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五章 一人得道
莫天悚气鼓鼓地瞪眼:“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相信,我从来也没打算毁灭整个水青凤尾!”
梅翩然拉起莫天悚的手,柔柔地轻声道:“天悚,不是我不相信你,假如你真到了飞翼宫,恐怕事情就并非你能控制的了!便如昔日的中乙,指点玉面修罗易子而养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你长大以后竟会始终视他为敌!
“当年正一道将幽煌剑鞘放入冥剑冢,乃是想永久封存幽煌剑鞘,也绝对想不到夸父黄蟒会闻到气息,前来谋取,费力另外打通一条通向冥剑冢的道路,却一直没办法拿走剑鞘,只是给玉面修罗提供一条进入冥剑冢的捷径。
“玉面修罗也修炼九九功。但他空负功力,却因体质关系和其他人一样被幽煌烈焱灼伤,无法取下剑鞘。他怕日后也有人从蛇洞进入冥剑冢,用大石头堵住入口,还给你留下书信。意思很明白,你若有能力找到这封信,那么不妨去飞翼宫看看,完成文家几代人的梦想;若是找不着,最好就不去飞翼宫,过一些平凡的日子。玉面修罗的确也很爱护你,但是我非常害怕!
“屈士逸非常高明,知道冥剑冢的关键在蛇洞入口,直接带我们过来,但屈士逸不了解幽煌剑。天下只有你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剑鞘,还能增长功力。就像乩语所言,飞翼宫和文家的恩怨将在你手里终结。我对你深感恐惧,不能把水青凤尾的命运交到你手上。”
气得莫天悚甩开梅翩然,站起来朝外走去。
凌辰正守在门口,躬身道:“三爷,厨子已经到了。屈老太爷也过来了,二爷陪着他呢,你是不是也过去喝一杯?”
尽管刚刚才喝完,莫天悚还是又来到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当夜,梅翩然搬去和戎的房间。莫天悚早上睡醒后总觉得身边少点什么,赖在**一直等到中午,梅翩然也没说进房间来看看他,可欢快的笑声却一阵阵从院子里传进来,似乎梅翩然正在教和戎踢毽子,莫桃和十八卫都在旁边鼓掌凑兴,全体都把他忘记一般。莫天悚气得要命,也彻底死心。昨天梅翩然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不管是软求硬逼还是赌气发狠,梅翩然都不会屈服,他竟然拿梅翩然没办法,简直是失败到家了!
下午,屈士逸过来辞行。莫天悚不好再赖在**,穿上衣服出来把屈士逸应酬走。
莫桃亲自抱着一大堆文书进来,笑呵呵道:“我是服了你们两个!招术都够奇怪的,你逛窑子她踢毽子!喏,今早送到的,你快点看,信使等着回信呢!”
莫天悚一点心情也没有,接过文书随手丢在桌子上,悻悻问:“翩然怎么会突然想起教和戎踢毽子?还把你、凌辰、格茸、阿山、十八卫都搭进去?一群大男人,跟着两个小姑娘踢毽子,可真够好看的。”
莫桃好笑:“翩然说这是流行在飞翼宫的一种游戏,叫做踢火毽。每隔五年飞翼宫就要举行一次踢火毽比赛,胜利者等同于中状元,从此就可以飞黄腾达。火毽是先用牛尾巴上的毛编成辫子,再把辫子扎成束,浸上油,点燃火。谁踢得持久,花样多谁获胜。大家都准备去飞翼宫后给孟绿萝露上一手。”
莫天悚瞪眼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我们是去飞翼宫游玩的?”
莫桃淡淡道:“当然不是去玩,但飞翼宫是我娘和翩然的家乡,我也不想再一次杀得血流成河。天悚,现在已经是万事具备,明天我们就出发去飞翼宫如何?”
莫天悚低头道:“去飞翼宫当然可以,但走之前我想进京一趟看看央宗。而且我还想去看看先生和禅师。”
莫桃道:“这是自然。但我觉得你最好是写信让央宗出来见你。万一被万岁爷知道,又该派你差事了,你现在可是驸马爷呢!至于先生和我爹,多半也对飞翼宫很有兴趣,不如我写信去邀请他们一起,你看如何?”
莫天悚听着别扭得很:“那你怎么还不去写信?”坐下随手翻看文书。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封文玉卿的信。因为狄远山最多隔五六天就有一封信,文玉卿有事都是叫儿子说,还没特意写过信来。莫天悚拿起信正要拆开,诧异地发现信的封口已经打开,皱眉问:“桃子,阿妈的信你看过了?”
