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死人了!”
在人群外面不远处的地方,几个锦衣校尉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其中一个锦衣校尉低声的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死人了啊!”锦衣卫小旗崔召愁眉苦脸的,“怎么就死人了呢?”
“兵马司的人一开始就被他们给打走了,要是咱们再不管,上头问责下来,兄弟们都讨不到好啊!”
身边的锦衣校尉也是一脸郁闷的说道:“要不,咱们就去应付一下,等顺天府的人来了咱们就走?”
“走吧!”崔召很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带着这几个巡街的锦衣卫校尉,朝着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是真不想管这事情啊,尤其是刚刚还亲眼看到兵马司的人被那几个蛮横的家伙一顿拳打脚踢的赶走了,他是一点都不想出头,那几个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忠国公府上的人,嚷嚷的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
忠国公他老人家是谁,那是亲自将陛下从南宫里迎出来的主儿,和于尚书平分秋色的大人物,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还想安安生生的过几年好日子,他吃饱了撑着上去和忠国公府上的人去作对啊!
但是,眼下死人了可就不同了,如今卫里可是不太平,大家做事情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人是在他的巡街的路上死的,他若是还想继续吃这碗锦衣卫的饭,他不得不就硬着头上上去问问了。
“锦衣卫的人来了!”
人群哗啦啦的分开,他带着自己的兄弟,走到了出事的那屋子门口,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他陡然就是一愣。
躺在地下那女孩抱着伤心大哭的,应该就是死了的那个,但是,那些自称忠国公府上的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正在那里哎呀呀呀呢!
“出了什么事情了!”他板起脸,努力不去看屋子里此刻正在站着的人,人都死了,还这么气定神闲的等在这里的,别问,肯定也是他崔召惹不起的硬茬子。
“这个人,带着几个恶奴,当街打死了地下那个人,而且,还意图强抢民女!”
许白看了一眼这个家伙身上的锦衣卫官衣,眼中露出一丝亲切:“恰好我路经此地,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路见不平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看到了!”门外的百姓一个个附和着,可见人心还有一杆秤的,这些恶事,他们没能力制止,但是有人愿意出头,这些百姓,也还是愿意为之证明清白的。
“就你们几个?”崔召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许白一行就三人,地下躺着的可有六七个呢!
“我这两位朋友,恰好有一点点力气!”许白点了点头:“既然官府的人来了,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就由官府的人处置吧!”
我特么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置啊!?
崔召心里骂了一句,眼前这些人,反正他是不敢请到自家的百户所里去的,尤其是忠国公的人,那简直就是一堆大麻烦,人弄到百户所,回头被人拆了百户所,只怕都没地方喊冤去。
“报官了么?”他假模假样琢磨了一下,对着外面的人问道。
“有人早就去报官了,顺天府的公人,应该快到了!”外面的人回答道。
“那就等顺天府的官差来了再说吧!”崔召对着许白说道:“既然是命案,公子和你的随从也不能离开!”
“我知道了!”
许白点点头,这锦衣卫小旗还有些担当,处置事情,也是有板有眼,这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这等命案,锦衣卫处置不了么?”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锦衣卫只管缉捕不法,既然苦主和事主都在这里,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崔召耐着性子回答道,他已经将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认定是某个权贵家的孩子了,那种没见过世面,还有着几分正义感的少年公子,尽管现在这种有权有势家的公子里,这种人是凤毛麟角。
但是,他绝对不想对方和忠国公府上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牵扯到锦衣卫身上来,你们有能耐自己斗去,别为难我这样的小人物好不好!
许白点了点头,原来巡街的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种活,看来自己有些把锦衣卫想的高大上了。
地下人哼哼唧唧,尤其那个管事,不时还在开口威胁恫吓,赵虎臣听得不耐烦,走了过去,直接一脚踢到对方嘴上,那管事顿时就只有呜呜呜的声音了。
而这一切,崔召和他的兄弟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只当没看得见了。
外面一阵嘈杂,几个顺天府的官差,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崔召看了那捕头一眼,对方眼中的郁闷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不过此刻崔召可管不了这些,上前和那捕头说了几句,朝着这边人指了指,然后拱拱手,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
一直到走,他都没有问屋子里那几个人的姓名,而且,他也不打算继续关注这事情了。
“头儿,那几个人,吃得住忠国公府的么?”
“你傻啊,你应该问头儿,顺天府的人,吃得住这两帮大爷不?”
身边的兄弟嘀嘀咕咕,一直走到老远,几人才随便寻了一处坐下,都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我管顺天府吃不吃得住这些大爷,这京城的日子,越来越不好混了!”崔召叹了口气:“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每天都有,这每一天上街,我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回不去啊!”
“要是有外派的差事就好了,我宁愿跑的远远的,躲上一年半载的!”
“那嫂子可就吃味了!”几个锦衣校尉吃吃的笑。
“对了,那小娘子看起来俊俏的很,你说那个家伙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英雄救美啊,这收回去做个侍妾什么的,简直是不要太爽!”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崔召撇撇嘴,鄙夷了自己的兄弟一眼:“看见他那两个随从的家伙没有,没见过吧,我认识,那叫胁差,在咱们大明可不多见,那可是贡品,这玩意都是百炼钢打的,就这一把,我估计没这个数字拿不下!”
他伸出自己的巴掌,在自己的兄弟门前晃了晃。
“五两银子?”
“滚蛋!”他啐了一口:“至少五十两!”
“就这样随从身上都用着至少五十两银子的家伙的人,会看得上那个脏兮兮的丫头?”他不屑的摇摇头:“人市上那些眉目清秀又乖巧的丫头,才多少银子一个,人家吃饱了撑着英雄救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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