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沈默将目光从沈天豪夫妇身上转移到别处,心境忽然平复了下来。
而他所说的话,则是在众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人族危亡?”
“事态有如此严重?”
“这小子,该不会在哗众取宠吧?”
“……”
城墙上,众人纷纷震惊的望着沈默,就连叶子卿,都不由多看了沈默一样。
虽然因为诅咒沈默的事情,他对眼前的年轻人印象很不好。
可此刻谈及人族生死存亡这几个字眼,她禁不住内心好奇。
沈天豪脸上笑容不减,好奇道:“小子,你倒是说说,好端端的,人族怎么就要灭亡了?”
沈默平淡道:“我们在来的路上,曾路遇两个异族半神,根据两人交谈的讯息,此次异族人不光为了夺取秘境,也为了灭掉聚集在此地所有的人族宗师,从而荡平北疆。
自古以来,北疆便是人族御敌于外的重中之重,一旦北疆精锐损失殆尽,异族的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捣另一个世界。
届时,战乱便会遍布人间界,种族危亡,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罢了。”
“有点意思。”
沈天豪接着笑问;“你知道我人族在此地聚集了多少宗师?”
“不知!”
沈默轻轻摇头,旋即淡淡道:“但我知道,异族人在此地聚集了多少半神。”
“哦?”
听到这里,沈天豪眼中多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光彩。
“说来听听。”
“如今所到的有八十余人,还有一部分朝此处赶来,保守估计也要百位半神。”沈默慢条斯理说道。
他话音未落,城墙上,一排高手已是面色微变。
就连沈天豪脸上的笑意,都凝固了几分,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穆纸鸢。
穆纸鸢接触到这目光中的询问之意,同样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此处,众人即便不想相信,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沈天豪顿了片刻,旋即哑然失笑起来。
“看来,异族已经做好了撕毁宗师之约的打算。”
叶子卿面色平淡,“要战,那便战吧,战出个结果也好。
沈天豪,你十年前就答应我,等我二人入了宗师,便回去看看默儿。
如今已经十八年过去,你我也成了宗师,可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沈天豪听罢,先前的睥睨和玩味荡然无存,止不住的挠头干笑。
“老……老婆,这不是正赶上秘境的事情嘛,等此间事了,我一定满足你看儿子的愿望。
别说你,就连我也要想死那臭小子了,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娃,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有没有他老爸当年的英俊潇洒。”
叶子卿习惯性的撇了撇嘴,“要是长相随你,这儿子不要也罢。”
“我……”
沈天豪瞬间吃瘪,瞪大眼睛望着偷笑的四下众人。
“笑什么?都严肃点。”
说着话,沈天豪又望向前方的沈默,大手一挥道:“我也不奢望那小子能有我帅,只要不比这小子差就行了。”
沈默干笑不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只是觉得,沈天豪夫妇,还是他记忆中那对喜欢拌嘴的父母,变化不大。
叶子卿还是当年那般风华绝代,倒是沈天豪,多了几分中年男子的成熟与沧桑。
深吸了口气,沈默强行掐断了思绪,接着道:“消息,我已经带到了,诸位前辈如何应对,晚辈就不多打探了。
如果可以的话,劳烦引荐一下紫月宗师,晚辈与她有些事情要说。”
沈默说着,再度抬头看向沈天豪。
沈天豪没开口,角落里便响起一道略有些虚弱的女声。
“我便是紫月,找我何事?”
沈默豁然回头看去,便看到角落里走出一个约莫三十岁年纪的女子。
女子容貌倾城,脸色带着些许苍白,显然重伤未愈。
那浑身清冷的气息,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沈默沉默了一下,便笑道:“紫月宗师你好,我乃是红衣的挚交好友,听闻您此番为徒弟寻药受了伤,打算送给您一些小小的礼物,算是晚辈一片心意。”
“红衣的朋友?”
紫月望向沈默,眸光闪了闪,淡淡道:“心领了,但我对俗世之物,没有兴趣。”
沈默不由分说拿出一个锦盒递到紫月跟前,淡笑道:“宗师超凡脱俗,寻常之物不能入眼,可您的命,总还重要吧?
如今大战将起,人族积弱,望紫月宗师多珍重。”
说完话,沈默随手将锦盒留下,转头笑呵呵的朝城下走去。
“对了。”
在即将走下城墙时,沈默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沈天豪夫妇,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沈家大老爷沈天意已经恢复双腿,如今就在北疆境内游荡,倘若你们想知道关于你们儿子的消息,不妨找他问问,我想,他会为你们解答一切的。”
说完这话,沈默头也不回,快步下了城楼。
在走到城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那通红的眼眶,瞬间激荡起一层水雾。
他不得不走,怕自己继续留下来,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师尊,师公,徒儿去看看他。”
穆纸鸢丢下一句,急忙朝城下追了出去。
“纸鸢!”
她走出没几步,后方便传来叶子卿的声音。
“纸鸢,你是我的徒儿,也答应过我,会给默儿一个机会,师父希望你见到默儿之前,先不要轻易接受别人。”
“哎呀。”
穆纸鸢脸色一急,慌忙解释道:“我和沈……萧默没有那种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说着话,她不再解释太多,匆匆忙忙追下了城楼。
穆纸鸢走后,叶子卿眉梢多了一抹忧色,抬头瞥了一眼沈天豪。
“你怎么看?”
沈天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能怎么看?我早就告诉过你,强扭的瓜不甜,你非要擅自做主默儿的事情。
如今默儿音讯全无,就像这小子说的,可能生死未卜,就算还活着,当年那一次在林家经脉受创,也不知恢复了没有。
能找到他,已经是你我的万幸,至于他的婚事,我们还是甭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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