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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般若,诸法

“富国强兵,振兴中华,好,很好!”

柯镇恶显然对新的国号十分满意,不由大笑起来。

柯崇云自然无法理解柯镇恶在八百年前听到故国称号的喜悦,但见他满意,便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时,房门被推开,冯蘅与李莫愁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笑道:“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是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都不觉得饿么?”

柯崇云边伸手去接母亲手中的托盘,边答道:“正说起国号,爹很满意。”

“好没眼色,娘手上这个是你爹的,你的在后面!”冯蘅笑着身子一转,将托盘移开,又道“我早说这个可以的,你爹成天华夏华夏的,若不是西夏已经将这个夏字占了,便直接叫华夏也是可以的,总比大元、大明来得好!”

柯镇恶去寻李莫愁的这几日,冯蘅跟随儿子来了开封。她说自己是女流之身,所以没有出面与百官一起商议国事,不过每天朝议的结果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柯崇云接过李莫愁手上的托盘,端到桌上,笑道:“在军营呆了一天,真是饿了。”

冯蘅摇了摇头,把自己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冲柯镇恶道:“也不学学你儿子,还要我伺候你吃饭啊!”

柯镇恶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赶紧一起吃吧!”

等吃完饭,柯崇云与李莫愁便一同离开。

柯镇恶心情振奋,趁冯蘅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取过炭笔纸张,开始快速的书写起来。

中国早有用木炭作画书写的历史,柯镇恶建立七侠派之后,便尝试将木炭混合粘土做成笔芯,用两片木条粘合在一起,做成了炭笔,这种笔的制作不比毛笔复杂,写小字特别方便,也不会将墨汁滴得到处都是,很适合开蒙得小孩子书写。

柯镇恶自己也更喜欢用硬笔写字。此时他笔走龙蛇,等冯蘅收拾完返回时,已经写了满满两页纸近千字。

冯蘅取过纸张,见第一页纸上写道:“

中华血脉远远流传,经历夏商周三朝,春秋战过乱世,复归秦朝一统,随后两汉相继,三国鼎立,由晋朝一统,南北朝乱世,隋唐之后,五代十国,赵宋建立,至今数千年。

数千年时光华夏苗裔遍布天下,凡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之人皆为华夏苗裔,奈何时过境迁,分散各地,移风易俗分裂成了无数民族,虽文化风俗不同,却都是华夏后裔,应当平等相处,不论贵贱。

上古之时,华夏儿女并无高下之分,大家共同劳动,选择聪明强壮的人担任领导者,带领大家在莽荒中开拓生存,逐渐有了分工,产生了私有观念。

生产资料私有制的观念……

……

冯蘅对于柯镇恶这种白话一般的文章早已见怪不怪,不过随着阅读,对其中所说的生产资料、生产关系、阶级、剥削、封建等论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等两页纸读完,迫不急的又看向了柯镇恶面前的第三页纸。

此时第三页纸上已经写了一半。

柯镇恶的笔尖停留在“本宪法以法律的形式确认了中华各族百姓奋斗的成果,规定了国家的根本制度和根本任务,是国家的根本法,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力。”一段上面,并没有继续往后面写。

冯蘅本想催促,但见他面容舒展,呼吸绵长,似有似无,竟是直接入定了。

入定是这些年柯镇恶经常做的一件事。

冯蘅与他朝夕相处,知他这个时候五感是断绝的,除非有大危机降临,否则很难被唤醒,所以便没在出声,只搬了凳子端坐在他前面,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又将柯镇恶所写的两页半千余字的宪法序言反复诵读,揣摩那些未曾见过的词句中的深意。

不错,柯镇恶此时正在书写的文章正是宪法。

他既然说要提儿子厘定律法,这第一重要的自然便是宪法。

柯镇恶并没有凭空编写一步法律的本事,所能依赖的只有前世读过的法律条文。

不过他是转业进入的刑侦序列,对于刑法、诉讼法、治安法等刑事相关的法律很熟,行业相关的规范性法规也有学习,穿越前刚刚颁布的民法典,他只翻过目录,至于宪法,只能说读过。

若是放到十年前,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回忆起这部律法条文的,但是眼下却是可以。

