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几个在这一块的残垣废墟中又转了一圈,房子被毁的迹象明显,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街道巷子的模样。
至于这里的气息,虽然感觉有些阴戾,但是会不会有很多的脏东西,我无法确定。
我自己这边没有线索,就跑去问旁边的李成二:“你发现点什么了没?”
李成二擦了擦自己小罗盘上的水滴,将其收到背包说了一句:“东西都藏着,不好找,不过这里的阴气很重,其中有一股还强的有点过分,我有个建议。”m.
我问,是什么建议。
袁木孚也才凑过来问了一下。
李成二指了指小巷子新村方向说:“我建议,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若是普通人来这里也罢,他们的阳气弱,不会和这里的阴气相冲的太厉害,这里的脏东西也不会留意他们,彼此之间自然是相安无事。”
“可我们三个不一样,袁兄弟不用说,一手袁家的风水奇门用的炉火纯青,说句行话,你怕是已经是引道入体,开始正式的道身修行了吧。”
道身修行?
以前爷爷给我讲过这些,不过我全当神话故事听的,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所谓引道入体,就是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道者,没有引道入体之前,就算有修行,和正常人无异,顶多是懂点小术法,比常人稍稍强壮一点,但是逃不过正常人的范围。
可引道入体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体内的气就会以周天运转,经脉、血脉之间会开辟出一道气脉,因为气脉的存在,修行之人身体机能也会大大增加,这个时候,道者便开始慢慢脱离正常人的范围,成为传说中的修道之人。
引道入体,方为道人,道人之上便是真人,真人之上即为天师,而天师渡劫可登云霄,便为羽化之仙。
当然神仙这种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世界上或许有奇术高人,但是神仙就有点扯淡了。
至于相师,也有自己的一套修行体系,初辨相门,可视相气与色,是为入门相师,亦称黄阶相师,而后以相气入体,形成相气之脉运转周天,便为地阶相师,相当于道人修行。
再往上是玄阶相师,相当于真人的修行。
最后天阶相师,相当于天师修行。
而天阶相师之上,便是神相,与仙对等。
当然,神相也好,仙也罢,我觉得都是扯淡的。
我也问过爷爷,为什么相师不是按照天地玄黄,而是天玄地黄排序,爷爷就说:“天玄为上之气,地黄为下之气,所以天玄在上,地黄便在下。”
我也听爷爷说过,引道入体也好,引相气铸造相气之脉也罢,都是极难之事,万人之中难成一人。
能在三十岁以前引道入体的,都是绝佳天资的修道者。
袁木孚好像还不满三十岁啊。
所以听到李成二的话,我心中就格外的惊讶。
袁木孚也是笑了笑说:“成二兄弟,别说我了,你可比我强。”
李成二也是引道入体的道人?
又或者说是真人?再或者是……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李成二就看着我继续说:“宗禹,虽然没有铸造相脉,却是黄阶相师中,少有的极品,一身宗老前辈亲传相气,让众多相修羡慕不已。”
“我们三个人来到这里,势必会冲撞到这里的阴气,所以我们还是赶快退回去,否则我们就真的要闯祸了。”
李成二一边说的时候,我们已经一边开始往后退了。
可就在我们退到旧村子边缘的时候,本来没有人影的一处残垣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
她穿着碎花的衣服,眼睛瞪着咕溜溜的贼大。
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却是露出了脚趾头,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满脸煞白,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
我们三个同时停下,袁木孚就尴尬地说了一句:“完了,还是退晚了。”
那小姑娘瞪了我们两眼,然后就开口开始念那首神秘的民谣:“红房子、绿巷子,深夜女娃,编辫子;红房子,绿巷子,白天男娃,烧纸子……”
小姑娘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声音格外的凄厉,但是凄厉之中又带着一种动听,让人听了还想听,不由的沉迷。
小姑娘一边念着民谣,就一边向我们走了过来。
到了我们的跟前,小姑娘就停止诵念民谣,而是抬头看着我们问:“你们看到我的辫子了吗?”
辫子?
我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不是在你头上吗?”
