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听后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沉浸在了思考中。
这世上有因就有果,于400多年前种下的果实如今已经可以采摘了,但是很明显,采摘的人也没有出现。
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却没有受益者。
“好了,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也许你只是想复仇而已,但我不一样,我跟你没什么瓜葛,对你的复仇计划也丝毫不感兴趣。”诸葛云微微一笑,眼睛盯住了老者,看他的反应。
“我明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不会牵连你的,那……你就先帮我脱困再说吧。”
“呵——对我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只是我还想问问,这些血族被存放在这里的地下,是什么原因?别说与你没关系哦。”
“这个么……他们只是在为我,提供活下去的能量而已。那是……嗯,另外一回事儿了。”老者显得漫不经心地说了这番话,目光似乎也在闪躲这个年轻人犀利的眼光。
诸葛云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血族被放置于此是什么作用了——通过在地下相连的传输设备,用带有辐射的高能物质提取血族的血液,利用他们强大的再生之力,为这老者提供活的养分,就像病人的输血一样。
他之所以不当面点破,只是想看看这老家伙是否愿意说出实情,果然,现在看来,他还有什么隐情似乎不愿意说明。
他并非刨根问底的人,既然如此,也就不再追问。
于是淡淡道:“我们之间完全可以达到某些共识,也许在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帮你,完成你心目中的复仇计划,在这上面的时候,你肯定已经考虑很久了吧?”
“什么?你能帮我达到复仇的目的?”老者语气中有些吃惊。
“呵——你还在怀疑么?一会就会告诉你我的想法。但现在么……”诸葛云欲言又止,淡淡说道。
老者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并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的手段和能力,也知道他拥有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
他不明白,这个完全看不透的人,到底是何目的?又为什么想要帮他?
这种事不但匪夷所思,而且不合常理。但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首要任务是从这禁锢中尽快脱身。
“好,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我脱困,日后必会用你想象不到的东西来报答你!”
“哼,是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片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住了老人的身躯,肉眼看不见的灵力小球消失在他肩部以下的地方——那片被黑煞占据的空间。
诸葛云在说话的时候,也依然能用庞大的计算力,解析、推演着黑煞的能量,这些能量的波动就在刚刚增强了,似乎在抗拒着他。
他不能让隐藏在背后的对方,察觉出有异样,也不能让它的能量再变大了,因此,果断的出手,希望能抢在之前封住能量的管道。
一股从扭曲的时空中溢出的黑暗之力,在迅速构筑自己的防线。但,这显然已经是徒劳的了。因为,诸葛云已经推演完毕,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无数的灵力小球,在各个时空节点上展开,已经把黑煞之力的能量来源完全封堵了。
“啊——”
老者长吁了一口气,锁骨以下的半边身体,有种被搬走了堵在血脉中的大石般轻松的感觉。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在履行自己的诺言,解锁这镇压了他数百年的力量。
“……嗯?你为什么不继续了?”
老者忽然感到,这个冷傲年轻人释放与己身的那股强大灵力,不再继续吞噬黑煞了,于是有些奇怪的问道。
“还有一件事,我务必要知道。”诸葛云咧嘴一笑,用一种欲擒故纵的神态,似笑非笑地望着老者。
“唔,你还有什么事?难道你想反悔了?”
“当然不是,刚才我说了,会让你知道我的做法。那就是,在你脱困后,带我去你所说的那个地方——你们‘计都人’的隐匿古城。”诸葛云神情淡漠,话语间却容不得丝毫违抗。
“什么?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人类是去不了那里的。”
“为什么人类去不了?”诸葛云眼神一冷,漠然问道到。
“据我所知,那个唯一的通道已经被破坏了,上面有禁制存在,需要极大的能量才可能打开它。而且,是在极深的海底,人类就算去了也会被强大的压力所困,根本无法活下来。”老者摇摇头,语气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呵——海底?果然是这样。不过,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我自有我的方法,你只需要告诉我入口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你去那里做什么?”老者警觉地问道。
“呵——当然是去拿到你们计都人的宝物。”
“你、你说什么!”
老者刚刚还轻松的表情在下一刻就转变为震惊。
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贪婪,大言不惭,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他的目的,而且,是为了计都族人隐藏了无数世纪的秘宝!
“怎么?你不肯么?”
诸葛云像是个无赖般,露出满口的白牙,贪婪的神色溢于言表,脸上看起来却相当轻松。
“嗯?等等……”
诸葛云的眉头一皱,因为他忽然发现空间中的波动正在以指数量级倍增,而那些能量的目标竟然直指这里。
异变陡生,他感到灵力的封锁快要撑不住了。
“嗯……不好,已经被它察觉了吗?”
