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阵里终于飞出来一个活人,黑鹰身后的灭蒙猛的一扇,彻底的把那只讨厌的鬼物扇成了星星点点燃烧成灰烬的碎屑洋洋洒洒的飘荡在两个人之间。
看着阵法里飞出来的人身上明显的灵力标记的波动,黑鹰知道自己要找的正主到了,“这个人可要活着带回去”黑鹰舔了舔唇,感觉又一大功劳在向自己招手了。
黑鹰眯眼细看,眼前这个人除了穿了一身人类常见的制式的衣裳,倒没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甚至平凡的脸上还有一股遮盖不住的油腻气质,但是这股油腻气质的表象之下,又盘踞着一道罪恶盈天的萧瑟肃杀的愤懑不甘和对一切仿佛都要打碎毁灭的暗敛清寂的气质来,给人一种两种气质绝然不同的格格不入的颠倒之感来。
黑鹰看着正主踏幡而来,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再看着他身上暗淡的还沾有点点血迹的衣服还有那柄被敲裂的幡,眼中不屑的神色更浓了,心下暗道:“看来主公那一下虽然没把它弄死,看来也起码是个半残了。”顶点小说
千云生看着队长飞出去以后气息反而比在阵法里面更为萎靡,转念一想就明白搞不好队长现在是在示敌以弱,恐怕正想着怎么从黑鹰身上把储物袋弄出来呢。
队长飞出来以后也不说话,身上窜出一股飘渺的鬼焰升腾起来。这股鬼焰在巨大的灭蒙虚影下显得极小,仿佛就犹如一撮极细的火苗面对着一尊巨大的神像。
大家都是明白人,黑鹰既然追踪到此把大阵打的残破不堪,说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队长一飞出来,就闭目肃然,身上鬼影渺渺,虽然看的比虚影小了无数倍,但也凝实了无数倍。
“哼!装神弄鬼”,黑鹰最不喜这些让兽都不舒服的阴冷手段,指挥着灭蒙挥出无数狂风,每道狂风都打着卷儿一般往队长周身刮去。
一道鬼焰罩住队长,也不去管这些被黑鹰召唤出来的试探人的手段,烟气如丝如雾,就如一艘小船一般在狂风中勉力挣扎。但不管狂风掀起多高的滔天巨浪,小船依然在里面飘飘荡荡,仿佛再大的狂风也不能将这一缕黑焰吹散。
顶在队长前面分散压力的是那柄摄魂幡,这会整个幡面都被狂风吹的倒卷在幡杆之上,没有幡面吸引目光以后,丑陋的杆疤和木结都露了出来,就仿佛一根幽黑的烧火棍一般。
狂风不知刮了多久,队长手上一直在翻滚的无数的玄奥指法嘎然而止,口中的默默念诵也停了下来。队长抬起脸来,整个脸上已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贴在脸上,状若枯骨,闭上的眼睛忽的睁开,两点红芒辍在已没有黑仁的白眼珠里,显得分外的诡异可怖。
队长的两个红芒盯着黑鹰把他盯着发毛,接着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的艰难的颤抖的往黑鹰身上一指。
“嗡”的一声,本来刚才还场面大优的黑鹰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尸山血海一般。
他先是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觉得无数的光芒在自己的身边炸裂然后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然后再扑通一声,自己剩下的不多的身体又掉进了一个硫磺与血液和腐蚀的臭味与滚烫的岩浆般的血红色的池子里。
刚一掉进池子,他仿佛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烫的根本忍受不住的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的惨叫一声,然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顾不得因为拼命挣扎导致白骨上掉落的更多烂肉,猛的一窜跳出池子又扑通一声掉进另一个池子里。
这个池子里全是黑的阴冷的缓缓如粘液般的黑水,黑水上面漂浮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挂着冰渣的骨头和碎肉,黑鹰扑通一声掉了进去,然后比刚才更大的更惨的甚至更快的都顾不上被冻掉了一只脚的又窜了出来。
化形大妖一般除了一些特殊本命天赋的,往往灵魂都比人类偏弱,所以队长一飞出来根本不跟他当面硬碰,而是利用鬼修神出鬼没的手段,直接往灵魂上攻击。
趁着黑鹰突然的呆滞下来,身后的虚影也保持不住的淡了下去。队长也顾不得这一下自己的内伤又裂开了许多,连忙驾着黑幡冲到黑鹰的身边。
其实他心下明白,这种诡异的手段只是暂时能把他困住,而且只能用一次,下一次有了防备再想让他中招就难了。所以队长乘着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捏着一柄黑黝黝的小刀往黑鹰的脖子上抹去,另外一只手就往他怀里摸去。
显然这战术是他飞出来时就早就思量好的,毕竟他内伤还是很重,所以不能久战。
但是因为妖兽往往身躯强悍,他怕这一刀不能奏效,所以准备双管齐下,不管哪一边能奏效都好。
突然“兹”的一声传进耳朵里,队长心道不好,赶紧收手。
甚至在阵法里紧张的盯着战局的千云生远远的看过来,就是一道黄光一冒。“啊”的一声,队长捏着黝黑小刀的一只手就被黑鹰绕身的一道黄芒割了下来。
被这道自动护主的天赋法术一激,黑鹰也从那种诡异的充满了痛苦和让灵魂都觉得战栗的灵魂攻击中醒了过来。
眼看着功亏一篑,千云生一扶额头。
这道诡异的黄芒他在坊市里时其实见过,当时把坊市里的云水涛光阵凝聚的朵朵白云都打的节节后退,显然是极厉害的一道天赋,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动护主的能力,让队长也被这道黄芒所伤,竟然还断了一只手!
不提黑鹰在外面清醒过来以后如何大怒,就是阵法里面,几个人也一阵死寂。一阵绝望孤寂的滋味爬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就仿佛自己拼尽了全力,却依然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不知是谁第一个幽幽唱起,接着阵法里所有人都唱了起来:
今日已埋骨兮,莫以我为伤。
空余流水兮,带我回乡。
白云悠悠兮,路远山长。
魂之何处兮,虽九死而不忘。
“咚”的一声,外面的黑鹰终于现出了野兽狂暴的一面,大概是自己刚刚已经占了绝大的优势下,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让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所以下手更加的狂暴和酷烈。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那种疼痛的让他的灵魂到现在还无比的战栗的感觉到现在还无法消散。要不是还有一丝对于主公的恐惧,恐怕都不会让对面这个讨厌的人还有机会被活着砸进阵法里面。
“轰”的一声,已经残破的大阵又一次颤抖,这次一黑鹰连灭蒙的虚影都懒得召出了,自己变出本体的就猛的砸在大阵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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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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