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从京城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还以为你真的的去半个月呢?”
虽然不知道许白匆匆去了京城做了什么,但是,他能这么快回来,百里苏苏依然是很高兴,而且,看起来许白的心情也不错,这让她不禁猜测事情一定是办的很顺利。
“嗯,办完了!”许白笑眯眯的回答:“事情还算顺利,这不怕你惦记,连叔我都没去看,又匆匆回来了嘛!”
“你是怕别人知道你在这里装病吧!”百里苏苏笑了起来:“怕传到太子爷耳朵里,不大好听是不是!”
“果然是苏苏你最了解我!”许白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太子爷身边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还不如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理一下咱家自己的买卖,咱家的买卖可少不得我,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神神叨叨的!”百里苏苏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你以前干什么,我都猜得出七八分来,如今你干什么,却是有些猜不透了,你要真是关心咱们家的买卖,你就多用点心思,那个倭女,你到底打算怎么安置她的,这整天住在咱们家里,这进进出出的,也不是那么一个事儿啊!”
“你不会给她脸子看了吧!”许白眨眨眼:“她可是咱们家的财神爷啊,你这要给她脸子看,那可是和咱们家的银子过不去呢!”
“我才懒得理会她,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你家里几十口人,每天里我多少事情要管!”百里苏苏傲娇的扬起了下巴:“我很忙的!”
“那就好,那就好!”许白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就不打搅百里当家的做事情,我去和林七聊聊,让咱们的财神爷早点开始给咱们赚钱!”
新宅子里,气象也是新的,几天功夫不到,发现宅子里多了不少自己不认识的面孔,都是一水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女,想必这就是百里苏苏从牙行里买来的,不过,他不认识这些少年仆役,但是,这些少年仆役却是认识他,见到他经过,无论是在做事情还是没做事情的,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
好像还缺个管家!
许白从这些少年男女身边走过,想着这个问题,这天津的宅子他肯定和百里苏苏不会长住,京城那边才是他长住的地方,那么,主人不在的时候,有个管家打理这宅子的一切那就非常的有必要的。
可惜的是,无论是他许家,还是百里家,都属于人丁不旺的那种,要从自己的亲戚中找个人来做管家,似乎都不容易,想起自己还嘱咐过王劲松为他找寻几个清客幕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一并将这事情给办了。
走到大友诗织住的小院子里,许白愣了一下,这院子里空无一人,一大早据说林七筠就来到这里将大友诗织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这些天她们两人都是腻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腻出什么成果来。
算了,不管他们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王劲松那里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大人要出去?”
他迈步朝着门口走去,刘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我跟着大人去!”
“不用了!”许白摆摆手:“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就去清军道那边走一走,没多远,一大帮人出去没必要,我带苏修他们几个就可以了!”
“属下还正好要出去!”刘猛笑嘻嘻的说道:“大人还记不记得,当初行刺大人的主谋,那几个白莲邪教的头目,被咱们找到了,他们躲在地窖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大人当时吩咐,就让他们这么呆着,属下隔三差五还去看看呢?”
“他们还没死?”许白大为惊讶,他还以为那几个家伙早就死了呢。
“不仅没死,地窖里还有动静呢!”刘猛笑呵呵的说道:“估摸着在地窖里呆的受不了了,上面又被咱们封死了,他们在下面挖地道想出来呢?”
“还有这事情?”许白一听笑了,这白莲教的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在地窖里暗无天日过了这么久都居然还在顽强的活着。
“不过,属下发现他们大概在挖地道之后,带人在他们上面大肆折腾了一下,估计吓到他们了,现在白天里他们不敢有动静了,只敢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弄点小动静出来——他们一定以为城里还在到处搜捕他们呢!”
“你也真够损的!”许白指着他笑了笑:“不会已经跑了吧!”
“怎么可能,院子四周都安排了兄弟,时刻地听着,他们往哪里挖都知道!”
“那去看看这些家伙吧,我得好好的见识一下这死不了的家伙!”许白有了几分兴趣,刘猛点了点,立刻招呼着亲卫们,拥簇着许白出了大门。
这事情,其实许白已经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他心里早就觉得这几个家伙已经死的透了,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一直好活在,而没有他的命令,他当初吩咐封住地窖看守起来的事情,那就一直都在做,而这种事情还没假手外人,一直都是他的亲卫们在做。
走到那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宅门口,许白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无一例外,都是他的亲卫。
“丁殊彦!”许白见到领头的那总旗,“我说最近怎么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在千户所那边呢!”
“属下还是觉得呆在大人身边舒服,所以就没去千户所那边去了!”丁殊彦脸上露着笑意,给许白见礼。
“我觉得你这次立下的功劳,至少可以在千户所里升个百户的啊!”许白看了看刘猛,又看了看丁殊彦:“还是总旗?”
“在大人身边做个总旗,属下觉得比在千户所里做个百户能学到的东西更多!”
“你这家伙……”许白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对这丁殊彦多了几分欢喜,这是第一批被招纳进南镇抚司的锦衣校尉,当初在天津护卫周霖,也是许白亲自挑他出来的,周霖能安然无恙的从贼窝里脱身,这丁殊彦功不可没。
看来,在自己身边能干的人其实还真不少,只不过,他们缺少的是机会而已。
许白看了看他身后,果然其中有两人就是当初挑出来去护卫周霖的人,这些人也一并留在亲卫里了。
“好好干,多历练一些时候,立下功劳,有你独当一面的时候的!”
