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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集 第八章 师徒重逢

解决了凶神炎魂的问题之后,莫桓与杨无心等人精神抖擞地离开了葬神渊。回到地下通道的入口之处,莫桓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对于这个死亡能量的发源之地,莫桓一直存在了很强的戒备,诚然这次打击让葬神渊损失惨重,包括数千个千劫心魔以及唯一的一个万劫心魔都毁于一旦,剩下的也仅仅是一些不入流的百劫心魔而已。

但是,只要留给它足够的时间,葬神渊还能够继续孕育出新的灵魂体,不管是百劫心魔、千劫心魔,乃至万劫心魔,依然会再次出现在修行界中。那样的结果绝不是莫桓想要看到的。因此,在离开这里之前,莫桓决定封印这个不祥的死亡之地,彻底断绝它与修行界的联系。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杨无心与夜氏姐妹的赞同,他们也欣然地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分力量。集合了四位高手的星源力封印,除非是神王之王亲自前来,否则绝对没有人可以将其打开。特别是在封印的时候,杨无心又尝试了一些新的想法,通过星龙诀的巧妙运用,足以在许多细节方面做出突破,使得整体的法术威力提升到新的层次。

将葬神渊完美地封印,使之与地面上的魔神之城也切断了联系,不过完成这个步骤的时候,莫桓还是借用了九天神鼎的力量,毕竟魔神之城也是一件超神器,它的威力不是单纯靠人数就能弥补的。

再度看到九天神鼎,杨无心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件宝贝。本以为要到神王界之后才有机会得偿所愿,没想到提前就让他发现了目标。以莫桓的修为和经验,几乎是立刻就发觉了杨无心的异常,那种带有炽热与执着的疯狂目光,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一种强大无比的气势。

在莫桓的连声询问之下,杨无心才从痴呆之中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讲明了自己的情况,随即还大胆提出了借宝的请求。惴惴不安地望着莫桓的脸色,杨无心的心里就仿佛打翻了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安定下来。他生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语,更害怕绝好的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不过杨无心也明白,这件事情莫桓也作不得主,倘若这次无法达成心愿,那么只有等到飞升神王界之后,亲自见到神王之王再说了。

虽然以前也听杨无心说起过自己的事情,但是莫桓听得并不仔细,这次听完了前因后果,他也不禁为杨无心的尊师重道深感钦佩。为了报答师父的传艺之恩,杨无心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他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克服了无数艰难险阻,这才将六种稀世的珍宝收集齐全。假如按照莫桓的意思,自然不吝惜九天神鼎,对于这样的至情至性之人,本就该予以帮助才对。只是这件法宝意义深重,他实在无法决定,于是莫桓便利用自身的神识印记,与他的恩师神王之王展开了联系。

将这件事情详细地汇报给了神王之王,莫桓也忍不住为杨无心说了许多好话。没想到神王之王听罢仅仅是一笑,毫不迟疑地同意了这个请求。看他所表现出来的语气,似乎早已知晓了这件事情,虽然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莫桓还是满心的欢喜。

当他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杨无心的时候,杨无心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中的热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那颤抖的身体将他的感情体现得淋漓尽致。此时此刻,杨无心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他兴奋的想笑,他难过的想哭,他想激动的喊叫,也想找人大战一场,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场面众人怎能错过,不管是夜氏姐妹还是一旁的平三,都满脸笑意地前来表示祝贺。而狡猾的平三更是利用这个机会,提出了拜师的请求,甚至还拉来了莫桓作为帮衬,终于是得到了杨无心的肯首,拜入了他的门下。

见识过了那场封魔之战以后,平三更是将杨无心看作了传说中的绝顶高手,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决不能让这位明师从眼前溜走。为了达到拜师的目的,平三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死缠烂打,哪怕以死相逼。不过聪明的平三还是选择了最佳的时机,趁着杨无心心神激动的时候,提出了这个要求。果然,沉浸在幸福与喜悦之中的杨无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强硬,再加上前来凑热闹的莫桓,这件事也就被确定了下来。

