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一章 人人鄙薄
娜孜拉也瞪大眼睛瞪着莫天悚,喃喃问:“三爷,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对不对!爷爷,我对不住你!竟然误信豺狼!”一掌将莫天悚推开,抱着乃吉木丁嚎啕大哭!
梅翩然一直不肯明确说明阿提米西布拉克的情况,怕的不就是眼前的后果?莫天悚如坠冰窟,浑身冰凉,痛得失去知觉!身子一软,跌坐在水里。
阿布拉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冷笑:“玛达(草驴),你不会真和这些妖精是朋友吧?”
莫天悚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没有反应。
薛牧野从来没有见过莫天悚这样,急忙拉阿布拉江一把,哀求道:“阿喀,你别再刺激三爷了好不好?”想过去帮忙,奈何阿勒罕一直在挣扎,薛牧野还不敢放开她,只有大声叫道,“三爷,你不是有那么多好药吗?快想办法救救布瓦。”
莫天悚一醒,顾不得脉象不脉象,拿出一棵甘露丸,回身想给乃吉木丁喂下。
乃吉木丁怒道:“不要你装好人!”娜孜拉也不肯再相信他,一手抱着乃吉木丁,一手挥舞一条软鞭朝后退去。
莫天悚一瘸一拐追过去,焦急地叫道:“娜孜拉,甘露丸是救命的良药,说不定能把乃吉木丁老爹救回来。”
娜孜拉哪里还肯相信他,鞭子雨点一样落下。莫天悚不敢还手,只是哀求。
阿布拉江早看出莫天悚的功夫比娜孜拉高多了,心里也是感觉不好受,倒把嘲笑都收起来,朝身后的武士一挥手。众武士超前拥上。
莫天悚家忙回头大叫:“阿喀,谢谢你帮帮忙。”
这还是莫天悚第一次如此客气地称呼阿布拉江,阿布拉江心里更是不好受,举手让武士又停下来,愤怒地大声问:“三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乃吉木丁看看海子边黑压压的武士,再看看莫天悚焦急愧疚的神情,叹道:“娜孜拉,别打了。三爷是让着你的!”娜孜拉终于把鞭子停下来。
莫天悚回头道:“阿喀,回去我慢慢告诉你。”拿着甘露丸凑上前去,递给乃吉木丁,“这是一位活佛配的药,老爹快吃了吧!”
乃吉木丁不接甘露丸,摇头黯然道:“我不行了!三爷,你真当我们是朋友,就让你朋友放了阿勒罕,让我们祖孙三人离开。”
莫天悚的心不禁揪成一团,点点头,艰难地叫道:“阿曼!”
薛牧野放开阿勒罕。阿勒罕飞奔过来,帮着娜孜拉一起将乃吉木丁扶上“卡盆”。两姐妹一起拿起木浆,朝对岸的屋子划去。
莫天悚抬头朝那边一看,旌旗招展,知道夏珍也上来了,忙大声道:“等等!”追进水里,摸出龙牌递给娜孜拉,“把这个拿着,官兵就不会为难你们了!”
娜孜拉愣一下,才接过龙牌,迟疑道:“这些人真不是你引进来的?”
莫天悚无力地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目送两姐妹把“卡盆”渐渐划远。
薛牧野跑过来,轻轻拉一把莫天悚:“三爷,究竟发生什么事?刚才那两个姑娘和你什么关系?罗天的大腿受伤了,是不是你伤的?”
莫天悚深深吸一口气,眼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冷问:“这里有结界,你怎么会知道进来的方法?是不是罗天告诉你的?”
薛牧野点点头,迟疑道:“你想干什么?”
莫天悚朝岸边看看,御林军渐渐近了,已经能看见娄泽枫、罗天和夏珍。莫天悚缓缓推开薛牧野,森然道:“我要他血债血偿!”左手伸进怀里,拿出乌昙跋罗花举在手上,右手缓缓拔出烈煌剑,一瘸一拐迎上御林军,在罗天的马前停下来,高高举起乌昙跋罗花,大笑道:“认识这东西吗?罗少侠,我守诺给你拿来了,然而你没有守诺,我如何还能把它给你?”
罗天急忙下马,觉得莫天悚神色不对,不敢太靠前,只朝娄泽枫看去。
娄泽枫也家忙跳下马,抢在罗天的前面赔笑道:“贤侄,罗少侠也是担心你,才带人过来帮你。”伸手想去拿花。
莫天悚缩手后退一步,对也下马走过来的夏珍笑道:“夏将军,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没有信义的人能不能称为‘侠’?”
