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上旬刚过,温宁市的气温就迅速转冷。
安家的傍晚不算宁静,一辆黑色轿车从正门驶入,稳稳停在别墅前的花园。
安若早早等在门口,等轿车停下,便快步走上前,目视一位美妇人从车后座下来。
“母亲,您回来了。”
美妇人发出了可爱的疑惑声,看了眼安若,又看了看她周围的人,在确定了没有男生后,才缓缓说:“就你一个人在等我?”
“他在打工。”
理解了原委,安母点头,又走上去抱了抱安若,温柔的问:
“几个月不在家,想我了吗?”
“当然,只不过父亲呢?”
安若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不是他说要看看夏斋的吗?”
“一点意外,暂时要留在国外,我一个人回来就够了。”
安母笑起来,看着安若一言不发。
安若故作疑惑,低下头打量一下的装扮:“怎么了,母亲?”
“小安若刚才紧张了。”
“没有。”
“不愧是我女儿,撒谎的样子也很好看。”安母看着她的眼睛。
安若也没掩饰,点了点头说:“我很在意你对他的看法。”
“我觉得他不行。”
安若怔了怔,“母亲还没见过夏斋,不是吗?”
“妈妈的意思是,小安若是我的,可不会把你让出去。”
安母理所当然的说。
“我也到了独立的时候。”
“在妈妈眼里,小安若永远都是孩子,如果有人想从我手里抢走你...”
安母依旧在笑,只是语气不算明朗。
“...”
安若叹了口气,“母亲,现在可以放开了。”
“不放。”
“放开啦。”
“才不放...”
过了一会儿,安母主动松开手,牵着安若往家里走。
“小安若现在才十七岁吧。”
“十六。”
“太早了呢...”她的语气,带着些无奈。
“母亲的教诲,我至今还记在心底,‘遇到想要的东西,要不择手段的抢过来’,就算别人不理解也无妨,更何况,母亲恋爱的年龄,比我还早...”
“哎呀呀...我真是一个糟糕的母亲,怎么教会了女儿这么糟糕的事情。”安母拍了拍脑袋。
“所谓言传身教...”安若看着她,“我可是继承的很好呢。”
“我就不该跟你讲这些。”安母有些头疼,“你父亲他呀,是个传统的人,可听不得这种话。”
“再传统,也被母亲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是吗?”
安若看着挂在走廊里的画,慢悠悠的说。
“喂喂...到此为止了...”
“既然母亲大人不想听,那我就不讲了。”
“你这孩子...”
安若笑了笑,没有往下说。
“那孩子一个人住?我听人说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夏斋的母亲很早逝去了,父亲也不见踪影,现在正一个人努力的活下去。”
安母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没问题吗?”
“没问题,他的心态很好,乐观向上,除了心思有点杂,其他都是优点。”
“心思杂?”
“他没有到达爱我爱到发疯的境界,我认为不够纯粹。”
安母摇了摇头,“真是可怕呢,小安若...”
“母亲也不差呢,父亲到现在都没有异性朋友吧?”
“所以说啊,这很有问题呢。”
安母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
“不过既然小安若这么放心夏斋,妈妈我也不问太多了。”
她在这之后也没再问了,而是诉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去过的国家,所做的事情,还有对女儿的思念。
安若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对父母的生意并不感兴趣,只不过从小耳熟目染,哪怕不曾接触也懂的很多。
...
“初次见面,我是夏斋,是安若的男朋友。”夏斋低头行礼,有些紧张。
时间是晚上九点,夏斋走进客厅就看见坐在客厅最中心沙发上的美妇人,就算不需要安若提醒,他也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夏斋...夏先生,还是女婿?”安母温和的问道。
“叫他女婿也行,小夏也行...都随母亲喜欢。”
安若穿着长裙,给母亲和夏斋各自倒了杯茶。
“叫我小斋就可以了。”他挨着安若坐下,学她一样正襟危坐。
安母看着不自在的夏斋,笑着说:“不必这么拘束,把我当作母亲就好。”
“是。”
夏斋笑了笑,“阿姨这次..”
“啧。”
安母挑了挑眉。
安若轻轻握住夏斋的手,好像没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了。
“抱歉,是母亲...”
“你说。”
他看了看安若,又把视线移回来,“从刚才开始,您放在衣服下的刀就掉出来了...”
“...”
“抱歉抱歉。”安母笑起来,“刚才切完水果,忘记收起来了。”
“来,小斋尝尝这西瓜...”她拿起了果盘上的西瓜,温柔的递了过去。
“...”
夏斋看着西瓜,幽幽的看一眼安若。
安若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伸出手:“他吃西瓜过敏,就由我来代劳。”
见此,安母把手伸回来,“抱歉,这一块有点脏,我给小安若换一个。”
“...”
安若突然站了起来:“母亲,我有点事情要和夏斋聊聊,您先坐一下。”
...
“综上所述,母亲对我特别喜爱,以至于没法放手。”安若说完,又举了个例子,“这种感情,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诚挚...但是,母亲的更加纯粹。”
“那已经不算爱了...”夏斋看着她。
“如果父亲能跟母亲一起回来,倒是能让她有所收敛,问题是父亲有事...”安若安慰他,“不过夏同学不用担心,现在有个好消息。从我观察来看,母亲对你很满意。”
“都拿刀了还满意...”
“不喜欢你的话,刚才就掏枪了。”安若撩了撩黑发,“母亲是个纯粹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叫纯粹?是我落伍认不清这个世界了吗?”夏斋挑了挑眉,“安家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硬要说的话,父亲跟我和母亲都不一样,应该符合夏同学心中正常人的形象。”
“我想见见他,了解他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