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不掺和政治。”雷索一句话替罗伊下了决定,利索地撕毁了布告。
罗伊并没有打算参与所谓的游行,革命军在城外抢劫的暴行实在让他厌恶!
再者无论革命军和政府军怎么斗争,平民永远是受伤害最重的人,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明日参加游行的平民哀嚎着被士兵抓入大牢的情景。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两人来到了塞维尔·霍格的府邸随着守卫进入大门,早已经等候着的矮人酒商挥手驱散了守卫和侍女。
他低下头咬着牙,双手交叉紧握着,极为忐忑,甚至在两人面前踱着步来回好几圈,半晌后,长长叹了口气。
“两位能不能给我一个保证,发下誓言绝对不要向任何人……不,包括古老种族、任何生物泄露我待会儿要说的话。”
塞维尔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丝丝哀求。
雷索与罗伊相视一望,空口白牙又没有字据这矮人就敢听信他们的承诺?
塞维尔好像看出了两人的想法,“没办法,我实在受不了那个怪物……就是两位口中叫做希姆的折磨,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全是血丝,看来昨夜猎魔人离开后,他仍然没有休息好,
“而且就算立下誓言,只要出手够阔绰,我想没有人不会动心!我要你们的一个保证,只是为了心安。”
他苦笑。
雷索闻言眉锋如刀般一挑,身为蝮蛇学派仅存的几个成员之一,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钱可以收买很多人,但其中不包括猎魔人!”
“接受委托前,阁下未曾声明需要我们发誓。誓言绝非普通的保证,它如意外律般缠绕着命运的力量,而命运难以违背。”
“所以,猎魔人的誓言决不轻许!”
雷索朝矮人伸出了1根手指。
“得加钱!”
矮人听完脸皮一抽但又有些微微窃喜,猎魔人的表现越是郑重不说明他的可信度越高?
罗伊见状打蛇随棍上伸出了5根手指,“50克朗,恩,只要付出雷索大师的二分之一,你就可以得到一位蝮蛇学派学徒的誓言。”
三人一拍即合,这下子委托总报酬从最开始的200涨到了350克朗,但对于财大气粗的矮人酒商而言完全能承担。
“我古勒塔的雷索以蝮蛇学院的名誉发誓,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古老种族、别的家伙泄露今天塞维尔·霍格阁下的秘密,否则神明将惩罚我,让我有生之年无法看到学派重新崛起的那一刻。”
“我罗伊,向……嗯……梅里泰莉女神起誓,绝对不会泄露今天从塞维尔·霍格阁下那里听到的一字一句,否则……”
罗伊既不信雷比欧达先知,更不信仰梅里泰莉女神,但他的誓言没有作假,他会守口如瓶。
……
半个小时后,雷索、罗伊跟着塞维尔·霍克进入了三楼主卧,雷索先是一记伊格尼法印让壁炉燃起了熊熊烈焰,接着点燃了四根一人高的火把,绕着矮人的床铺的四个角放置。
整个卧室,所有角落一片通明,再没一丝一毫的阴影。
”塞维尔先生,现在请你躺到床上去。”
矮人依言而行,微微紧张地用被子盖住了身体,然后耳边响起雷索的声音,“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可以讲述你噩梦,那个秘密。”
矮人闭上眼睛,面部微微扭曲显得有些痛苦,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故事。
“这是一个有关我的好兄弟阿肯的故事。”
“阿肯来自瑞达尼亚,他的父亲是一位半精灵,母亲是人类。没错,他就是人们口中注定了天生不凡的四分之一精灵,所以他的外表和纯正的人类没区别。”
“他是一位智者,经常说一句话,‘酒水会腐蚀人的理智’,所以他滴酒不沾。来到玛哈坎山脉后,经常为我出谋划策,让我从布罗瓦尔·霍格手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外甥,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并最终战胜了卓尔坦·齐瓦等一众竞争对手,掌握了艾德思博格的酒水代理权。”
“他是我的大恩人,同样是我的好兄弟。但他性格天生不会长久居于人下,跟着我来到了艾德思博格后,很快有了新的目标,脱离了我的队伍。”
“也许是自小在瑞达尼亚曾经见到父亲由于精灵的血统被人类虐待、饱受歧视,从没享受过公平的社会地位。他从心底里鄙视所有的不公、和歧视,而且付诸行动,切实地去反抗。”
“毫无疑问,整个亚甸超高征税就是极其不公平的现象。所以,他利用自己的智慧,开始暗地里召集所有勇于反抗的平民。”
“无论种族,无论过往,只要有一颗追求自由公正,勇于反抗的心就可以加入阿肯的队伍,获得免费的食宿,当然他的其中一部分资金由我资助。也许是由于亚甸人的血统里有着革命的种子,队伍壮大得非常迅速,很快到了塔维克男爵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艾德思博格出现了除男爵军队、平民、麻雀帮,玛哈坎的矮人之外的第五个势力。最初的势力平衡被打破,塔维克这个温和派的男爵开启了与阿肯的谈判。一开始非常顺利,谈判取得了几乎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对农商户的征税降低了五分之一,我劝阿肯该收手了,但是他没有满足,平静了一段时间后继续对男爵施压。”
“唉,先知说过‘老实人的怒火能够烧光整座玛哈坎’,男爵被他的得寸进尺的行为惹怒,发出了通缉令!”
听到这里,罗伊眼中大放异彩,他已经猜着这个阿肯的真实身份。
“为了躲避搜查的阿肯偷偷找到我寻求帮助,作为好兄弟我义不容辞地收留了他。我对圣山发誓,我把他藏在了整个塞维尔府邸最隐蔽的地方。”
罗伊和猎魔人不动声色,仿佛毫不知情。
“地下室的酒桶无穷无尽,士兵搜之不绝,更何况我不允许他们打开酒桶,糟蹋我的美酒,男爵不敢过分得罪玛哈坎的势力,让士兵这么做。理所应当,他们没有发现阿肯躲进了一桶超过六十年份的矮人烈酒中。”
“阿肯非常安全……”塞维尔脸上浮现出苦笑,“可惜我算漏了一件事,他滴酒不沾,从来没喝过酒。酒量简直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浅。”
“等我回到酒窖打开酒桶,他居然……居然……被烈酒的味道熏晕了过去、满脸通红躺在半桶烈酒里,像睡过去一样,可无论我怎么呼唤他都没有醒过来。”
“他死了!”塞维尔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拽住雷索的熊掌,吹胡子瞪眼,心脏简直快要跳出胸膛。
“真是荒谬!真是天妒英才!一个滴酒不沾的智者,居然醉死在了我的酒窖里。我每天晚上都梦到阿肯,他来质问我,为什么要用美酒来谋杀他的性命。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恩情。”
雷索听完整个故事心中升腾起一股荒谬之感,明明滴酒不沾的家伙却死在了酒桶中。
“我是个混蛋……我……我活该做噩梦……我对不起他!但我我没有谋杀他!”
“呜呜……”这个五大三粗熊猫眼的矮人梦呓似的不停说着,继而捂着脸嚎啕大哭,简直就像一个巨大化的孩童,罗伊见状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悉数获知。塞维尔阁下,快镇定下来吧,跟我们到酒窖去看看情况。按照你的说法,酒窖无疑是你最害怕的地方,不出意外希姆会在那里显形!”
“啊?我……我能不能不去?!”塞维尔颇为惶恐地缩紧了身体,他的心情很纠结,既想亲眼见识这个纠缠了自己几个月的家伙,却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
而雷索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你就在酒窖门口附近看着我们!
“给……钥匙……钥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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