这自然还是与龙象般若功有关。

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前面十二层被柯镇恶又分成三个境界,分别是大力境、练气境和般若境。

般若在梵语中指的是如实认知一切事物和万物本源的智慧。

柯镇恶此时的精神修为已经圆满,已经能够体会到这个境界的神妙之处。

其中最让他惊喜的一种运用便是对潜意识深处的记忆进行挖掘。

人的大脑是十分神奇的,有时候你觉得你早已忘记的事物,或者只是无意间扫过一眼的东西,其实在潜意识中却已经烙印进了大脑。

或许这些纷乱的记忆永远也不会被想起,但是在某些时候,通过某些特定的手段,又能够突然回忆起来。

而般若境的柯镇恶便可以在最深层次的入定中,如翻阅相册一般,将那些尘封的记忆揭开,就如他当年在六欲天魔大阵的幻境中,可以把前世的记忆当作图片翻阅一般。

因此只要是看过的东西,柯镇恶便能够通过入定回忆出来,万幸的是,宪法他虽然只看过一遍,但终归看过。

刚才提笔,他写的只是序言,当然,近代史部分自然绝口不提,以历史朝代代替,最后强调一下宪法的地位。

接下来的具体条文他还要从潜意识里面去翻阅,然后再酌情抄录下来。

入定约莫半个时辰,柯镇恶终于再次动笔。

冯蘅见状顿时精神一震。

只见柯镇恶重新取过一张白纸,提笔写道:“

第一章总纲

第一条中华是皇帝领导的、以农工士商为基础的百姓专政国家。皇帝是百姓的一员,官员是从百姓中选出的管理者,受百姓监督……

……

柯镇恶的书写速度极快,静夜的屋中,只能听到连绵不断的沙沙声,以及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滋滋声。

冯蘅看着一张张被写满的纸,心中思绪翻腾,饶是以她的聪慧,一时间也无法完全理解柯镇恶为什么会写出这么一套匪夷所思的律法来。

非是柯镇恶的行文有多么晦涩。

恰恰相反,柯镇恶的行文十分直白,白到任何一个识字的人都能明白这些文字代表的意思,就算是不识字的人,只要听人念上一遍,也能清楚明白。

而正是这种直白的文字里,所显露的理念,让冯蘅震惊。

冯蘅知道自己的丈夫常说侠义精神,常讲为国为民,却不知他竟将百姓的地位放得如此高。

百姓是国家的主人、百姓可以任命和罢免官员,百姓甚至还可以直接否决皇帝的政令。

这些都是明确写在这套律法当中的,其中最直白的便是,在第三章国家机构中,排在最前面的竟不是皇帝,而是御史台,皇帝只排在第二位。

而所谓的御史台并不是冯蘅熟知的御史台,而是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权力机构。因为御使不是由皇帝和大臣任免,而是由百姓自己选举出来的。

这其实就是将后世的代表大会改了一个名字照搬了过来,只做了很少的修改,这对柯镇恶而言毫无难度,毫无违和,但对身处这个时代的人而言,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不过金朝的覆灭,本来就是明教这群大逆不道的人干出来的事情,若是上马这样一套律法,反对声音也未必有那么大。

这也是冯蘅惊讶的第二个方面。

因为这一套律法中所体现的政治智慧十分高明,以冯蘅对自己相公的了解,他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政治智慧的。

因为这一套法律从体系上实在太完备了,将国家的职能,官府、军队的职能、百姓的权利义务解释得十分透彻。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皇帝的权力被极大的限制了。

这让冯蘅有些怀疑,柯镇恶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的亲爹。

就没见过这样坑儿子的。

冯蘅摇了摇头,把这种质疑自己的奇怪念头甩出脑海,复又看向自己的相公。

柯镇恶化了近两个时辰将这篇律法的初稿写完,又通读了一遍,查漏补缺,忽然看到自己的妻子又是摇头又是捂脸。

成亲二十多年,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妻子露出这么小女儿的举动了。

柯镇恶忽然笑着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家相公的才华折服了!”

冯蘅翻了个白眼:“不是折服,我看你是想要把你儿子的前途给折断!”

