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房间不少,很多房间的布局都几乎一致。
虽然是招揽皮肉生意的风月场所,但对于房间的布局还是非常讲究的。为了体现“顾客至上”的理念,房间大多布置得舒心满意。当然,为了突出一些人的地位,比如花魁比如行首,房间的布局会有各自不同的风格,往往跟房间主人的气质和喜好相符。
毕竟,能够经常流连于不同女子闺房的人非富则贵。为了留住这些客人,千篇一律固然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不太讨喜。专一之人一般不会流连于风月场所,也不会想着从一而终的话本故事来。
百花楼的一处房间正中放有一副锦缎屏风,屏风上绣有锦绣山河图,乃是仙云飞星针法所绣。别的不说,光是仙云飞星这绝世针法便可管中窥豹,知晓这屏风价值不菲。只是这一道屏风便能判断出房间主人的地位不低。
虽是正午时光,但密闭的房间里光线并不明亮,相反却有一层昏黄阴暗的感觉。百花楼每个房间的采光效果特别好,但此时近乎昏暗的房间竟显得有些诡异。到底是谁做的,居然会人为造出一副昏暗的样子。
房间虽然昏暗,但并不阴森,也不会给人阴冷的感觉,反倒是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屏风半透明,虽不能一眼望穿,但隐隐约约能看到屏风后的影子。这种似透非透的屏风营造了一种神秘但又不是完全隔绝的朦胧之感,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
只是一眼便能看出屏风后站立着一个人,只看影子便知道是个女子。
确实是个女子,看不清面貌。倒不是房间太过阴暗,而是女子一身黑衣,整个脸几乎都是在蒙面方巾之下,只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仿佛能装进整个世界。
屏风后的是一名黑衣蒙面女子,手持宝剑。宝剑二尺来长,显得十分短小精悍,确实是女子的佩剑。
这人是谁?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身着夜行衣潜伏在了百花楼的一处房间之中。
如果君不器在这里,他会发现眼前的黑衣蒙面女子竟也是熟人。这不是昨晚他在济河畔小树林见到的神秘女子还能是谁。
君不器的判断没有错。神秘女子是个修行高手,居然真的隐匿在百花楼之中。房间的昏暗的布置确实属于她的杰作。就是这一手昏暗时光的手段,便能判断出他的修为不低,没个结丹以上的修为根本无法操作。
只是这么高的高手守在这里,难道真有什么重宝出世或者值得他出手的地方?难道真的只是元婴大圆满的老怪在游历红尘,等待化神的时机和机缘?
“居然死了?不愧是血影楼的顶级杀手!果然够狠!不愧是一代枭雄!只是可惜了,后续很多剧本都用不上了。”黑衣蒙面女子突然喃喃嘀咕道,“这小子倒是不错!只是一个练气境界的小修士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练气九层?”
也不知道黑衣蒙面女子究竟在说谁,不过,房间里原本站立随时准备出手的她突然放松下来,随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看戏的表情。她顺手将佩剑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将一盘瓜果拉到自己面前,拈起一个干果正想往嘴里塞东西,发现自己蒙面的事实后又无奈放弃,显得极为可惜。
“只是这道隐晦的气息为何还在?似乎……”黑衣蒙面女子面露疑惑,没想到她竟然也能感受到君不器等人感受到的那股隐晦而强大的气息。
“君家小子!看你怎么解决这个困境。这两仪阵法可不会坚持太久吧。若是你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我就认可你,给你一个位置又何妨?”黑衣女子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道。
百花楼密道之中,那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久久不愿离去。仿佛一定要测算个精准的结果,然后找到它想要的东西。
神秘女子虽然不在当场,但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想想也是,若是女子真是寻求机缘的元婴老怪,那神识之强大即便隔上几座山都能探知入微。何况她身在百花楼之中,地道下密室君不器处离她的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
君不器确实在苦苦支撑。他已经顾不上绿鹰涂小虎自杀身亡带给他的震撼和莫名同情的思绪。他用尽自己的全力极力维持真力输送,甚至调用了太多的神魂之力。
果然不愧为类两仪大阵,或者说黑衣蒙面女子口中的两仪大阵,不凡之处太过明显。君不器只是练气境界的修士,他居然能够撑这么长的时间也足以自傲了。这也是维持两仪大阵的能量消耗非常小基本上可以实现自给自足的原因。否则的话,就算君不器乃是练气十六层的修士也不可能支撑下来。
君不器的压力非常大,他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心态好,心弦才没有崩得太紧。饶是如此,他的真力也近乎掏空。也是他底子厚实,才坚持到了如今。现在他也顾不得是否有暴露风险了,全力运转乾坤造化决,以此为基础不断的吸纳空气中的灵气。
其实君不器的压力不需要这么大,但有道娴雅和有道亦可真是太不靠谱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声招呼都没打,甚至连个准信都没有,突然变撤走了。压力一下子便全压在了君不器头上。
君不器也是个狠人。在见识了绿鹰涂小虎自杀的神仙操作,他君不器还是有所触动的,至少不能比一个冷血杀手差太多。自己的前世乃是大罗仙君,也是有自己的脸面和尊严的,虽然不至于像愚蠢的涂小虎一样做些傻事,但咬牙坚持下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君不器全力乾坤造化决,虽累得近乎虚脱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只是乾坤造化决现在也只是在黄级功法阶段,就算全力运转也未必能够满足需求,要是天级甚至更高级别君不器也不会如此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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