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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两种光,两种声

任何人,在一贯所处的平实的大地上感到接连不断的颤抖时,内心都会陷入急剧的不安。

而当你身处于万顷海水、数十米白垩土层之下的海底隧道时,地面的抖动带来惊恐感和不安感更是倍增。

第一时间察觉到震动时,邓布利多甚至以为是海地地震。

但勒梅少有的惊叫声却改变了他的主意——

“阿不思,快看!”

尼古拉斯·勒梅指着不远处的四根石柱——

四根上粗下细的石柱剧烈地颤抖——越靠近石柱的位置,颤抖的振幅就越大。

那每一根石柱上“刻画”着的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诡异圆圈就好像一双双真实睁开的眼睛,不知原因的剧烈震颤让那数不清个数的图案在所有人的视网膜内映下凌乱而疯狂的倒影;

五具靠在石柱上尸体并没有在震动中倒在地上,反倒是与石柱贴合的无比紧实就像被吸住了一样;

尸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尸体们从与石柱相碰触的位置开始溶解——先是背部皮肤、再然后是肌肉、内脏、骨骼,当一具具尸体尽数溶解化作地上的一滩血水时,四根石柱与尸首接触的地方就显露了出来——

溶解吸干了尸首血水的石柱部位显现出诡异至极的、蠕动的“黑色”,黑色柱体中最为吸引眼球的莫过于正不停吸收着血肉的、一张一合好像在呼吸的白色“圆圈”,它们不是什么刻画的“图案”——是一个个直径超二十厘米的巨大吸盘!

而每根石柱上都有一面遍布了这样大小不一的吸盘,光是暴露在众人眼球中的一段石柱上就有足足五百个渴食血肉的吸盘!

随着震颤不断加大,四根石柱上开始不断掉落包裹在外的碎石块、土屑,蠕动的“黑色”部位和巨大的吸盘们渐渐地全部显露出来——

这是四根平均直径超1.2m、吸盘足有人头大小的巨大触手!

“阿不思!‘克拉肯’(Kraken)要苏醒了!!!”

炼金大师尼古拉斯·勒梅的惊喊声里道出了“它”的“真名”。

克拉肯(Kraken),在残存而有限的渺渺记录中——那是一种在挪威和格陵兰岛海域游离的巨型怪物,平时伏于深海水底,捕食鲸类等大型海洋动物,偶尔会浮上水面,历史上有过多次攻击人类船只的记录;

它象征着某种“扭曲的、缠绕的”生物。

尽管多出现于挪威传说,但其名也在斯堪的纳维亚语、德语中出现:

在前者的语言中,“Kraken”是“krake”的定冠词形式,而“krake”的意思是“不正常、不健康的动物”;

在后者的语言中,“Krake”指代章鱼,“Kraken”则指代挪威传说中的海怪,也是“krake”的复数;

而在世界航海者的心里,它有个更为响亮惊怖的名字——

“北海巨妖”。

......

在魔法部中,除了相关负责人员外,没有人能知道正在挖掘英法海底隧道的麻瓜们挖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原因将身体埋藏进海底的“北海巨妖”克拉肯的子孙,这件事在魔法部中的保密等级是最高的那一档。

所有参与解决这个“麻烦”的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邓布利多甚至不能跟傲罗指挥部主管解释自己的去向。这也是为什么勒梅没有向谢尔盖透露海底隧道内真正“麻烦”的原因;

根据魔法部的推测,这头深埋海底的海怪体长大约在六十米左右,扭曲而缠绕的触手占身体的三分之二;近五十米的大半身体被掩藏在海床下,再加上北海巨妖天然“屏蔽内心”的魔法血统能力,所以多年未被发现。

根据魔法部搜集的中世纪晚期相关档案——记录在册的北海巨妖真正体型大概在155米左右,当它浮上水面时,打渔的渔民甚至以为那是一座小岛;

多佛尔海峡底下的这一只六十米大小的应该算作“克拉肯的子孙”,但因为方便称呼,一律被相关工作者称呼为“克拉肯”。

勒梅扯着六百年没大声喊过的嗓子叫道,魔杖直指着那四根渐渐“活”过来的粗壮“石柱:“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害人的家伙把它‘唤醒’的!?但我们必须考虑离开这里!阿不思!大半身体埋在海底的克拉肯苏醒时会不顾一切将自己拔出海底岩层,这个过程肯定会导致隧道的坍塌!我们已经没办法了!快走吧!通知隧道内所有的麻瓜和巫师!”

