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豪青年转过脸避开他目光。
紫袍中年沉声道:“李大人,殿下可有救?”
李澄空缓缓点头。
他的天机指并不是无所不救,最擅长就是救治走火入魔。
两人顿时大喜。
清奇中年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道:“去针吧。”
清奇中年迟疑一下。
黄敬宗道:“柳神医,既然是陛下亲自派过来的人,就相信陛下吧。”
“……唉——,也罢!”清奇中年缓缓点头,伸手迅速拔出一根根金针。
九皇子顿时呼吸急促,脸红如醉酒。
李澄空挥手出指,漫天指影笼罩九皇子。
指影之中,九皇子脸色迅速褪去红意,呼吸平缓悠长。
清奇中年眼睛不眨一眼,露惊奇神色。
这指法当真神妙,其效如神,立竿见影,怪不得皇上千里迢迢派他过来。
“好了!”李澄空收指,漫天指影消失。
清奇中年忙伸手探九皇子手腕,随即赞叹道:“神乎其神!”
李澄空微笑:“我这指法只救走火入魔。”
他微笑的眼神掠过八王爷与粗豪青年,又看向柳神医。
“可能是刺客惊扰了殿下,致使走火入魔!”粗豪青年沉声道:“是属下我护卫不力!”
“胡统领,谁能想到那丫环竟是刺客,防不胜防。”紫袍老者八王爷摆摆手。
粗豪青年胡阔海沉默。
黄敬宗笑道:“不管怎样,殿下救回来便好。”
他抱拳道:“李大人,不知要施展几次这指法?”
“这一次足矣,两日之后殿下便能痊愈。”
“好好好。”黄敬宗笑呵呵的道:“真乃神乎其神的回春妙手!”
李澄空微笑抱拳:“那我等便告辞。”
“李大人随我来。”黄敬宗伸手肃礼。
八王爷也亲自把他送到门外。
黄敬宗带着李澄空三人来到府外后面一条街,进入一座中等宅院,呵呵笑道:“李大人,黄剑关景色雄奇,不妨在此盘桓两日。”
“正想一览此地风光。”李澄空点头:“待九殿下痊愈,我再告辞。”
“哈哈……”黄敬宗对李澄空的知情知趣大感满意,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待黄敬宗离开,李澄空三人在院中打量着,袁紫烟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哼道:“这是不放心老爷你的本事,唯恐救不活那位九皇子啊。”
李澄空点点头。
“不过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袁紫烟道。
李澄空道:“怎么不对劲了?”
“这位九皇子好像一点儿没有皇子的气势。”袁紫烟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生火煮水,免得还要被李澄空喝叱,摇头道:“比七皇子殿下的气势差远了!”
“是觉得气派不足吧?”独孤漱溟坐到小亭石桌旁:“大永气候恶劣,多是生活在草原上,所以崇尚节俭,实用为主。”
袁紫烟执一轻罗小扇扇火:“如果七皇子出行,侍女太监们成群,更别说侍卫们了!”
李澄空坐到独孤漱溟对面,似笑非笑看袁紫烟。
袁紫烟忙道:“我就是觉得,他也太不像个皇子了。”
独孤漱溟道:“大永九皇子就是这么一个节俭之人,身边侍卫不多,侍从也少,可能还不如我们大月朝一个五品大臣有排场。”
“那这皇子当得有什么滋味?”
李澄空失笑:“在你眼里,皇子就是要有排场?”
袁紫烟道:“足够的威仪总是要有的吧?”
李澄空道:“身为皇子,威仪自生,何需别的映衬?”
袁紫烟摇摇头。
“不过这九皇子的伤确实不太对。”李澄空道:“走火入魔,且内力驳杂不纯,阴阳相合,……他的心法很古怪,莫不是与女子一起修炼?”
独孤漱溟黛眉轻蹙。
袁紫烟讶然:“不会吧?采阴补阳?”
李澄空道:“恐怕是如此了,这位九皇子不是英明神武嘛,怎会练这样的武功?”
“大永朝修炼与我们大月是不同的。”独孤漱溟道:“注重阴阳合和,可能与此有关吧。”
李澄空轻轻点头。
永离神指便是阴阳两股力量相作用.
可永离神指需极精纯的阴阳之力,像九皇子这般驳杂不纯的,永远不可能练成永离神指。
也可能九皇子境界太低,随着境界提升会越来越精纯?
袁紫烟道:“见面不如闻名,还以为九皇子是何等人物呢,大失所望!”
独孤漱溟轻颔首。
她也有此感。
李澄空抬头看向天空,脑海里将一幕一幕回放,高清之下纤毫皆现。
他眉头渐渐锁紧。
“怎么?”独孤漱溟看到他神色不太对。
李澄空左右扫一眼,缓缓道:“会不会是假的?”
“假的?!”独孤漱溟与袁紫烟同时轻呼。
独孤漱溟明眸闪动,若有所思。
袁紫烟道:“不会吧?”
她摇头:“真要这样,岂不是欺骗我们大月,难道不想跟我们结盟,他们敢这么干?”
她看向独孤漱溟。
一旦弄个假皇子,就是愚弄大月朝,就翻脸成仇了,怎能如此胡来?
独孤漱溟蹙眉沉吟。
她一直隐隐觉得不对,此时李澄空说了这句话,她有豁然开朗之感。
九皇子既然与七弟一般的地位,即使重伤垂危,也不该如此软弱无力,气势全无。
所谓虎倒架子在。
他重伤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位即将成为皇帝的皇子,可能他平时装得很像,一旦重伤便露出原形了。
李澄空道:“像是假的吧?”
“很有可能!”独孤漱溟缓缓道。
“那赶紧跟皇上说呀!”袁紫烟忙道。
李澄空道:“他要是假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的九皇子走另一条路,或者隐藏在护卫之中,二是大永没有结盟之意。”
“总要跟皇上说的吧?”袁紫烟道:“要不然真被蒙骗了,整个大月都丢脸!”
李澄空摇头:“丢脸倒没什么。”
他不觉得脸皮那么重要。
袁紫烟看向独孤漱溟。
独孤漱溟道:“再等等看吧。”
李澄空道:“下一次见他,就能弄清楚了。”
——
随后的两天,李澄空与两女埋头修炼,没去看什么黄剑关的风光。
李澄空现在最想突破到更高一层,越是艰难,越不能松懈,厚积而薄发。
第三天傍晚,黄敬宗亲自过来请他。
李澄空独自一人去镇守府。
九皇子已经痊愈,亲自设宴答谢李澄空。
李澄空在席间谨言慎语,一幅拘谨模样,好像因为九皇子身份太贵重而不敢放肆。
待宴席结束,李澄空回到自己的院子,冲独孤漱溟摇头:“确实是假的。”
他在吃饭时候试对九皇子心生杀意,却并无心寒心悸之感。
而他试过对七皇子独孤烈风及独孤煦阳甚至独孤漱溟心生杀意,心悸自生,清晰感觉到天子剑的威胁。
而对九皇子心生杀意却感受不到天子剑,显然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子。
否则的话,大永朝的天子剑一样能杀自己。
他一一试过了那些护卫们,他们也没让他心生悸动与寒意,显然真的九皇子不在其中,应该从另外的路走了。
这个假九皇子只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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