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但它消灭了我们对它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别说计划了,我们现在连它的目的都没搞清楚。如果它想要和平,我们就应该朝这方面努力一下,试试看。”
“万一这是陷阱呢?它的目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早已没有退路了。”
“万一不是陷阱呢?我都还没试过跟它和谈呢。”
另外两名鸟人开始争执起来,更多鸟人开始表达不同想法,但双方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看起来只是在各说各的。
此刻,最高保护者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她想知道大家的看法如何,是否对自己有帮助,但现在这种局面不是她想要的。
那一刻经历的恐怖事情,她还不敢说出来。
意识入侵?
这种可笑的说法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没有证据表明那是个疯狂幻觉。连心灵链接“索尔”都抛弃了,怎么会有意识入侵呢?
像上次不一样,这次说出来后,她的言论很可能会被所有人当成谵妄症对待。
如果她说出母体的另一个目标——始源融合程序,那么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母体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也许是截获了某个意外泄露的信息,也许是根据能量波动计算出来的。
鸟人们将要启动始源融合程序,从提出来到实施,这个计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泄密的信息从何而来,她毫无头绪。
在鸟人们的创生计划里,融合米特罗生物的生体兵器,塑造出创生物的强大身体,需要靠始源融合程序来达成。
但是,如果母体也得知了这一计划,那就太危险了。
它必然会不顾一切夺取系统的控制权,甚至想方设法感染始源融合程序达到它的目的。
那样的话,创生造物会变成什么,可就很难说了。
而且不管变成什么样,也绝不是鸟人们预想的那样。
最高保护者还想到,如果母体能够以这样一种方式入侵自己的意识,那么,它也能够用同样的方式侵入始源融合程序。
——毕竟母体的一部分是强大的人工智能,虽然不知还保留了多少、保留到什么程度,但依然强大无比,母体侵入获取信息会变得很容易。
所以,现在立即停止始源程序的运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在召集大家开会之前,最高保护者曾试过几次停止它。
但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个人工终止的程序似乎被锁死了,根本无法停止!
这就让她更加恐惧了。
一想起在守护者体内找到的“偏方三八面体水晶”——那个诡异的小东西,最保护者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觉得两者之间必然会有联系,让人捉摸不透、又不可名状的联系。
她该如何将这些事都对大家和盘托出呢?
鸟人们的争论还在继续,根据每个人秉持的理念不同,俨然分成了两拨。
一边是三个人,以尤尔金为首——不信任派,或者说主战派。另一边两个人,是主和派。
还有一个没有发表明确意见的,似乎还在观望、思考,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加入其中一方。
“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处境都是非常被动,这是事实。母体的目的很难猜测,它的智慧和思考能力远远超过我们。但我想,那必然是敌对的想法。难道敌对还需要理由吗?”一名鸟人说道。
“不需要吗?”另一名鸟人反问。
“怎么,你现在站到母体一边了?你认为我们应该屈服它?”
“不,不是屈服。”先前一人摇着头说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希望是和平共处!”
“呵——和平共处?别忘了,我们很早就无法控制它了。而它想要主宰我们,主宰世上的一切!母体的胃口很大,它只想把我们当成奴隶,踩在脚下。”尤尔金开口了,针锋相对道。
“说得好,和平?哼——和平是根本不存在的!”另一名主战派附和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认为,至少我们应该尝试与它沟通一次。”
“沟通?难道它出过的主意还少吗?那些被伪造的错误数据、那些被欺骗坠落中子星死去的族人……这就是我们任由它自由进化,对它强大的能力听之任之所造成的恶果!”主战派的一人咬牙说道。
“它不会听我们的,甚至还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胞,我们和母体之间根本是对立关系!”
主战派的人数多了一个,表达的意思很充分,发言的次数也相对多一些。
“对!如果它要灭亡我们或者统治我们,我们必然要反抗。”
主战派的人声调渐高,仿佛被这句话激起了情绪。
他们完全不信任母体,只想以强硬的手段复仇,将母体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清除掉!
和平是由暴政产生。
历史一向如此,不管什么文明。鸟人们也深知这一点。
“那么,这就是你们的标准?能被我们控制的造物才有资格活下去?”那名中立者忽然开口道。
“当然不是,你脑袋里好像还没想明白,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自身能够生存下去。”尤尔金的语气略显尖酸。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母体的生存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支配者的姿态不是永久的,对我们,对母体来说都一样。
它只是自认为能力强大到可以凌驾于我们之上,并将它的意志强加于我们,将我们作为奴隶驯养!”
“没错。”
“说得好,就是这样!”其它两名主战派点头说道。
“等等,这不就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吗?换句话说,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的造物有一天也拥有自己的意识,不再听从我们的指令,难道那时候,你要把它们都赶尽杀绝吗?”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教训一次就够了,我只是不想悲天悯人,重蹈覆辙,再犯一次错误罢了。母体和听从它的傀儡都必须死!”尤尔金坚持道。
“我觉得你是在无端怀疑,我们甚至连与母体的沟通条件还没搞清楚……”
“不是无端怀疑,历史摆在眼前,我只是在合理推测。”
“那我们呢?我们要做的事情如果是斩尽杀绝,难道不是跟母体一样?”一名主和派问道。
“不一样,”尤尔金使劲摇了摇头。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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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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