“走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年轻巫师大笑道,“‘克拉肯’已经苏醒,被反门钥匙咒和反幻影移形咒限制行动的各位先生们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邓布利多面色无比凝重地望着这一幕,手中的魔杖仍然没有从年轻巫师的身上移开,话语里隐含着不可名状的怒火:“这就是你们的计划?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这到底是为什么?破坏麻瓜的一个海底工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的目标是为了杀掉我和勒梅?”

经过先前的打听和观察,邓布利多教授几乎已经默认年轻巫师背后一定存在一个“团体”,因为惊醒北海巨妖“克拉肯”(Kraken)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年轻巫师只是微笑,那笑容并没有任何的讥讽、冷嘲,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没有任何含义,也就意味着——不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

“阿不思!”勒梅焦急地喊道,同时高举魔杖对着那四根触手接连施咒,但海底巨妖积年累月养育的庞大身躯和惊人魔抗都让他的魔咒显得那么的无力——

四根巨大的触手原本连接着隧道的顶部和底部,但此时此刻,它们正在被突然惊醒的克拉肯以一种极为狂躁的方式一一拔出,在这个过程中北海巨妖巨大的力量肆意地破坏着隧道脆弱的力学平衡和空间结构,过不了多久,英法海底隧道就会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触发各种连锁效应,埋杀无数活人。

“砰!”

第一根触手被克拉肯从地底拔出!

平均直径一米多的触手胡乱而疯狂地鞭打着隧道各处,同时巨大触手的顶端开始不断地喷射出令人不安的黑色水雾,水雾在隧道里渐渐蔓延开来。

“阿不思!这是克拉肯体内的毒素!具有麻痹效果,不要吸入!”勒梅第一时间对自己使用了泡头咒,但那见鬼的黑色水雾居然能混入泡头咒产生的可呼吸水泡中!

勒梅不得不立刻解除了咒语,迈开苍老而衰颓的两腿,向邓布利多小跑过来。

但黑色水雾的蔓延速度远超这个六百岁老人的跑步速度,黑水雾就像漫天的黑色虫群——不仅瞬间覆盖了勒梅,也吞噬了邓布利多和年轻巫师。

好在邓布利多教授听到了勒梅的警告,魔杖释放出一种极为缥缈的、淡色的、包裹全身的气障,成功地将黑水雾抵御在了体外。

“教授,”

没有能力抵御黑水雾的年轻巫师瘫软着身体靠在石壁上,吸入黑水雾导致的麻痹让他的身体渐渐“僵硬”,但幸好,使用魔力不断抵抗麻痹毒素入侵的身体还留给了他一些时间,能勉强使用口袋里的那个“东西”。

于是,年轻巫师摸出“它”来,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在毒素的影响下,艰难地操控着嘴巴和舌头,说着最后想说的话:

“还记得在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那、些都是真的,都是我这枚可怜的、钉子一直在想的——”

“为什么,我想要的、是公平——吗?不是,我想要的——只是——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出现我这样——傻的人。”

“教授——你、知道,在、什么——面前,所有、人类——都是——平等、的吗?”

邓布利多闻声而来,正当在黑水雾中连身前一米都照不清楚的“荧光闪烁”转向年轻巫师这边时,比起魔法的蓝色荧光更快照亮年轻巫师脸庞的是枪口喷吐子弹的赤亮火光。

“嘣!”

枪声。

“咚!”

倒地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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