这算抚慰,也算是激励,不过,这话从许白嘴里说出来,更像是承诺,丁殊彦和他身边的几个锦衣校尉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齐齐肃然:“愿为大人效死!”
“下面的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许白指指院子里。
“装死呢,白天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估计是饿的差不多了!”丁殊彦笑道:“大人今日来,是来处置他们的来,这事情大人吩咐一声,属下立刻就给办的妥妥的,不用大人亲自走一趟的!”
“这几个主谋行刺大人的妖人,直接弄死他们是便宜了他们!”刘猛在一边哼了一声:“非得千刀万剐了他们才解恨!”
“去看看,看还有几个活着!”
许白站在院中,有锦衣校尉们搬来椅子,他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属下们走进屋子,哐当哐当的好像拆房子一样,在屋子乒乒乓乓的忙乎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堵在地窖上面的那些东西,都被锦衣卫们给弄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
“下面还有活着呢,有活着的就出来!”刘猛对着洞口大声的喊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到了这地步了,就别装死了!”
黑黝黝的洞口,毫无动静。
“莫非真的都死干净了?”刘猛抓抓脑袋,这洞口不过是一人大小,连两个人下去都难,若是为了探明下面这些家伙的死活派兄弟下去,被他们下了黑手,那就不值当了。
“让我来,百户!”
丁殊彦手中亮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将手中的竹席破布什么的点着,直接就望着洞口里丢:“反正这里引火的东西这里多,丢下去,烧不死他们也呛死他们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在下面顶着不出来!”
他眨眨眼,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小时候抓兔子,就是这么干的!”
外面的许白听得里面的说话,忍不住莞尔一笑,这可不就是抓兔子么,只不过,兔子逼急了会咬人,这下面的家伙,就算逼得再急,只怕也咬不了人了。
果然,没过多久,地窖下面就传来激烈的咳嗽声,然后地窖地窖边的大声喊了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屋子里锦衣卫一阵欢呼,然后就看到他们从地窖里拉扯出一个人来,将他浑身上下搜的干干净净之后,几人将他拉到许白面前跪下。
“这么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许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就你一个人了,还有其他人吗?”
那人抬起头,看着许白,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屋子里有人已经顺着这人出来的地方,跳了下地窖,然后就听得一阵惊呼,屋子里的人七手八脚将下去的人拉起来,还没站稳,就得那下去的人冲了出来,在屋檐下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哪里还有其他人,这里不就是我么?”跪在许白面前的人,脸上露出狰狞诡异的笑容:“我是堂主,我的命当然比他们的要贵重,我是有罗祖赐福的,他能入得我肚,也是他们的造化……”
“大人,这个妖人吃人……”那个狂吐不已的锦衣校尉,大声的喊了起来!
许白脸上铁青一片,口中喃喃自语:“我居然差点死在你这种杂碎手里……”
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了去,背对着院里的众人摆了摆手:“砍了吧!”
身后传来钢刀出鞘的声音,就听得一声闷响,然后轰然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刘猛收起手中的钢刀,对着丁殊彦几人说道:“尸首丢进地窖,让兄弟填好地窖,然后就可以撤了,这一刀下去,算是便宜这个家伙了!”
他匆匆的追着许白而去,丁殊彦等人互相看了看,摇头笑了一笑:“总算没白干这么多日子,大人亲自来了,干活吧,早点干完早点回去!”
远离了那处民居,许白兀自觉得有些情绪低落,路边有个茶摊,他信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这种妖人,早就该死了,大人若是觉得不解恨的话,回头我去城外的庄子里,再抓几个这样的家伙来,让大人亲自动手!”
刘猛轻轻的劝着许白,他以为是许白见到那人还活着,心里有点郁闷呢。
“不是这事情!”一杯热茶下肚,许白稍微回过神来,回想自己刚才的情绪变化,他忍不住自己有些悚然了起来。
没错,为这么个人渣,自己郁闷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受到影响,自己出来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怎么见到这妖人授首了之后,反而情绪低落起来了呢!
他大概是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但是,这话却是不能和刘猛说的。
见到了这妖人,他自然就想起自己遇刺的事情来,想起自己遇刺的事情,那自然就会想到,自己为了太子的差事,险些丢了性命,若是这事情他自然认可,那自然不会有什么怨懑,但是,从自己险些身死,到自己冒着奇险回京,进宫报信、调兵护卫太子,这无论那一件,稍有不慎也是立刻就有杀身之祸。
而等到大局已定尘埃落定之后,太子仅仅是褒扬了几句,然后让自己回天津继续养伤,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伤已经大好,但是却是依然用这个理由让自己回天津。
他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计较,更不要生出怨气,毕竟他并不是只图眼前之功,哪怕宫里赏他一个伯爵,一个侯爵,那又如何,这些爵位比不得在太子心中他的地位更重上一分,但是今日眼前发生的事情证明,哪怕他是告诉自己要这么想,但是,潜意识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怨气。
他心里在怨太子未能论功行赏,在怨太子,忽视他在用命在为太子解忧。
又或者,在他自己心里,已经认定了这锦衣卫的大局,应该有自己来掌握,袁彬重伤,逯杲专权,这个时候,太子应该要为他争一争的,而不是让他打发到天津来坐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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