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狠狠地摔开,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店里所有人,橙子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人影被丢了进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不是,这大晚上的……卧槽!唐糖!”
橙子刚想发火呢,便看清了被丢进来的人脸,唐糖被用各种材质的绳子捆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个花里胡哨的木乃伊。
“人我给你找来了,就是精神好像有些问题,不会说话,还有自尽的倾向。”
白奕解释道。
唐糖的状态不容乐观,能够确定的是,她应该跟噩梦有些关系,他在家里看到一些医疗检查和报告,都有失眠与精神方面的诊断。
还有一张上面写着,她说,自己曾经见过凶杀现场。
只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精神患者的话。
“店里你先找破刃帮忙,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白奕抓起放在盒子里的红色指甲,便直接走了出去。
“你要去干嘛?!”
橙子急忙问道。
刚拉开门的白奕回过头,看了地上的唐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他出门带上血月,恐怕不是什么和谐的画面。
“真要解决旧世纪?”
许言脑袋里还没什么计划,这又不是打打杀杀可以解决的问题,要不然,直接封掉大楼也行。
“嗯。”
不过,看白奕回答地这么坚定,估计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白奕在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他钻了进去。
“南双街,废弃之地。”
他快速地报了一个地点。
“你去那里干什么?”
许言疑惑地问道。
有些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废弃之地只是旧世纪的一处实验基地,发展起来后,顺便做些地下交易,所以才有自毁装置的存在。
“做一些准备工作。”
白奕轻描淡写地说道。
司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白奕一脸冷淡的表情,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地点,白奕踏在潮湿而又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脚印,自从自毁爆炸事件之后,这里就像是被真正地遗忘了一样,没有任何修复措施,也没有人去管理。
废弃之地。
在失去价值后的某一刻,被真正地废弃。
都说这里是肮脏不堪的缩影,也是那些无家可归人们的一处安息之地。
白奕站在一片空地之上,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没有灯,没有一丝光亮,远处的大楼光彩夺目,LED屏幕闪烁着,便是绚丽的背景。
他朝废弃之地的深处走去,孤单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独自一人走进了无尽的深渊。
“白奕,旧世纪要是消失了,那群实验体会怎么样……”
许言低声问道。
“不知道,现在的旧世纪已经失去了它最初的作用,灵体与肉体,这个世界不需要那种毫无人性的实验,我想,这也是我在所有选择面前,先处理旧世纪的原因。”
白奕平静地说道。
许言的想法也是如此,二人能达到如此统一,也的确不容易。
有些选择,或许永远不会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只是不同的立场,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我突然庆幸,你是个好人,要不然,还要跟你为敌,挺麻烦的。”
许言忽然感叹道。
白奕也不知怎么回事,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不,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做出了最优的选择。”
“你不装这个逼是会死吗?”
许言无情吐槽。
白奕在一片废墟之中寻到了一个入口,看上去很不起眼,混在一堆垃圾里面,几乎都被隐藏起来,掀开盖板,白奕跳了进去。
许言是知道这里地下是有空间的,但上次自毁炸塌了整块实验室区域,他还以为都不存在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片区域。
看样子,
还是个生活区。
头顶微黄的灯光亮着,灯泡在白奕的震动下摇摇晃晃,照得前方一时阴影,一是明亮。
还有部分晾晒在一旁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不远处堆积着杂乱的生活用品,看白奕的行为,这里的空气还算清新。
白奕掀开眼前的破旧的布帘,一路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一旁,那里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连许言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就听见白奕说:
“晚上好。”
黑影听见声音,稍稍动了一下。
这下许言才能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
凌乱的长发扑在他的脸上,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眼睛,他的眼睛清澈而又明亮,反而不太像流浪汉的样子。
白奕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那个流浪汉不禁往后缩了一下。
这个地方,就像城市的下水道,阴暗到看不见任何光明,许言以前在旧世纪也遇到过,多么不起眼,却又真实地存在。
他们小心翼翼地活着,跟那些光鲜亮丽的都市打工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追求就只是活着。
“晚上好,暗部,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白奕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见那人的眼神变了一变,连许言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果不其然,在他说到“规矩”的时候,那流浪汉便从怀里掏出把刀来,这种武器他可太熟悉了,无一例外,都往他的胸口刺去。
真想不通,这心脏是怎样的一种吸引力,大家都想掺上一脚。
不过,这和唐糖偷袭许言的情况可不一样,显然,在这场对峙面前,是白奕更有经验,也更快速。
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起身踹在他的手腕上,流浪汉一声吃痛地闷哼,小刀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白奕将他另一只想要攻击的手压了下去,沉着声音说:
“你冷静些,我是来找人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流浪汉动弹不得,只能不甘心地问道。
“别装了,你认识我,旧世纪的暗部,也是存在于废弃之地的一张情报网,你们总负责人的名字,还是我赐予的,假面,对吗?”
