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辰的这番话,让顾子琛许久之后都未曾反应过来。
顾子琛疑惑的抬起了脑袋,这才看向了面前长的和他一样的男人。
二十年了,就连黎子辰都老了。
“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脱离苦海?什么好消息?”
他疑惑之下,视线却继而缓缓的放在了黎子辰手里的针管上。
针管里承载着清澈透明的药水,看着仿佛都在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隐隐感觉到毫无安全感。
黎子辰缓缓抬起手里的针管,冷眸里尽是平静:“待会你就会知道了。”
眼看着他要动手,凯西实在是不忍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等等,子辰。我觉得还是不行,我们不应该这么做……就算,就算顾子琛痛苦了二十年,寻找了二十年,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
她的眼眸里颤动着光芒,“可是,这些都是顾子琛的选择啊。其实我们也只能看到了所谓他吃苦的一面,但是却没有看到,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冷安安。”
她的手越抓越紧:“任何人都不能代替顾子琛做选择啊,你明白吗?”
黎子辰眉头紧锁,这些话,他当然都深深的明白着道理。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一点都不想明白。
他眼里尽是无可撼动的坚定,“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弟弟在这二十年里受尽折磨和磨难。眼睁睁的看着他浪费了二十年的时光,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
“险些丢失了性命!”
他突然大喊出来,目光也是死死的锁定在了女人的身上,和她对视。
“凯西,你知不知道顾子琛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我的手足兄弟,双胞胎兄弟!他是我的命!哪怕是要我看着我出事,看着我死,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所有人都不会明白黎子辰和顾子琛之间的感情。
他们虽然从小就被分离,但是三岁时候的第一次相遇,双方就互相被对方吸引。
而后就是为了寻找真相而一起努力,两人经历了许许多多多的困难,甚至被追杀。
各种生命危险,各种各样的事故。
他们兄弟两人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走到了现在。
整整近四十年,他们的感情早就已经是双方的血都仿佛融于一体了。
这种感情,常人所无法理解。
特别是黎子辰,他从小便是被聪明,总是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玩意的顾子琛保护。
而顾子琛却只是弟弟。
现在,他是哥哥,他要保护好他的弟弟。
担负起哥哥的责任。
凯西知道他的感情,也明白他的坚定。
她低垂下了眼眸:“子辰,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件事,我们应该征求顾子琛的意见。万一,万一他不愿意,万一他以后怨恨我们该怎么办?”
“万一……我说万一,她真的回来了怎么办?”
黎子辰的眼里尽是空荡荡的失落,眼里再也不见一丝一点的光芒。
对于这种结果,他仿佛已经不在意了。
“子琛说过,过了这二十年,他就放弃。而现在他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就应该放弃了。我不会再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了。”
他还记得,顾子琛说他累了。
顾子琛说,再找过这二十年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
所以,他就在为此努力。
他要放弃,他便帮他。
黎子辰冷冷的甩开了凯西的手,“而且,她不会回来的。都已经二十年了,子琛不必再等了。我们也不必再等了。”
“就算她真的回来了,我也不会原谅她。”
别人能够原谅她,他不能。
顾子琛这二十年来是怎么过来的,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他的痛苦,他的夜夜买醉。
他都看在眼里。
在别人看来,二十年来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在黎子辰看来,顾子琛的每一天,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二十年,二百四十个月,七千三百天。
这是一个多大的数字。
而顾子琛却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和痛苦。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
黎子辰只知道,若是顾子琛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支撑不住的。
这一次顾子琛倒下,差点被骗,差点用假的,不符合血型的肾脏给害了。
还好是有一个神秘人捐献了肾脏救回了顾子琛的性命。
若不是有那个神秘人的话,那么后果将不敢去想象。
这一次是有神秘人相助,那么下一次呢?
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谁也不知道。
所以,为了顾子琛的安全着想,他只能这么做。
他只能杜绝后患。
让这样危险的情况,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顾蔓蔓也显得十分的犹豫。
她那只已经老去,留下不少皱纹的手掌轻轻的抓紧了黎瑾泽的大手。
“子辰,虽然我们黎家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但是……但是这样做的话,真的是对的吗?”
她不忍于此。
冷安安是冷傲天唯一的独女。
她也曾答应过冷傲天,一定会把冷安安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好好照顾,好好对待。
绝对不会让冷安安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可是她却让冷安安跑了。
这一跑,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来,她也不知道冷安安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穿好吃好用好。
这些,她都不知道。
顾蔓蔓十分自责。
冷安安一天不回来,顾子琛一天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她就一天不能放心。
之前,她看出了顾子琛如此消极的态度。
这让她十分担心。
所以她才会想着,让乔乔成为陪伴顾子琛的女人。
让乔乔成为她的儿媳妇。
对于这一点,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是自私的。
她并不反对顾子琛寻找冷安安。
但是,她只是希望顾子琛的精神,健康方面都能好好的,能不再这么消极悲伤,夜夜买醉。
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为这样。
顾子琛坐在病床上,实在是不忍打断了几人。
他的眉头紧锁:“等等,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感觉你们像是在说冷安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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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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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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