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外的运河上,一艘巨舶则停靠在岸边。
“先生,我打听到消息了,“推山手”石龙已死,武馆和家也被查封了!”
身为东溟派女系四大护法之一的单秀这时候则起身禀告道。
“还是迟了吗?”
听到身后女子的回报,站在甲板上俯瞰江面的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此时距离他和东溟夫人的约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而这已是他提前出发的结果了,可惜奈何道路遥远,货物补给也需要时间,所以等到今日,他才出现在扬州城外。
他这次前来,自然是为了“推山手”石龙手中的长生诀而来,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先生,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注视着眼前的青袍人影,单秀的眼神里却满是尊敬。
经过徐子骧指点,在这短短一月间,她们姐妹四人的功夫可谓是大有长进,就连夫人也是为此暗暗惊讶。
得此造化,单秀等人自然对徐子骧恭敬不已。
“我们先去和夫人汇合吧!”
沉思了片刻后,俯瞰着江面船的徐子骧则缓缓说道。
长生诀这时候恐怕早已被寇仲徐子陵两个小鬼带离了扬州城,所以若是继续留守下去也无意义。
此次来这扬州城,除了为长生诀以外,还有和宇文阀交易一事。
由于各路义军突起,除去京城大兴,中都洛阳以及东都扬州外,天下间早已狼烟四起,为此杨广是醉生梦死不愿面对,可这也给了宇文阀机会。
当年杨坚以隋带周一事,宇文阀可是未曾忘记。
如今杨广昏庸无道,自然给了他们起事的机会!
为此宇文阀近期索要盔甲兵器数额是越来越大,为了避免宇文阀卸磨杀驴,东溟夫人特地相请徐子骧出来坐镇。
如今已到了当初双方约定交易之日,徐子骧自然是要去助阵。
夜色降临,月色洒落在运河上,一艘巨舶则停靠在运河的海流交汇的地方,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影。
“娘,不是说好了从这次开始就由女儿做主吗?”
随着月光照耀在巨舶上,一名红衣妙龄女郎则对身旁的轻纱遮面的女子抱怨了起来。
“婉晶,这次事发突然,下次再由娘向你解释吧!”
东溟夫人轻纱下一双柔目看着身旁的少女,眼神中明显有歉意传出。
自从她这个女儿出生以来,东溟夫人就亏欠她许多。
不禁生下来就缺少正常父母关爱,还在极小年纪就被迫和尚家联姻,如此之下,东溟夫人为了弥补,平日里也极少说教,更是给足了她自由。
任凭她一身男装外出游历,甚至还提早答应将派中大事交由她来处理!
可这一切在那位徐先生来临后,却有所改变了!
若是按照之前的东溟派的发展,提前将派中大事交给单婉晶处理自然是无妨。
可随着她答应了徐子骧后,东溟派就彻底绑在了徐子骧这艘大船上,日后所遇对手恐怕不比今日的宇文阀好相与!
“夫人,他们来了!”
就在她们母子交谈时,夜色下却有一艘小艇载着数人缓缓朝着她们划来。
在下属的提醒下,东溟夫人和单婉晶二人则抬头看向前方的河面。
依靠月光,东溟夫人依稀看清楚了小艇上领头则是一名青年男子。
看到这儿,东溟夫人却很是意外。
因为此人正是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的宇文成都,传闻其一身武功只在其表兄宇文化及之下,平日里极少露面,没想到这次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原来宇文将军,只是不知为何不见家兄宇文大人呢?”
东溟夫人居高站在船首,俯瞰着河面上的小艇忽然开口问道。
宇文阀有谋逆之心,自然是瞒不过有识之士,而东溟夫人虽然算不上名士,但也能从近期宇文阀大量购买兵器盔甲一事中猜出了什么。
而且以宇文化及之谨慎,每次和东溟派之间的交易都是由他亲自压阵,为了防备宇文阀,东溟夫人之前特地将交易地点设立在外海。
这次是由于徐子骧的出现,才给了她信心冒险进入运河中和宇文家交易。
只是这时徐子骧人还未返回,而宇文阀交易的人也临时换成了宇文成都,这自然让东溟夫人心中存有了疑虑。
“前些日子高句丽女刺客罗刹女刺杀皇上无果,结果惹得圣上龙颜大怒,我家兄自然正在追捕那罗刹女!”
对于东溟夫人的疑问,小艇上的宇文成都回答却是毫无破绽,可是东溟夫人心中却仍有不安传来。
“既然宇文大人未至,那么你我下次再做交易吧!”
看着只泛着一艘小艇而来的宇文成都,东溟夫人心中那股不安又变得更浓一些。
“夫人这是为何?”
眼见东溟夫人忽然反悔,原本一脸镇定站在小艇上的宇文成都自然是神情一变。
同时,东溟号背后却是灯光大亮。
众人回头望去,忽然发现两艘巨舰已经堵住了退路。
看到这两艘巨舰,东溟夫人则是脸色一变,不同于身旁见识尚浅的单婉晶,她却认识这两艘巨舰的来历。
它们是由隋朝开国重臣杨素亲自督建而成,名曰五牙大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
东溟号虽然也是由她用重金打造而成,可比起这战舰却还是有所不如。
两艘巨舰共有千人之多,后路又被堵绝,前路又有宇文成都阻拦,一时间,东溟夫人也不禁有些慌乱。
“宇文将军你这是何意?”
看着站在小艇上的宇文成都,东溟夫人这时候则强装镇定问道。
“请夫人赎罪,在下只是想邀请夫人去城中做客而已!”
