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县衙门口,两名衙役显然没有认出罗章,又因为眼界有限也没看出罗章是官,对于这种来县衙办事的,都是一番吓唬,然后收取些好处,再给进去,这也是他们的油水,每个地方大多都是这样,他们也不例外!
听着两名衙役熟悉的对话,罗章微微一笑,依旧如上次一样,没有去为难两名衙役,而是从袖口里取出个钱袋,里面装了几十文钱,递给了衙役。
收了钱的衙役眉开眼笑,说是给县太爷禀报一声人就没影了。
等了没多久,衙役跑了出来,带着罗章进入了县衙,这次罗章可没了新鲜劲,没再如上次一样左顾右盼,而是径直走向县衙大堂。
大堂之上,县太爷正正襟危坐,装模作样的批改着东西,实际上是在等罗章这头肥羊上门,看看罗章有什么事,再宰罗章一刀!
罗章刚走进大堂不由得轻咦一声,看到这个县太爷令罗章有些疑惑!
端坐在县衙大堂的并不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位,而是之前陪他去封地的那位师爷。
很显然,那县太爷升官了,连带着师爷也坐上了县老爷的宝座,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是不知这县太爷的得道,是得了谁的道!
本能的罗章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
将罗章带到,衙役忙上前几步冲县太爷禀报道:“大人,有人找您!”
县太爷连头都没抬,在他身旁一个新来的师爷做了他旁边那位县太爷曾经做的事。
冲着罗章开口道:“堂下何人?来县衙何事?”
罗章微微一笑,看了眼装模作样的县太爷道:“你让他抬起头就知道我是谁,来找他什么事了!”
“大胆!”师爷怒发冲冠的呵斥道,心中暗道,这哪来的野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太放肆了,一会要给他点教训尝尝!
罗章没搭理这个二愣子师爷,目光看向县太爷道:“没想到一些时日不见,师爷成了县太爷,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罗章的话成功的吸引了县太爷的注意力,装模作样的停下笔抬起头看向罗章。
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那双眼瞪的老大,仿佛见到了鬼一般,神情更是大变!
师爷与衙役不免有些惊奇,暗暗猜测眼前的年轻人是谁!
就在这时,县太爷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罗章施礼道:“不知县子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县子大人赎罪!”
“什么?县子?”
师爷与衙役吃了一惊,师爷还好,那收了钱的衙役冷汗飕飕的往外冒。
这可是县子,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收县子的过门钱,这下可如何是好?
“无妨,想来你应该知道我来此何事吧?”罗章似笑非笑的说道!
“知道,知道,大人稍等,我亲自带大人前去您的封地!”县太爷殷勤的说道,惹的堂内师爷,衙役一震惊叹!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让你身旁的师爷带路就行,县令大人事物繁忙,我就不打扰了!”罗章笑眯眯道。
“无妨,底下人毛手毛脚,要是办事不利可就不好了,还是我亲自带路为好!”县太爷忙解释道。
“那行吧,我们早去早回,县太爷也有不少事要忙!”罗章打着哈哈道!
在县太爷的张罗下,这次都没让罗章骑马,而是弄了辆马车,带着自己的师爷,以及一个负责丈量土地的主簿向着罗章的封地而去。
就这待遇比之上次不知要好多少倍,也不知县太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此,罗章欣然接受,没有拒绝!
路上,县太爷与罗章同乘一辆马车,几次,县太爷欲言又止。
罗章就这样看着,也不挑明,他倒想看看这县太爷会对自己说什么!
在马车行了大约一刻钟后,县太爷终于忍不住了。
就在马车里,县太爷扑通一声,居然给罗章跪下了!
这让罗章也诧异不已,要不要这么狗血,你好歹也是县令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呗,给我跪下对不好意思!
心中这样想,罗章却没有阻止,或者说罗章根本就不想阻止,而是乐见其成!
“罗大人,小的上次猪油蒙了心,带您去了那块寸草不生的封地,我有错,我有错,可……可那都是前任县令吩咐我这样做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的我计较,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我好不容易熬到县令的位置,全家都指望着我,我要是有事,一家老小可就要饿死了……”县令说的是声泪俱下,声情并茂,就差把自己老母与老婆孩子给拉来当群演了。m.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要怎样对你,你至于这样吗?”
听的烦了,罗章摆了摆手,制止了县令继续说下去,实在是这货说的越来越离谱,对,就是离谱!
“那大人这是不跟下官计较了吗?”县令眼前一亮,带着期颐的目光看向罗章。
“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上次的事你要跟我好好说道说道,看你说的怎样,要是老实说了,上次的事一笔勾销,若是有所隐瞒而被我知道了,你应该知道下场,想来你也调查过我了,应该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你要不想成为第二个房俊或武元爽,就别骗我。”罗章语气很平淡,但那让人冷到骨子里的威胁之意却丝毫不带掩饰。
县令听到最后一句浑身打了个冷颤,背脊发凉。
他的确调查过罗章,在接到上面下发的文书,分封罗章五百亩封地的时候就调查了。
可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他不寒而栗,想到上次他对罗章做的事情,县令这些日子就没怎么睡好过,每日提心吊胆,生怕罗章找他茬,他别说与房俊比了,就是武家的武元爽他都比不了。
房俊与武元爽都在罗章手里吃了鳖,罗章想要收拾他跟砍瓜吃菜一般简单。
他也有想过去找长孙冲,寻求他的帮助,可一来,他跟长孙冲不熟,二来,上次长孙冲暗地里下绊子也没人家怎么样,反而继续加官进爵,很明显,长孙冲根本对付不了人家。
要知道,罗章上次被封为县男的时候才多久,这就成县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封爵,可这罗章倒好,一个月都不到不但被封县男,还升了县子,这怎能让他不慌。
所以在创造机会与罗章呆在一辆马车里,他毫不犹豫的给罗章跪下,寻求罗章宽恕,这是他冥思苦想才想到的办法。
也得亏这县令识时务,他若真联系了长孙冲坑罗章,此时罗章怕就不会跟他好好说话了,而是将他打成猪头,再吊马车外面一路前行,直到他老实交代为止!
在左思右想后,县令毫不犹豫的倒向了罗章。
“上一次是马县令让我去给您选的那块地,而马县令在收到您封地文书的同时,还收到了来自长孙家大少爷,长孙冲的一个消息。”
“那就是让县令弄块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给你!”
“并许诺,若是办成了这件事就帮他弄到吏部去。”
“而县令则告诉我,只要办成这件事,他走之后县令职位就是我的,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求大人开恩,开恩啊!”
说着县令就给罗章磕起了头,那头磕的棒棒响,看的罗章都有些咋舌。
这是真的狠啊!
不过人家都已经这样了,罗章也不好在找人家麻烦,毕竟他当时也只是个师爷,他不做还是有人会做,谁叫当时他无权无势,只是个弱鸡呢,这是没办法的事!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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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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