柯镇恶拍了拍写下的厚厚一叠白纸,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自秦汉以来,天下鲜有三百年的王朝,这天下本就应该是天下人的天下,并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如果有一天,天下的百姓都说姓柯的不配当皇帝了,那这皇位就让出去,就算不让,那也是不行的。”

冯蘅不满道:“这就是你这么写的原因?如果皇室没有人能够得到御史台认可,就不要皇帝?”

柯镇恶点头道:“其实我是想写皇帝最多当十年,之后必须传位,不过要是这样写,恐怕姓柯的不够选,到头来还是要传给外人。”

冯蘅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也正色起来,道:“其实你所写的这套宪法,是很好的,这皇帝之外的四大机构也是这几天虫虫与大臣定下的,只是你把皇帝的权力分给了御史台,看起来事给百姓权力,实际上,百姓很难行使,最后恐怕还是会被百官攫取。”

柯镇恶道:“写是一定要写的,暂时不能发挥作用,那就慢慢来,花上几十年,让这颗种子在百姓心里发芽,最终终究会开花结果的。”

“等开花结果了,你柯家的后代差不多都得变成花肥!”冯蘅又瞪了柯镇恶一眼:“天下广大,尤其是你前几日画得那版图,南北东西至少万里,每年开一次御史台大会,这些御使在路上能给你死光了,又不全都是武林高手!”

柯镇恶道:“可以派遣官差护送嘛,这路也可以修一修,更加利于商业,现在咱们只有六省之地,趁现在开始着手,等以后地盘大了,打到哪修到哪。”

冯蘅道:“劳民伤财,学隋炀帝么,不怕天下皆反?”

柯镇恶道:“慢慢来就好,修路也是要给工钱的,又不是白干,增加就业机会的,修好了之后,商贸发展,光是过路税,十几年也就赚回来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让大家明白,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又有钱拿,百姓又怎么会反对。”

冯蘅道:“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百姓虽能得利,但士绅的地位反而会受到影响。百姓到底蒙昧,容易被士大夫们蛊惑,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柯镇恶道:“所以教育乃是立国之后的头等大事,十年内完成全国扫盲,至少让每一户人家里都有一个识字的。”

冯蘅虽然聪慧,但到底少了柯镇恶千年的见识,她能想到的问题,柯镇恶都能从后世找到相应的办法。虽然这些方法太过似是而非,她根本难以想象,自然说不过他,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服。

其他不论,单是想到儿子幸苦打下的江山,会被一群普通人指手画脚,她便浑身不舒服。

但这套律法中的很多东西,又的确十分高明,隐隐能够解决自古以来朝堂的诸多问题,越是细品越能发现其中的意义。

柯镇恶耳朵微微一动,街上传来梆子声,竟已经到了四更天了,便不再跟妻子讨论,笑道:“好了,我也只是把我能够想道的东西写下来,又非是要一定施行,用这宪法中的观点来说,还是要天下百姓决议才行,你若实在觉得不好,便改一改,时间不早,还是早些休息吧。”

冯蘅道:“你先去睡吧,我再想想!”

柯镇恶笑了笑,妻子修练内功多年,功力深厚不下于一流高手,偶尔熬夜也没什么影响,相反若是念头不通达,在床上翻来覆去,反而会损伤精神,于是便不再催她,自顾上床睡觉。

他的精神境界虽达到般若境,但功力终究未曾圆满,每一次进入潜意识深处,身体还是有些负担的。

睡了两个多时辰,柯镇恶便醒了过来,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

此时,冯蘅正坐在案前,双眼轻合,右手的食指轻轻在案上的纸张上敲打,显然并非入定休息,而是在用心推敲。

柯镇恶见状微微摇头,轻轻下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约莫两刻钟,又返回房中,手中端着一碗甜粥。

冯蘅正提笔伏案疾书,抬头看到他从外面进来,不由很是意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柯镇恶道:“出去没一会儿,见你想得入神,便没打扰,你先别些了,一晚没睡,先喝口粥,然后休息一会儿。”

冯蘅接过粥碗,温度正好,几口喝完,又把碗递回去,道:“马上就好!”

