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小鸣的面相,我并没有直接道出来。
进了盛世南苑的大楼,我发现这里面的布局处处都带着浓厚的风水气息,最主要的是,这里面的布局,竟然把外面广场喷泉、草坪、树林、拱桥全部连活了。
大楼的大厅中央,有一个池子,里面养着数十条锦鲤。
而这个池子就有说法了,池子的水并不是死的,而是通过一些连通到外面的广场上的人工河流、喷泉,形成池、河、泉三元之势。
《地理仁孝必读》有云:“论元空,如元为三元之时运,空即水也,如来之水,要合三元之生旺是也。”
以水成运,三则定之。
另外,盛世南苑,大门北开此为:江南龙来江北望。
开之门为阴面,而广场位于一条主干大道的路南,又可看成南,此为阳面。
小小局势,便分阴阳。
故有混元为万物,万物分阴阳,此一生二,二生三之定体也。
不但如此,盛世南苑还有几个楼群,它们以A栋这边为中心,环绕拱围,让A栋呈现出了龙头之势,平地造龙形,此为风水大术也。
在走到电梯之前,我就缓缓说了一句:“好一个三元造物的元空之局,你们这里的建造,可把风水中‘元空’一说,运用到了极致。”
我这么一开口裴小鸣就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你看得出来?”
我笑着说:“小儿科,等你们办了我们荣吉的会员,我再给你指出你们这风水局中的几个破绽。”
裴小鸣笑着说:“宗禹先生,你莫不是开玩笑?我们这盛世南苑,也是找当今有名的风水大师给设计的,他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你说漏洞,或许有,但是也不至于有几个吧。”
我笑着说:“那你们请的大师,怕是徒有虚名了。”
裴小鸣赔笑,不过眼神中却不是很相信,她大概把我说的话,当成了一种营销手法。
我也没有解释。
裴小鸣穿着一身黑色的素裙,脖子上带着一根宝格丽的钻石项链,十分凸显她的气质,可她的气质已经有些遮不住她内心的不自信了。
而她的不自信,来自我!
来自我一眼洞穿一切的压迫力。
我们直接乘坐电梯去了顶楼,顶楼的办公室要比下面每一层的都大,顶楼的走廊里,包括窗户下面的位置,摆放着很多花花草草,这些花草每天应该都有专人照料,涨势都不错。
我们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裴小鸣敲了敲,里面就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去,我们就发现,整间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古时候的书房,国风的装修风格,让整个房间奢华而不失底蕴,富贵而不遮儒雅,看来这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
办公室的中央有一个青瓷的水缸,不用看,里面也养了鱼。
旁边还有一个茶桌,茶桌上放着一盆兰花。
办公室的正位上,一张又宽又长的红木书案,文房四宝依次而放,不过上面也有一些现代的元素,手机、手提电脑。
书桌后面是一张看着有些年代的太师椅,再后面,就是一排书架,上面不光摆放着中文书籍,还有一些外国文字的书籍。
这些摆放,稍微和装修差了一个调调,不过无伤大雅,反而能衬托出房间主人的豁达。
而在侧位,是一套苏梨木的沙发,茶几的套组,上面摆放着茶具,还有一个茶水滋养的紫砂蟾蜍。
在侧位的沙发上做着一个老人,他正在摆弄已经煮好的一壶茶,而茶香的味道早就满溢在了整个房间里。
裴小鸣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父亲,也是永隆盛最终决策人,最大的股东,裴邵岩。”
裴邵岩对着我笑了笑,并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而是指了指旁边说:“坐吧,小伙子,说说你们荣吉夜当的会员标准吧。”
见状,我就对李成二说了一句:“我们走!”
裴小鸣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过来拦我道:“宗禹,你这是?”
我笑了笑说:“某些人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摆架子,我们何必自讨没趣呢?”
裴小鸣没说话,裴邵岩则是说了一句:“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大难临头了?”
我摇头说:“你又不是我们荣吉的会员,我凭什么帮你?”
李成二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荣吉大朝奉从来都是冷落别人,哪有被人冷落的份儿,你们小小永隆盛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裴邵岩不服气说:“我们永隆盛也算是省城前三的房地产公司,我们小?”