既然决定将九天神鼎借给杨无心,那么莫桓就必须传授给他正确的操控方法。因为这件神鼎属于神王之王的认主法宝,如果不采用特殊的操控法诀,根本无法与之取得联系。当然了,莫桓传授的功法并不完整,仅仅包括了炼制丹药的部分,而有关封印之类的顶级法术,全然没有涉及到。不过这个结果还是让杨无心感到心满意足,他本来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掌握什么封印之法,只要能够拯救自己的恩师,对他来说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根据莫桓传授的法诀,杨无心暗自试验了一番,他发现这种深奥晦涩的法诀与自身创造的星龙诀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配合星龙诀的运转,还可以起到完美的补充作用。这个发现让杨无心惊喜交加,也为他提供了一个验证和改进星龙诀的机会。他总以为星龙诀的功法体系乃是他自身所独创,没想到在神王之王传下的功法之中,也找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影子。

试验完毕之后,杨无心将九天神鼎放回了自己的储物空间,然后再一次郑重其事地向莫桓道谢。此时此刻虽然他的本人还留在葬神渊的入口之处,可是他的心却早已飞回了修真界,飞回了恩师清龙居士的身边。归心似箭的杨无心,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哪怕一刻的时间都不愿再等待。

离开的时候,杨无心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曾经向许多人许下过诺言,现在似乎也到了该实现的时候了。以前的他不具备穿越虚空的能力,可是现在那些都不再是难题,欠债不还可不是杨无心的作风,哪怕是不经意间的承诺,也是必须要兑现的。

完成了封魔的任务,莫桓急着回去向神王之王复命,虽说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那位修行界中的王者,可是必要的过程还是不能省略了。至于平三这个拖油瓶似乎还有待磨练,于是杨无心便随便扔给他几件神器,又指点了一些淬炼肉身的修炼方法,这才放心地离开。而夜氏姐妹自然还是跟在杨无心的身边,作为双修伴侣他们三人犹如一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是不会分开的。再说夜氏姐妹也很想再去看看修真界中的景象,那些几乎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也逐渐地从心灵深处渗透了出来。

说起来,这还是杨无心三人第二次穿梭次元,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穿越的主导者变成了杨无心,而劈开空间的能量也变成了星源力。与霸道残忍的死亡能量相比,星源力明显要柔和了许多。所以在穿越次元的时候,杨无心三人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就连大规模的能量风暴也没有产生。一切都很平稳,一切都很顺利,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兆头,预示着他们此行那光明的前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无心三人飞离了次元通道的出口,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阴森冷漠的地下世界,梦中的修真界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眼中。见识过了其他各界的景色之后,修真界之中实在没有多少亮点,稀薄的灵气,狭窄的空间,都显示出修真界的孱弱。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如果杨无心三人愿意,可以随意地毁灭整个修真界,哪怕将这里所有的高手聚集到一起,都无法抵挡他们万分之一的攻击。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在森严的实力等级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的苍白。到了这个时候,杨无心才突然醒悟,为什么神王之王会封闭七界之间的通道。那位身处在最高位置的王者,一定是发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他为了避免来自于更高层面的外力干扰,才做出了这个残酷的决定。对于处在修行界最底层的修真界来说,切断了与其他各界的联系,绝对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至少他们拥有了相对独立的世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用仰仗于他人的鼻息,过着毫无自由,毫无权力的生活。

距离杨无心当年离开,已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整个修真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许多的地方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时间流转,沧海桑田,眼前的变化让杨无心感慨万千,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曾经的纯真岁月,想到了以前的朋友与亲人。

修道之途无岁月,千年弹指一挥间!千年已过,往事已矣,曾经的记忆已经模糊,当初的朋友又能剩下几人?突然间,杨无心感到了一阵酸涩与伤感,他那平静若水的心境,也不禁为之荡起了一丝波纹。

看到杨无心呆呆地望着远处的云层发呆,魔女夜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乖弟弟,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是不是许久没回来,看哪里都不认识了?”

