚、绅士和田主这班人底下,农民怕地主绅士和官府好像老鼠怕猫的样子,终日在地主的斗盖,绅士的扇头,和官府的锁链中呻吟过活。
潮梅总农会在领导各地农会抗租抗佃胜利以后,又有国民军的武力作为保障,则地主的头盖、绅士的扇头、官府的锁链或者护弁及手枪之恐吓,都不再能成为一种威胁。
总农会从所减之租中,抽出一成,作为国民军的军费需要。要知这时固然朝廷是横征暴敛,但田主所征地租往往数倍、十倍于朝廷所收赋税,因而总农会只从所减之租中抽得一成为军费,对国民军来说,都是一项非常大的帮助。
总商会对国民军的军费也有帮助,这主要是国民军保证在光复地区内,取消所有的厘金钞关,总商会则按所减厘金的一毛一分为国民军提供军费帮助。
其实目前国民军也好,先锋队也好,根本没有人手接管嘉应州及潮州府内各厘金钞关,而满清原来的厘关官员尽皆腐败透顶之辈,若任其维持,除了使他们中饱私囊外没有任何用处,不若裁减以换得总商会的支持。
薛岳对萧枳所讲的这些农会、商会故事非常感兴趣,他觉得这里头隐藏着很大秘密,说不定便是国民军和其他省份民党民军不同地方的关键所在。
张云逸很干脆地说:“伯陵,我看这样吧,我给总司令写一条报告,举荐你参加我们支队,直接来做军士训练队的队长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保定军校高材生,大约看不起这样一个位置,但我们支队确实缺人、少人,很需要伯陵这般职业的军人帮助。”
薛岳眉头一跳:“逸仔,这可是你说的,好!只消你愿意,我立刻就可以加入你们,军士训练队队长也好,普通的马前卒也好,我都可以,只要能让我尽快赶上这趟革命的大潮,什么都好。”
“好!我立刻就给司令部打报告,萧指导,你先带队去黄冈镇,不要慢了手脚,使人捷足先登。”
“这我自然晓得。”
黄冈镇的那一营防军,据说管带方龙骧听闻府城闹了革命以后,早已跑路,所以现在是群龙无首的情况。
司令部方面一直担心万一有土豪劣绅,趁着这个机会控制该营,那不免又要造成一支割据地方的民军武装,所以这才急令张云逸支队乘船赶赴黄冈镇进行收编。
镇上衙役早已星散,虽然还有数百巡防营士兵在,但因为管带方龙骧将所有饷银窃走逃亡,所以这支部队乏食已久,早没什么战斗力了。
他们见到国民军派人前来收编,听说有饷银拿,最差也有遣散费、路费拿,根本欢天喜地,哪有人抵抗。
萧枳到黄冈镇后,先取了饷银二千元公之于众,然后即下令:
“如要得口粮者,可即呈花名册上堂点名,荷枪听点,无枪免来。”
黄冈镇上的清军巡防营还剩下三个队官,三人见到国民军真的如数发给饷银和遣散费,再无森严之状,立刻带队点名并上交枪械。
由于巡防营吃空额的情况比较严重,相当一部分枪械在革命爆发以后,又被士兵擅自卖给本地土豪。现在为了能够按枪支数量取得遣散费,那三个队官马上就按图索骥,照着之前卖枪的渠道,又强行一条一条把枪抢了回来。
各队士兵皆唯唯听命,在张云逸支队的弹压下,遣散纪律也比较好,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
直到第二天光复会的两个头目许雪秋、陈涌波,突然带着数十猛汉持指挥刀自南澳抵黄冈镇,要强闯支队机关,还擅自在阵中招募遣散清兵为军。
陈涌波赫然大哗:“这个黄冈镇用不到尔国民军来此讨生活,尔当即时出境。”
许雪秋也公然挑衅:“船已为尔购便,尔此时即行。”
许雪秋和陈涌波都是当年潮州府黄冈起义的参与者,和姚雨平是老朋友。但黄冈起义失败以后,党人星散南洋,由于不满孙中山对这些逃亡党人的安置,许雪秋、陈涌波两人就在陶成章的说服下,脱离了同盟会,加入光复会。
光复会历来在潮汕一带势力不弱,但由于林淮唐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控制潮汕全境,以至于光复会甚至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革命的主导权就落到了国民军手中。
在黄冈镇等地威望很高的许雪秋、陈涌波,自然不能接受这种情况,于是才率领一批党人乘船到镇上公然夺权。
萧枳听闻他们俱是光复会的革命前辈,不敢冒然动武驱逐,便赶快联系张云逸,叫他帮老同桌薛岳给司令部打报告时,也赶快询问一下如何处理这些光复会的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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