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道祖近乎就是万法之祖,是真正经历了从“无”到“有”的世间第一人,当今无论是何种功法的开创,或多或少都得益于他老人家开辟出来的一条修士之先河。
可惜的是道祖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久到只留下了一个金身崩碎的传说,至于细节与缘由却是几乎无从考究,所以可想而知那金身分裂出的每一块碎片有多珍贵,更何况神女宫这藏着的是完整的半条手臂。
苏异立马便想到了关键之处,问道:“所以前辈的意思是,这一次朝天阁之所以要大动干戈,为的就是道祖的金身手掌?”
“不止是朝天阁,近年来天衍道的野心越来越大,手也越伸越长了…”
宁昭棠瞥向苏异的眼神中颇有深意,似乎是有意在透露着自己对他们三方之间的恩怨纠葛有所了解,接着道:“云上的元神窟想必你也听说过,那里头的小半尊道祖金身便足以让那些老牛鼻子坐稳道门之首,使得云上观屹立数千年不倒,自然是要招小人嫉妒,令人垂涎的…”
“至于为何云上的地位在大宋始终能稳若泰山,实力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伴君之道,能在朝野间左右逢源,那等手腕确实是令人不得不佩服,我自愧不如…所以这不,天衍道也都欺负到我们神女宫头上来了。”
她的言语间隐隐有着萧索与愤慨之意,苏异心有所感,便肃然道:“前辈请放心,这一回他们绝无得逞的可能。”
宁昭棠难得露出了一丝友善的笑容,说道:“这也正是我愿意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原因,你小子虽在男女之事上不明不白,但好歹也是有一副侠义心肠的,能分得清好歹。”
苏异心中刚刚被点燃的激愤又立马被浇灭了去,暗道你这个百年不沾汉子的老姑婆又哪懂得什么男女之事,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敢直接说出嘴的,表面上只能是满脸谦逊,摸着鼻子低头说道:“多谢前辈…”
宁昭棠也并不在乎他有什么心思,长叹一口气后便又接着说道:“你的想法与计划,我都从妃仙那了解过了,确实是十分胆大妄为,但又不得不承认是行之有效的,或许我是真的老了,太过迂腐保守了…竟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回苏异不敢轻易接话了,只怕又会有什么转折出现,接着果然又听宁昭棠语出惊人,道:“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恶人钉死在棺材里…也确实只有像你这种不受世俗枷锁束缚的疯子才能想出那样的办法来了,逆天而行之事,还是得由你们这些有冲劲的年轻人来干才行。”
苏异一时分不清这算不算是好话,便试探道:“那前辈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
宁昭棠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道:“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自然是全由你来安排。”
苏异错愕道:“前辈…是在开玩笑吧?”
宁昭棠却是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正色道:“朝天阁和天衍道的人只能交给你来对付,神女宫不便在明面上出手,只能暗中与你们配合,所以宫外的事情便交给你全权安排了,当然,他们若是胆敢闯进神宫,我绝不会手软。”
见到苏异面露为难之色,她又问道:“怎么?你那边有什么难处?”
苏异只是一时没能接受宁昭棠突然十分不负责任地将一副重担卸给自己,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她那副天真无邪的外表下藏着的终究是上百年的老心思,迂腐固执,能点头答应对官家的人下手已算是开明了。
想到反正早晚也得对朝天阁和天衍道的那帮孙子下手,在哪打不是打,苏异便摆手道:“没什么难处。”
宁昭棠似笑非笑,像是能看得出他心里头不平衡,于是说道:“小子放心,你帮了神女宫一个大忙,我作为一宫之主,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苏异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假装客气道:“前辈言重了,妃仙和宋长老他们都与晚辈颇有交情,如今神女宫需要援手,晚辈自然是义不容辞。”
谁料宁昭棠非但没有与他客套,反是摊开了手掌,说道:“听秋韵说她把天慈母敕令赠与你,拿来吧,正好省得我出宫去找你了。”
她说罢勾了勾手指,脸上是一副不容决绝的神情。
苏异很想拒绝,可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了那枚敕令,犹豫道:“前辈,宋长老说这枚敕令可以…”
“我知道。”宁昭棠随手一招,便轻易将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敕令隔空夺去,接着飞快地往怀里一塞,说道:“这枚敕令如今对我有大用,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在此地修炼悟道。”
苏异突然想起方才那一股无形的压力或许并非完全是宁昭棠所致,很有可能也和脚下这金身手掌有关,说不定与元神窟里的奇遇有着类似的原理。
想到当初在道祖的半身神像前悟道受益颇丰,苏异便开始心动了,但还是壮起胆子讨价还价道:“晚辈斗胆,还想提两个请求。”
宁昭棠一怔,随即哭笑不得道:“你说。”
苏异便不客气道:“第一是我还想带几个人进来修炼,第二是我想领教前辈的云霜神剑诀。”
他观察着宁昭棠的神色变化,揣测人心,随即又补充道:“当然,就算前辈不答应,我也是会如约出手的,这点还请前辈放心,不必觉得为难。”
宁昭棠只是脾气古怪,却并非小肚鸡肠,本来有些不快,也只是因为恼火苏异敢在自己面前提条件而已,听他说完后皱起的眉头很快便又舒展开来,随即伸手朝虚空一抓,竟是凭空捏出了一柄带着霜寒之气的冰剑,接着抖了一抖,说道:“可以,我都答应你,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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