莫桃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看信嘛?你一直没起床,东西是送到凌辰手上的。翩然去找过凌辰,可能是她先看过。阿妈从来没写过信,翩然大约也是担心。信里说什么?”
莫天悚心里很是不舒服,看完信就更是不舒服,提高声音叫道:“翩然,你来一下!”
梅翩然进门,看看莫天悚的脸色,赔笑道:“信是我拆开的。玉卿夫人从来不写信,我以为是你告诉她你正和我在一起,想看看她的态度。”
莫天悚勃然变色,大吼:“这样你就可以随便拆我的信吗?”
梅翩然道:“天悚,从前大哥的不少信你都给我看。我没有动一份泰峰的文书。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连看看家书的权力也没有了!算了,我再留下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就走。”转身出门。
莫天悚很着急也很舍不得,可也气得很,并不去追。
莫桃头疼得很,苦笑道:“家书?原来她早就和你是一家人!天悚,我到真但愿从此你能和梅姑娘一刀两断,可不知道她真的走了你是不是能舒心!到底阿妈在信里说什么?”
莫天悚低头道:“映梅禅师和八风先生一起去榴园看我们和大哥,被阿妈赶出来。阿妈说不准你日后再叫禅师爹!阿妈不喜欢你娘还是永远站在爹一边,无法原谅禅师。”见莫桃简直听傻了,把信塞到莫桃手里,起身道,“信你收着。我绝对不能让翩然今后像阿妈那样。”
找到梅翩然,莫天悚还是认输了,赔着小心留下梅翩然,并发誓说日后绝对不问那两页纸的内容。两个人不再赌气,表面看起来又和乐融融的,但梅翩然还是觉得莫天悚冷淡不少。
莫桃平添一桩心事,酒喝得比以前还厉害,却再也不提去梅庄看看的话,就连他自己提议邀请萧瑟和映梅的信也没有写,离开灵宝后就朝着京城走。莫天悚倒是急急忙忙地写一封信送去梅庄,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不该劝莫桃开戒。
在上清镇莫天悚丢下魏公公自己溜掉,在邓州又没遵皇帝口谕,也有些怕进京,派人送信给央宗,要央宗到保定来见面。几天后,他们到达保定。保定知府居然早就得到消息,特意率领全城的大小官员到城外十里亭迎接,吓莫天悚一大跳。
梅翩然心里不大舒服,抿嘴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干御妹看来比亲御妹还得宠。”说得莫天悚心里也不大舒服。
进城后知府早给他们在本地一个员外家安排好住处。本地的富绅名流齐聚一堂,山珍海味堆满桌子。还请了本地最有名的八名歌妓吹笛助兴。
梅翩然寒着脸丢下莫天悚走了。莫桃从小就得参加此类应酬,可也最不喜欢此类应酬,借口赶路累了,躲去后堂。和戎一向喜欢热闹,却没有留在前面,和向山一起陪着莫桃。
只有莫天悚走不开,问知府,居然是从京城得到莫天悚一行将在保定逗留的消息,才特意在城门口迎接的。莫天悚不知道泄露消息的是不是央宗,居然有些食不知味。知府看出来,可同样是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够好,一场盛宴草草收场。
翌日,央宗也没个影子,只有知府陪着莫天悚到处游玩,一晃就是一天。第二天,知府又来请莫天悚去玩,莫天悚无论如何不肯出门了,闷在房间里批复各地的例报。
中午,央宗还是没影子,但一个公公来到保定给莫天悚宣读圣旨,“钦赐锦衣之尊加封直殿将军”。等莫天悚接过制作精良,绚丽多彩丝织锦服,接旨谢恩完毕后,公公才赔着笑脸道:“皇上有些思念三爷。三爷能不能进京去看看朋友。”
莫天悚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明天就进京。知府羡慕得很,莫天悚却不痛快之极,回到房里还唉声叹气的。
梅翩然心里也不大高兴,然表面上很高兴,又叫上和戎去院子里去踢火毽。十八卫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都跟去凑热闹。
凌辰极为纳闷:“三爷,锦衣之尊是极大的殊荣,你怎么不高兴?”
莫桃好笑:“他和皇上斗法,就快输了,怎么可能高兴?天悚,别闷着,一起去踢火毽好不好?看我们谁踢得更好。”
莫桃此刻已经踢得相当好,但莫天悚还从来没有踢过,看莫桃一眼,暗处打架总也赢不了他,自己有御物术帮忙,踢毽子总不至于又输给一个瞎子。于是和莫桃一起来到院子里,从和戎手里接过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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