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像一根闷棍子直直地对着方志强当头打来,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方志强一下子流出泪来。父亲佝偻的背影就那么在他目前一步步转身离开,走进电梯。那一下子方志强真的觉得,像是一场比永远还要漫长的别离。他知道父亲是不可能去原谅去接受他的做法,一向那么倔强古板的父亲,能够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和退让了,等于是已经为了自己,放弃了他一贯坚持的等同于原则和信仰的那些东西。他也只能是做到这样了,而这样其实也等于是自己做的事情,逼着父亲这样一直退让到这个份上,他的心里又何尝愿意。
方志强心里十分清楚,父亲这一次离开,是不可能再回到上海来了,除非是到他老到不能自理,被自己硬接过来,或者是自己回去老家,否则是不可能见到父亲了。甚至于他回家也有可能被父亲赶出来。他知道父亲脾气的,父亲做的出来这种事情。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责怪父亲,因为比起父亲为他承受的所有痛苦、为他放弃的那些,他面临的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他也不可能去挽留父亲,就像他不可能去找回李潇潇,留着他们去继续一天天面对自己的错误,那太残忍了。
方志强真的是一路流着泪把父亲送到车站。父亲一路上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有方志强在叮嘱着小伟,路上照顾好父亲,回家之后也是一样,不管有什么的事情,立刻给自己打电话。小伟也知道爷俩之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也看出来他们都有太多的不得已,所以也都认真地答应着。
“爸……”检票的提醒广播已经一遍遍响起,父亲和小伟终于还是要离开了,方志强看着父亲,悲伤地叫了一声,而父亲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好像并没有听到。但是方志强却看见,在他转过头的刹那,两行泪无声地划过,只是被他飞快地擦去了。随即他拎起一个包,跟着小伟两个挤进拥挤的人潮。方志强慌忙拎起剩下的东西,那都是他给父亲买的营养品,一直送他们送到检票口,直到再也没有办法进去了。他呆呆地站在检票口,觉得心里无比沉重,才发现手上也是他给父亲买的东西,还提在手上,然后赶紧跳起来大喊着:“爸!小伟!这里还有东西!”
小伟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要回来拿,然而父亲却拽了他一把,大概是不让他回来。于是小伟只能是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跟着父亲匆匆往前走去。方志强急了,这都是他买给父亲的东西,父亲身体不好,回到家去也还是要补养的。他不顾一切地往检票口冲,想要给父亲送进去,却被检票员硬拦了下来。
“你的票呢?没有票不能进去。”检票员板着脸非常严肃地说着。方志强听着广播列车进站的信息,急得大叫:“求求你们,帮帮忙,让我进去一下,我给我爸把东西送进去!”
“不行,没有票谁也不能进去!”检票员丝毫不留情面,眼看着方志强疯了一样往里冲,他是拦不住,旁边几个保安赶紧过来,硬生生几个人一起按住了方志强,把他拖到一边去了。
“爸!爸!”方志强绝望地呼喊着,然而那声音在挤挤攘攘的人群里头,很快地被淹没,根本听不见了。他只能隔着检票口,远远地看着父亲和小伟的身影终于渐渐地消失,直到最终消失不见。而方志强满身的力气,也被彻底的抽离。几个保安松开手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一个大男人,抱着那满满一大袋子的东西,哭得像是丢了家再也回不去的小孩。很多人从他旁边路过,匆匆忙忙地赶车,或者是好奇地在旁边围观,没有人知道,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的男人,的的确确是刚刚失去了他最重要的,几乎是所有的一切。m.
方志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火车站的,等到他疲惫而麻木地出了车站,上了自己的车,听到手机响,是小伟发来的信息:“强哥,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舅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舅他真的挺难受的,一直跟丢了魂一样,其实他比谁都牵挂你。你等过段时间,等事情消停一下,回来家一趟,好好跟他说说,毕竟父子也就是这一世的缘分,我舅年纪又这么大了,以后还能见几面呢?”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方志强的视线又模糊了,他何尝不能想到,父亲呆坐着伤心的样子,只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方志强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因为本身父亲的票就比较晚,火车站到医院也很远,再加上方志强的心情也十分的低落,所以也是茫然徘徊了很久才回来。
亚欣开门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小宇说……”结果话还没开口,看到他的神情,就愣住了。
“亚欣,我爸他走了……回去老家去了……”方志强低声地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伤心够了,作为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眼泪可以再去流了,可是看到亚欣的那一刹那,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悲伤和脆弱。毕竟一直以来,在他最难过最低落的时候,亚欣总是能够在他身边安慰着他,陪伴着他。见到亚欣的时候,他本能地就会觉得安全,就会释放出自己真实的心绪。
而且他也真的是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的伤心,真的想好好的释放出来。
亚欣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愣了一下才问道:“是不是跟我和小宇有关?他知道了我回来了,也知道了你在帮我和小宇,所以……”
“别问那么多了,不是你和小宇的问题……很多很复杂的情况……亚欣,潇潇走了,我爸走了,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孤家寡人,上海那么大,我好不容易,奋斗了那么久,忍受了那么多的辛苦,好不容易在这座城市扎住根站住脚,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却失去了一切。如今我连个家都没有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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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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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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