夏珍下意识地回头看罗天一眼,没出声。他和罗天、莫天悚的交情都不深,莫天悚是皇上宠信的驸马爷,钦差大人,他无论怎样得罪罗天也不会得罪莫天悚,忙道:“自然不能算!”
罗天急道:“莫兄,我是来帮你的!”
莫天悚冷笑道:“你和谁称兄道弟?你答应我回去等我而带人找过来,是为失信;你知道我一点危险也没有,却谎报军情,蒙蔽夏将军,是不诚无耻;你带着大队人马来欺负一个老头两个姑娘,是没道义!娄伯伯,请问这样一个寡廉少耻,背信弃义之人能称为‘侠’吗?”
罗天大怒道:“莫天悚,你血口喷人!你说的老头和姑娘都是害人的妖精。我带人来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夏将军,想想我们进来的时候走过的迷阵,一般人能布置出来吗?”
莫天悚大笑道:“哈哈,只要你想杀的人就是妖精!那么我请问诸位,你们来龙城孔雀河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有谁被妖精害死过?又有谁听说过这里有妖精害人?比普通人高明,能布置迷阵的就是妖精?可是一般人破解不了的迷阵被你破解了,那是不是就是说你也是妖精?娄先生也能破解迷阵,那娄先生也是妖精了?夏将军的武艺也比普通人高明,那就是说夏将军也是妖精了?”
罗天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娄师叔祖和夏将军是妖精?我昨天才救过你,今天带人来也是想救你的……”
莫天悚大声打断罗天的话:“你救我?那也叫救?你不过自己没本事,利用我帮去找乌昙跋罗花而已。你图谋人家的宝贝不算,还挑拨离间,害人家的爷爷,你比妖精还不如!娄先生,你可是看见的,当初他眼睛瞎了,没有我送药给他,他现在能看见东西吗?”
不仅仅是夏珍,周围的人看罗天的眼神全部变了。气得罗天大吼道:“你还好意思提,我眼睛就是你用石灰烧瞎的!”
莫天悚冷哼道:“我怎么不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先害桃子瞎眼,我能去找你报仇吗?桃子到现在还看不见,还大度给你治眼!可是你呢?害桃子失明不算,还跑这里来害乃吉木丁老爹。乃吉木丁老爹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仅仅是想保护自家辛苦种出来的乌昙跋罗花不被你抢走,就值得你把他害死?”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片嘘声,当真是人人鄙薄。
罗天爱惜名誉,无法忍受,大怒拔出宝剑。
娄泽枫急忙拉拉罗天,自己再上前一步,做好作歹赔笑道:“三爷,你在外面累了好几天,这些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莫天悚淡淡道:“回去让我把这朵花给你们,对不对?现在乌昙跋罗花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就来抢!”将手里的乌昙跋罗花朝天空高高抛出。
莫桃昨夜喝太多酒,早上起来后头一直有点疼,因此听许杰说第一遍的时候还有些没明白,皱眉道:“你再说一遍,你们发现什么了?”
许杰道:“俺的干的使臣几天前让人在疏勒河边杀死了。他们带的贡品都是宝物,可全在原地,没有被人拿走。不像是土匪干的。”
莫桃迟疑道:“不是土匪会是谁?”
田慧多少有些不满意:“二爷,你以后也该少喝些酒。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俺的干距离这里很远,在本地应该没有仇家。又不是土匪抢劫,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不愿意他们进京。只有哈实哈儿的人不愿意俺的干进京。但是真有哈实哈儿的人出现在这一带,无论如何也该和阿布拉江联络联络,夏将军那里会有消息过来。再说,此事真是哈实哈儿干的,一定很不愿意被人知道,即便是装也会装成土匪打劫。”
莫桃喃喃道:“除了哈实哈儿,还有谁会不愿意俺的干进京?”
田慧看许杰一眼,苦笑道:“你忘记了?当初薛公子就不想让他们进京来着。”
许杰急忙摆手道:“我保证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少主听了二爷的话,也觉得只杀这几个使臣没有用,说不定还会激怒俺的干,使得哈实哈儿陷入战火之中,早打消这个念头了。就像田姑娘说的,如果是我们做的,装也要装成土匪打劫的样子防备别人朝我们身上猜。再说我们基本上不管听命谷外面的事情,这次不是因为少主,我们根本不会离开悬灵洞天。”
莫桃这下酒醒了不少,沉吟道:“他们带的贡品真的没有损失?那人呢,是不是都死光了?”
许杰道:“贡品的确是没有损失,是我让人拿走的,刚才全部都交给田姑娘了。人好像是逃走两个。这几天我们都在注意来这里的武林人的情况,没怎么注意他们,不能肯定是不是真逃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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