黑暗中,诸葛云看到了一只硕大的球体,类似一个巨大的、可怕的桔黄色火球,表面分布着许多怪异的黑色斑点,就像是太阳表面由于低温形成的耀斑,其周围环绕着由旋转的火焰构成的巨大柱状体。在战栗的颤抖中,火球表面的众多黑点就开始聚合,变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在黑洞深处传来难以形容的咆哮声。
是伊戈斯的灵魂在燃烧!
它察觉了远古幽闭的能量通道的不畅,那是一种生活在北落师门——距离地球约25.1光年的一颗白色的主序星,南鱼座的星体上的高等生物。
那里是除太阳外,在地球上能看到的第18位亮星。
它拥有着大群火球状的仆从种族,而且据说异形种族——“火焰吸血鬼”的首领弗塔瓜和另一位火属性旧支配者——“极圈之神”阿弗姆·扎也是他的后裔。
是什么人把它这样一位高级旧日支配者,召唤到实体空间上来的,诸葛云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其离开这疯狂的刻印,回归灵魂的最终安眠之地——地球,就是它的目的。
“不,不行。这能量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它……”
诸葛云面色沉稳,冷笑了一声,手掌一翻,掌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物件——“聚星幻灵印”的残片。
这小东西的作用很大,他要借助这东西的力量,彻底葬送它的妄想。
“空间之钥”的作用是传送物质,也是“聚星幻灵印”最先开启的一项能力。
比如,之前诸葛云就通过“空间之钥”打开了空间罅隙,把那个强大的“血灵杀手”放逐至位于回力棒星云的外太空。
“空间之钥”与“聚星幻灵斩”这两项能力都很强大,但作用却不太一样。
“聚星幻灵斩”可以从周围空间中汲取不同能量,进而释放斩击波动,而“空间之钥”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项能力是只要有足够的计算力,推演出空间节点的位置坐标,依靠单一宿主,让灵力充当传输能量即可发动的。
传送物质会在能量的作用下发生位移,由质量和速度决定其能量的大小,这种能量的来源和形势有很多种,并非是只有灵力才能办到的,黑煞之力或是幽能之力同样也可以办到。
诸葛云的打算,就是利用“空间之钥”和自身的灵能,把伊戈斯的能量转移过来,并立刻封堵它的能量管道,彻底把这些留下的黑煞能量鲸吞掉,据为己有。
诸葛云的面部在蓝色辉光的映照下有些狰狞,灵力的输出同样以指数级别开始暴涨,与黑煞能量在异界的节点上抢夺控制权。
“不够,不够……”
冷酷的声音响起,整个空间都被能量的爆发所影响到了,就连远在异界的星辰,都被强大的灵力震撼,变得模糊起来。
老者惊恐的看到,自己身上那块被黑煞吞噬的残躯中,出现了黑色的斑点。
他抬起头,赫然看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
一种带着幽暗星辰般点点光芒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无可名状的恶魔一般,缥缈的让人心悸。
老者的心里震撼了,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的耳边,响起一个急促声音:“把你的能量也给我,快!”
他听出这个声音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没有丝毫的犹豫,浑身仅存的强大能量疯狂凝聚起来。
这名计都人长老,显然也是个强大的修行者,所有修行者在体内都孕育着内丹,平时用来储存“气蕴”。他一咬牙,把积蓄多年的功力,和地下那些血族的能量一起渡给了这个年轻人。
脚下血族的墓地和他的身上,都隐隐现出了白色的迷雾,像是在炙热铁板上滴落的水蒸气一样,就连艾文娜和17号也不例外——所有这些人都处于同样的空间之内,谁也逃离不开这地方了。
老者明白,为了自己能够脱困,他正在与那种黑煞之力抗争,需要庞大的能量为他所用。而且一旦失败了,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可怕后果,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保留,务必要拼尽全力。
强大的能量脉冲源源不断,通过老者的残躯流向未知的空间。
“给我封。”一声爆喝。
诸葛云的灵力,像一张打开的大网,在疯狂吸收黑煞能量的时候,精准而严实地封堵了外界能量的涌入,终于成功关闭了伊戈斯的黑煞之力通道。
“哈哈哈……唔——这感觉,很舒服。”
诸葛云开始狂笑着,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猎猎飘舞,一股巨大的灵力让其浑身都在震颤,毫无疑问,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看着老者身上逐渐消失的黑色斑点——他清楚的知道,黑煞之力在慢慢变小,被禁锢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此刻诸葛云的身上却生出明亮的蓝色光辉。
脸庞变得更加圆润、晶莹剔透,皮肤也更加细腻,像是透明的水晶一样,骨骼和血管脉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终于,他如愿以偿的升到了4级灵力域!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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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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