我笑而不语。
李成二则是说了一句:“宗禹那一双手,换你们一百个永隆盛都绰绰有余。”
这个时候,裴小鸣赶紧对我说:“宗禹,你先别生气,你稍微等一下。”
说着,她又赶紧跑到裴邵岩的旁边,在裴邵岩耳边小声说了一串的话。
裴邵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说那小子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这里的元空风水局?”
裴小鸣点头。
裴邵岩看着我问:“这风水局设下之后,我也找过不少风水大师来看过,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参透此局的,他们多半只看到了表之龙势,却根本道不出三元时运的玄机,而我们这里的风水,除了我,我女儿,还有当初设计这里的风水大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裴邵岩,还不信我是自己看出来的。
我摇头道:“这种雕虫小技还需要听来,我闭着眼都能把它的风水眼位走一遍,差一步,我免费送你荣吉的会员,若是我一步不错,你们双倍的会员费,如何?”
裴邵岩刚准备和我对赌,裴小鸣就拉住裴邵岩,然后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裴邵岩虽然是大股东,不过我看得出来,在话语权方面,他还是很尊重裴小鸣的意见的。
这个时候裴小鸣就说了一句:“我替我父亲,为他刚才的唐突向你道歉,还请宗大朝奉移步沙发这边,我们今天既然是为了会员的事儿来,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不要想刚才的这些不愉快如何?”
裴邵岩没有反对裴小鸣这么说,显然也算是放下了一些面子,我也没有把事情做太绝,毕竟钱我还是要赚的,便点了点头道了一句:“直接把东西拿出来吧。”
裴小鸣飞快跑到书架旁边一个保险箱,然后输了密码,又拧巴了几下,才将其打开。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二三十公分长的木箱子。
她将箱子放到我的面前,然后缓缓打开,一个金灿灿的镶宝石金瓶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宝石的周围还有金累丝錾花雕饰。
累丝工艺昌盛始于唐宋时期,那个时候贵妇人的头饰上,很多都会用累丝的做工,累丝说白了就是把金银拉成丝,然后再编织、辫股、焊接等等。
立体的累丝制品,更要经过“堆灰”的工序。
而堆灰要把碳研制成粉末,用白芨草泡制的黏液调制成塑(塑体)料,然后将其塑成所要制成的物象,再在上面进行累丝,焊药焊接,最后放于火中,将里面的碳模烧毁,再用特殊的材料清洗打磨,让其成中空的玲珑剔透的艺术杰作。
其中每一环的工艺,都把古人的智慧显现的淋漓尽致。
而累丝起源于春秋,昌盛始于唐宋,后来历朝历代的皇室物品中,皆可看到累丝工艺的无价之宝。
錾花也是一项工艺,是在瓶子的表面用基本图形的錾子,用锤子凿击,然后形成图案。
我一边看,一边把这些缓缓道出。
最后我指了指瓶子说:“这金累丝的錾花金瓶,做工的确没得说,可累丝和錾花的图案却是有些平庸,像是寒梅之花。”
“你这梅花金累丝錾花瓶,是盛唐的产物,皇室以龙、凤为贵,就算是花,也是以牡丹为国花。”
“所以你的这件东西,应该可以排除是皇室的东西。”
我说到这里,裴小鸣就说了一句:“皇室应该也有梅花的制品吧?”
我笑着说:“梅花开自苦寒时,是苦寒之花,多为落魄书生,或者不得志的人所喜爱,皇室喜欢梅花的人并不多。”
“就算是皇室有人喜欢,多半会作以书画,不会制成金银器,这和梅花的特质不相符。”m.
“可是呢,你这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裴邵岩就说:“那你这话就有毛病了。”
我笑了笑,然后问哪里可以洗手。
裴小鸣指了指办公室里面自带的洗手间说了一句:“那边。”
我去那边洗了手,然后走过来,等着手自然晾干,同时嘴里慢慢说了一句:“你们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说他不是出自皇室,并不是说它的价值就低,相反,你这梅花金累丝錾花瓶,内存玄机,只是后来持有它的人一直没有发现,这或许也是制造者给后世之人开的一个玩笑。”
裴邵岩和裴小鸣父女俩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我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的手干透了,便伸手去拿那瓶子,同时继续说道:“来吧,现在就让我给你们解谜吧。”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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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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