“嗯?呵呵,是呀,霜姐说的是,小弟又迷路了!”杨无心掩饰地笑了两声,赶紧把自己散乱的心绪收了回来。

“不用不好意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么多年没回来,修真界没有改变才让人奇怪呢!”夜霜笑着捏了捏杨无心的耳朵,很是理解地说道:“别说你这个小路痴了,就算是秀外慧中的姐姐我,不也一样迷路了么?”

夜霜大言不惭地自夸了一番,将杨无心与夜雪全都逗笑了,他这么一打岔,杨无心那纷乱的愁绪也淡薄了许多。于是,他也顺着夜霜说道:“霜姐是女中豪杰,美貌与智慧的化身,小弟怎敢相比?”

“嘿!真没看出来,去了一趟葬神渊,你这颗木头脑袋终于开窍了!”夜霜被夸得是心花怒放,脸上尽是一副得意的神情,弄得杨无心二人哭笑不得。

这种话也只有魔女夜霜说得出口,而夜雪则是保持了一贯的冷淡,只不过俏脸之上却比以前多了一摸笑容。不置可否地探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夜雪笑着问道:“无心弟弟,咱们现在去哪里?用不用找个人问问?”

轻轻地摇了摇头,杨无心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就凭他们目前的修为,只用神识搜索就可以看遍修真界,就算是躲在地下深处的蚂蚁,都逃不出他们的手心。那些来自于表面的变化根本没有放在杨无心的眼里,他只要追寻着清龙居士的能量气息,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与杨无心不同,清龙居士是非常正统的龙门弟子,他修炼的功法单一而精纯,单以真龙剑诀来比试,即便是现在的杨无心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那种纯正之极的真龙剑气具有明显的特色,杨无心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其分辨出来。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杨无心依照真龙剑诀的运功线路将体内的星源力运转了起来,并将其转化为精纯的真龙剑气。浑厚的能量透过神识散布到空间之中,很快便将整个修真界的影像显示在杨无心的脑海之中。

就算清龙居士躲的再深,他体内的真龙剑气也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融入到天地之间之中。而杨无心巧妙地利用了这个特点,使得自身修炼的真龙剑气与之相互辉映。片刻之后,两股真龙剑气便取得了联系,而清龙居士所在的位置,也被精确地搜寻了出来。

“没想到离开了那么久,那片山脉的样子依然没有变化,不知道风云世家还在不在那边,时间过得真快呀!”确定了清龙居士的位置以后,杨无心喃喃自语地说道。

“乖弟弟,你怎么了?自己在那里嘟囔什么?”魔女夜霜好奇地凑了过来,差点把眼睛贴到杨无心的脸上。

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杨无心笑着说道:“没什么,霜姐,小弟已经找到位置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好!本姑娘早就等不及了,清龙那家伙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夜霜在神界游荡了数十万年,对于清龙居士自然不会陌生。

转头看了看夜氏姐妹的表情,杨无心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们二人本来是与自己的恩师同样的辈分,可是现在算来,一切都乱成了一团。她们之间该如何称呼,杨无心似乎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用力地摇了摇头,杨无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从脑中驱赶了出去,眼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找到清龙居士,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习惯了神界之中的大范围瞬移,杨无心三人越来越觉得修真界太过狭小了。在神界的时候,他们动辄几十亿里的瞬移赶路,而这里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们触手可及的。仅仅是一个短距离的瞬移,杨无心三人就来到了那片似曾相识的山脉之中。对于杨无心来说,这里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到处都唤醒他心底的那份记忆。

就如同当初他离开时候一样,炼魂之阵依然矗立在那里。它就好似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一样,尽心尽力地守卫着清龙居士的安全。以杨无心目前的修为,这座炼魂之阵简直是破绽百出,他至少可以想出一千种方法,来将其彻底地破解。想想当年被困在阵中的惨状,杨无心的嘴角之处也浮起了一丝笑容。轻车熟路地通过了炼魂之阵,杨无心又一次来到了自己曾经生活和修炼的地方。