柯镇恶将碗放到一边,笑着整理桌上散乱的纸张,心眼扫过,自己所写的那些纸上,又多了不少涂改。

柯镇恶的字本来就龙飞凤舞,不甚美观,被冯蘅圈圈点点,有的地方不变删除,她便直接划了,在行间用簪花小楷重些了一遍。

许是需要改动的地方太多,所以到了后面,她便不改了,直接换了纸张,从头重新书写。

与柯镇恶的白话不同,冯蘅的语言更加简练,文辞也更加符合这个时代文人的阅读习惯。

原本一百四十条条文,一万五千余字,经她重写之后变成了一百零八条,不到八千字。

柯镇恶阅读妻子所写条文,发现大意与自己所写似乎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只是更加简练,最大的区别只是把国家机构中,“皇帝”一节提到了前面。

这在柯镇恶看来其实无伤大雅,然而事实上,这一改在政治上区别是十分明显的。

柯镇恶的政治智慧显然不如妻子,他写的宪法都是照抄记忆,只在一些名词上做了修改,而冯蘅的修改则在根本上确立了皇权的崇高地位,御史台虽然还是按照柯镇恶所写,从民间选举,但却成了皇帝制衡军政两院的手段。

这一点柯镇恶并非看不出来,但他相信妻子的改动,或许比自己的更加稳妥一些。

看着妻子认真书写的模样,柯镇恶不由有些出神。

冯蘅今年已经四十出头,虽然内功有成,驻颜有术,皮肤仍如少女般精致,但鬓间却已经多了三两根白发。

柯镇恶不由捋了捋自己黑亮的头发,不由想起当初幻境中,自己抱着弥留之际的妻子的画面,那时他已经满头白发,而自己头顶却仍是一片乌黑。

他微微摇头,暗道:“白头偕老可不能只有你白头啊!”

随即右手在额前挑出几根头发,轻轻一缕,这几根头发便眼见着失去了光泽,显出焦黄只态。

这时冯蘅终于停笔,仰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即转头看向柯镇恶。

柯镇恶笑道:“写完啦?”

冯蘅道:“真不知你是如何想出这么多条款的,我已经尽量精简,仍有七八千字。”

柯镇恶道:“我都快六十了,人老了,罗嗦一些也是正常!”

冯蘅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最后一章,既然写了首都、国旗、国徽、国歌四项,怎么全都空着?”

柯镇恶道:“这些都是国家的象征,自然要在宪法里体现,只不过我不善于音律绘画,而首都还是留给儿子与大臣们去决定吧!”

冯蘅闻言忽然发笑,道:“不善作画倒是真的,但音律,我看你是懂得很呢!”

柯镇恶被调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别说了,既然已经写好,便赶紧休息一会儿吧,天都亮了!”

冯蘅本来不觉得困,听他这么一说,便困了,揉了揉眉心,起身往床边走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中午。

柯镇恶没有出门,在案前继续书写。

宪法之后便是他最熟悉的刑法和刑事诉讼法。

这两部法律因为前世的职业原因,即便不进入潜意识,柯镇恶也能默写出大概来。

只是时代不同,犯罪的形式和量刑也有不同,诸如刑法、民法这类具体的法律比起宪法来,需要修改的地方就更多。

所以柯镇恶并未进入潜意识,而是根据记忆列好大纲,随即将自己记得的,认为能用在这个时代的条目,按照大纲一一填充进去,相比于宪法,刑法的书写相对就琐碎得多了。

大约只写了万余字,柯镇恶便停下了笔,心道:“余下的,便交给儿子任命的大理寺卿慢慢补充吧!”

稍微缓了口气,他又开始写诉讼法。

诉讼法分为刑事、民事、行政三类,后两者柯镇恶不熟,但前者却很清楚。诉讼法属于程序法,这就涉及到相关职能部门的分工和协作。

所以在撰写之前,他需要把新朝的司法框架搭建起来。

之前跟儿子沟通时,他便说要替儿子完善司法框架,眼下正好解这个机会把架构方案厘定下来。

柯镇恶刚写到一半,冯蘅从床上起身。

柯镇恶一边写一边问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冯蘅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边走边道:“都中午了,再睡岂不是成猪仔了,你又在写什么?”

说罢拿起一张画着框架的图纸。

冯蘅一眼便看出图上所画的意思,惊讶道:“这是三法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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