话语刚响,宇文成都的身影就落在了东溟号上了。
要知道这东溟号虽不像五牙大舰高达十二丈,可也有近十丈之高,而宇文成都能在顷刻间施展身法落在这甲板之上,就彰显出其武功不凡了。
被宇文成都身法所惊,东溟夫人轻纱下的面色很是凝重,同时藏于袖中的一双素手也是动了起来。
宇文成都刚落在甲板上还未站稳,就见东溟夫人飞袖已至,大惊之下的他连忙反手劈出一掌。
然而他运足功力的一掌劈在这飞袖上却传出了金铁相交的声音,心知这是对方运足真气的结果,但还是让宇文成都心中不禁为东溟夫人的武功感到佩服。
以女子之身,能将武功练到这般境界,已是极少了!
与此同时,而与他交手的东溟夫人却是肩膀一颤,心中也是惊讶于宇文成都的武功。
凭借此番交手,宇文成都已经摸清楚了东溟夫人的武功和自己不过在伯仲之间,可这次他有心算无心,在此设下埋伏,以众击寡岂有不胜之理!
“久闻东溟夫人的水云袖法名扬天下,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想到这儿,宇文成都心中大定后,便仍有闲情逸致地称赞起了对方的武功。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有剑芒爆起。
“不可!”
看到手持利剑出现在宇文成都背后的红衣妙龄少女,东溟夫人不禁面色一变。
宇文成都的武功,她可是领教过了,绝非是自己女儿能应付的对手!
况且如此贸然动手,反而会落入敌手。
可惜东溟夫人的话语还是慢了一步,宇文成都身为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一身武功只在阀主宇文伤,和宇文化及之下。
虽还未练成宇文家的绝学冰玄劲,可也绝非是单婉晶能挑战的对手。
果然接下来宇文成都就眸中神光大盛,就见他身影忽然一缩,在躲过了这爆闪的剑芒同时,左手直接抓住红衣少女持剑的右手上。
遭此险境,红衣少女依旧神色不乱,直接一掌印在了宇文成都的胸口。
可惜二人功力相差悬殊,红衣女子的一掌只是让宇文成都身形一颤,而她自己却是被宇文成都的护体真气给震得气血翻腾。
而趁此机会,宇文成都就点中红衣女子的穴道,借机生擒了她。
眼见爱女被擒,东溟夫人岂能罢休,可惜她含怒一击飞出,宇文成都却是根本不管,好似认出了红衣女子的身份。
直接将大半功力运在后背,硬吃了东溟夫人一记飞袖,嘴角渗出血迹他此刻却是面有得色。
“我劝夫人还是乖乖跟我回去为好,不然小女性命恐怕难保!”
左手按在单婉晶脖颈上,宇文成都这时虽然伤势不轻,却还是抢占了先机,逼得东溟夫人不得不停下来手。
“宇文阀行事的作风,我今日算是见到了!”
可就在宇文成都志得意满,以为掌握大局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不知何时背后竟多出一位青袍人影。
“素闻宇文家冰玄劲名震天下,不知和我的寒功比起来究竟孰胜孰弱呢!”
出现在宇文成都背后青袍人影说道这儿,便是一指点出。
“不好!”
这时候终于察觉到身后人影的宇文成都心中暗叫不好,也顾不上手中的红衣少女了,直接转身反手拍出数掌。
可惜奈何他掌力浑厚,却在这一指面前是黯然失色,只是瞬间功夫,被点中掌心的他就已是面色铁青,浑身打起哆嗦的他,这时眉毛上也已结起了冰晶,分明是寒毒发作的迹象。
“我寒功的滋味如何?”
随手解开了单婉晶的穴道后,青袍人影这才回头看向了正在对抗寒毒的宇文成都。
而这时候的宇文成都已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对付寒毒上,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宇文阀的家传武功冰玄劲也是阴寒著称,可纵然是宇文阀的家主宇文伤亲至也未必做得到这么霸道。
毕竟宇文成都内功不弱,在宇文阀中也只是弱于阀主和宇文化及而已,可在青袍男子这一指面前,他苦修多年的内功却好似薄纸一般脆弱!
“多谢先生出手!”
东溟夫人仔细打量了单婉晶片刻后,直至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这才向一旁的青袍人影道谢起来。
话语刚落后,东溟夫人则抬头看着身旁好似愣住了一般的单婉晶,开口提醒起来。
“婉晶,还不快向先生道谢!”
然而这时候的单婉晶则是眼神紧盯着面前青袍身影不放,月夜下,徐子骧身影则更显神秘。
月光映衬他的侧脸,将他本就迥然常人的气质衬托得更为出尘脱俗,单婉晶看到这儿,不禁脸颊微红。
“婉晶见过先生!”
在东溟夫人的提醒下,单婉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徐子骧施礼道谢起来。
察觉到自己女儿神色的异常,东溟夫人心中暗叹一声,这时候主动站出来问道:“先生,不知这宇文成都该如何处置?”
“将他放回去吧,若是回去的及时,或许还有一条命在!”
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又看了一样竭力抵抗寒毒发作的宇文成都。
他的寒功不比寻常,其中暗含冰蚕之毒,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毒,如今经他使出,自然是常人难当。
徐子骧刚至这扬州,自然有心要试探一下宇文阀的武功。
宇文成都年纪尚轻,武功在江湖上可算一流,却还入不得他眼,而相传宇文阀主宇文伤却是将冰玄劲炼制已臻炉火纯青之化境,徐子骧当然想领教一番!
有了徐子骧吩咐,东溟派这才放任巨舰上的人马接走了宇文成都。
不然缺少宇文成都这尊大将坐镇,单凭这群寻常将士自然救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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