我话刚说完,那小女孩儿脑袋忽然变得血淋淋的一片,别说辫子了,头皮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下来,她歪着脑袋,鲜血顺着她的耳朵,脖子往下流,她的整个衣服都被滴下的血给染红了。
她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然后用很痛苦的声音问我:“你看到我的辫子了吗?”
我的心脏都被吓的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浑身上下抖的厉害,腿也是忍不住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这个时候,李成二和袁木孚飞快架住我的双臂,李成二更是一巴掌拍在我的后心上。
我“啊”的一声,吐了一口黑浊之气出起了,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改变,小女孩儿还坐在远处的残垣上唱着民谣,根本没有靠近我们。
我清醒过来后,李成二就对我说了一句:“宗老板,你不管脏东西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你的定力太差,一开口就中了它们的招儿了。”
我往那小女孩儿那边看,她一边念着民谣,一边对着我露出痛苦的笑容。
她头上的辫子正在消失,然后又变成了血淋淋的脑袋……
李成二拽着我,就往外面冲,袁木孚也在旁边使了不少的力,可我的脚就好像种在泥土里面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别说跑了,就算是走一步都难。
我还是中招了。
李成二和袁木孚架着我跑出废墟,又多跑了三四百米,我的身体才开始慢慢地能动弹。
两个人气息稳定,反而是我恢复了之后,开始大喘气了起来,刚才好像是拖着这两个人在跑一样。
见我渐渐地恢复,袁木孚就说道:“是我冒失了,我不该叫你俩来的,差点把你们给害了。”
说着,袁木孚看向李成二道:“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我们三个现在应该已经被困在里面了。”
李成二一改往常的不着调,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很认真地说道:“就算是被困在里面,我也有办法脱身,不过要解决这里的麻烦,以我们三个现在的水准,还是太勉强了。”
“这件事儿,我们三个的独立调查,到此为止,若是我们继续想查这件事儿,就只能老实告诉袁前辈和弓一刨师兄了,看看他们同不同意带上我们了。”
袁木孚也是点头。
我这边也是说了一句:“我也同意,我刚才,才看到一个小女孩,就差点让我深陷幻境,若是一群,我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出不了幻境了。”
李成二忽然“呵呵”一笑,收了脸上的认真,转而一脸的嬉笑对我说:“宗老板,你也别客气了,别说一辈子出不来,若是一群脏东西出来,你就死定了,还幻境,你的魂魄也会变成脏东西,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我刚才就已经看到了,这里的风水局被人动过手脚,原本的九星剥换的真龙脉或许不错,但却多了一股子的拘谨之气,死在这里的人,或是魂魄不小心飘到这里的,都会被立刻拘禁起来,然后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凡是被拘禁的脏东西,没有一个可以去轮回转生的。”
“这就好像是一个诅咒。”
我问李成二:“诅咒?那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李成二就说:“我就在想,如果你死在这里,可能会成为荣吉历史上最丢人的大朝奉。”
初碰这里的东西,我们就踢着了铁板,自然不敢再莽着来,又在这边看了一会儿,我们也就返回了小巷子村。
这个时候雨又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啪啪”地打在我们的雨衣上,站在新村往旧村那边的山峦看去,我们也是发现那边起了一层层薄薄的雾气。
开始的时候,雾气并不是很大,可后来越来越大,整个山都被云雾给遮住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还能有这么大的雾气,着实有点不科学啊。
不仅如此,天空中的乌云也是又低,又重了一些。
本来还是上午,可天忽然变得漆黑起来,仿若深夜一般。
村子里的民居,已经开始都打开了灯。
见状,李成二就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啊,特别是远处山中的浓雾!”
我有点担心地问了一句:“刚才那里的脏东西,不会追到新村来吧?”
李成二和袁木孚这个时候同时说了一句:“不好说。”
我们三个没有离开新村,而是脱了雨衣钻到了车里。
沉默了一会儿,袁木孚就说:“我还是给我爸打个电话吧,他最多揍我一顿,总比我们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场面好。”
我和李成二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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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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