白奕冷着声音说道。
这下,许言才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找假面时的场景,原来。他不是因为旧世纪,而是因为暗部的存在。
在他的眼皮之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警察为什么抓不到他,还有自己当初为什么能从旧世纪顺利逃脱。
他以为是他自己的本事,却没想到,都在别人的棋盘里。
从很早开始,假面就想留住他了,甚至,还知道白奕在他体内,他们之间互相制约的关系。
真是可怕。
难怪有人说,信息,才是当今世上最为重要的东西。
白奕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放在流浪汉的掌心中。
“带我去见他。”
白奕如此说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你……”
流浪汉还有些犹豫。
虽然一般情况,能知道他们最高负责人代号的,也绝不是普通人。
“许言,他认识的。”
白奕冷淡地说道。
只见流浪汉的耳边有红点闪了一下,他才松下自己警惕害怕的表情,只见他点点头,老实地说道:
“明白了,我带你进去。”
白奕这才放开了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被弄乱的衣领,将被甩在一边的小刀捡起来还给流浪汉。
“记住,保命的东西要时刻握在手里。”
白奕平静地说道。
“这句话,负责人也经常这么说。”
流浪汉呆呆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句话是我教给他的,结果,他拿来教别人,自己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白奕无奈地叹息。
其实,对于这个假面,他有千万种评价,却实在说不出口,复杂而又单纯,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到脱离常规的道路。
后来,假面联合若寒抢走了鬼王的位置,自己却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把旧世纪全权丢给若寒管理。
“不好意思,请跟我来。”
流浪汉的语气变得尊敬起来,或许,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或许,是听懂了白奕话里的意思。
白奕跟在流浪汉的身后,一步一步走进更深的地方。
一路上,就连许言都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探寻的目光在看着白奕,更别说本身就能感知人类存在的白奕了。
就这样走着。
他便能摸透暗部部分的实力与人员情况。
原本,他建立暗部,就是要这群人当光的另一面,在更深的背后,去保护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只是,谁能想到,如今的旧世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流浪汉带着白奕穿过长长的隧道,绕了不知道几个弯,才停下来,他推开一扇隐蔽的门,转过头跟白奕说:
“接下来,就是进入暗部管理中心区域,我没资格进,就请你稍等片刻,会有别的人来代替我的工作。”
“知道了。”
门内一片黑暗,看不出有半点人员存在的样子,可白奕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门板在身后逐渐关闭,关到只剩一个缝隙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流浪汉在门外问道。
“没有。”
白奕转过身回答道。
有灯光从缝隙中漏出,形成一道光线,照亮了部分空间,上面残留着腥红的血迹,还未彻底干透。
“如果神明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流浪汉像是不死心,又继续问道。
白奕几乎没怎么思考,便说:“他现在都这么跟你们说的吗?”
“什么?”
流浪汉有些不理解白奕的意思。
“好好活着,努力向光而活,不要相信神明,去相信你们自己。”
白奕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门外迎来了短暂地沉默。
“谢谢。”
流浪汉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门继续关闭,将唯一的光源挡在门外。
“真稀奇啊白奕,一个见过神明的人,居然会说这种话。”
许言适时地开口道。
“他们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不需要贡献过多的信仰,我不知道假面这么做的意义,但无端的引导就是别有所图,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假面的主意……”
白奕转过身,看向黑暗的深处。
“你说,对吗?”
许言知道,这句反问,不是对他说的,有什么东西存在,就在白奕的前方,静静地与之对视着。
“假面呢?”
白奕率先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
似乎有什么在前方动了起来,然后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不见了,你知道的,只要他想躲起来,没有人能找到他在哪里。”
“确实如此。”
白奕点点头应道。
“我早就想到了,暗部是你成立的,要想对付旧世纪,最好的办法,就让自己另一个孩子去摧毁它。”
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许言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了。
“十八楼的事,是你做的?”
白奕坦然地问道。
毕竟,面对自己的恶,就跟面对自己没什么不同,同样的记忆,不同的选择与做法。
“不是,噩梦先来一步,真是令人厌恶,我完美地继承了你的脾气,导致我根本不想跟那家伙合作,你看,我说了,我们是同一种人,还是在一起最好。”
罪恶嫌弃地说道,听起来像是熟人之间叙旧的话,被它说得像是寻仇干架。
“不好意思,我拒绝。”
白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
白奕坦然地问道。
毕竟,面对自己的恶,就跟面对自己没什么不同,同样的记忆,不同的选择与做法。
“不是,噩梦先来一步,真是令人厌恶,我完美地继承了你的脾气,导致我根本不想跟那家伙合作,你看,我说了,我们是同一种人,还是在一起最好。”
罪恶嫌弃地说道,听起来像是熟人之间叙旧的话,被它说得像是寻仇干架。
“不好意思,我拒绝。”
白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白奕坦然地问道。
毕竟,面对自己的恶,就跟面对自己没什么不同,同样的记忆,不同的选择与做法。
“不是,噩梦先来一步,真是令人厌恶,我完美地继承了你的脾气,导致我根本不想跟那家伙合作,你看,我说了,我们是同一种人,还是在一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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