炼魂之阵,可验真心,叩首九次,拜入我门。

所有的一切都像当年一样,就连门上的字迹还透露着清龙居士那特有的能量波动。每一寸土地都那样的熟悉,每一颗草木都保留着杨无心的记忆,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杨无心伸出双手,摸向了那扇关闭以久的大门。

与此同时,在这座山洞之中,清龙居士刚刚结束了一次漫长的闭关修炼。从前几天开始,他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似乎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可是那种感觉虚无飘渺又零散诡秘,犹如天马行空一般,令人很难看出端倪。虽然失去了肉身,无法再进行深层次的修炼,但是清龙居士依然保持着神级高手的境界,他的神识修为也没有丝毫的退步。这一点也是清龙居士最为自豪与自负的地方,他坚信在这个荒芜的修真界之中,还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神识搜索,倘若真的有人入侵,也一定会为他所发觉。再算上炼魂之阵的强大威力,这个小小的山洞简直是固若金汤,安全到了极点。

就在清龙居士胡思乱想的时候,山洞入口出的石门被打开了。“吱吱吱吱!”的开门声响惊动了清龙居士,也让他的心灵体会到了巨大的震撼。洞门被打开就证明有人到来,然而他却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这怎能不让他心惊胆颤?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的修为超过了他的境界,身为一名神级高手,清龙居士绝对不相信这个结果。阴晴不定的脸色,焦躁无比的心情,都在刹那之间出现在清龙居士的身上。不过这种疑惑与担忧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很快杨无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清龙居士的视线之中。

师徒二人对视良久,心神激荡难以自己,往日一别,千年已过,昔日相处之时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在这一刻,杨无心与清龙居士都想到了很多,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凭嘴唇无力地扇动,却始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心境更高的杨无心率先摆脱了情绪的牵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神,带着几分酸涩的感情轻声说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心,心儿?你是心儿?”清龙居士的元神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颤抖,他用不敢置信地语气问道:“为师不是在做梦吧?”

“师父,这不是梦,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您老人家不肖的弟子杨无心,终于回来了!”说到这里,杨无心的泪水已如泉涌,任凭他的修为达到了怎样的高度,但是那颗真诚的赤子之心却依旧没有改变。

“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清龙居士嘶哑着声音自言自语,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与欣慰却显露得一清二楚。

仔仔细细地将杨无心打量了一遍,清龙居士高兴地笑了:“心儿,你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头,现在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高手了!就连师父都看不透你的修为,真不愧是为师的弟子啊!”

恭恭敬敬地对着清龙居士施了一礼,杨无心的脸上找不到半分自满的神色:“不敢有负师父厚望,弟子永远铭记恩师的教诲!”

“好,好,好!心儿,能够收你为徒,是为师此生最大的骄傲!”清龙居士老怀大慰,脸上的笑容也犹如盛开的鲜花一般。

他们师徒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笑着,彻底将随后跟来的夜氏姐妹晾在一旁。她们二人干巴巴地等了半天,似乎找不到一个可以介入的机会。心细如发的夜雪悄悄地将妹妹拽到一旁,免得她打扰到那刚刚团聚的师徒。她心里非常清楚,杨无心与清龙居士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她们此刻要做的,就是为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

于是,夜氏姐妹站在山洞之中,亲眼目睹了一场感人的重逢大戏,而杨无心与清龙居士的真挚感情,也让夜氏姐妹对他的为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杨无心与清龙居士忘情地说着,他们分别了太长的时间,他们有太多的话需要倾诉。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而杨无心二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停止的念头,无聊的夜氏姐妹悄然走出了山洞,她们仰望着苍天也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月升日沉已是深夜,寒冷的夜风也将周围的气氛衬托得更加萧索。漫天的繁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它们似乎在彼此传递着不同的心情。再冷的黑夜也会过去,明天早上依然会迎来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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