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呢?你又是为何要打这古墓的注意。”苏异问道。
“再后来…我便听说这荒地里有一座古墓,据说里面藏有‘仙狐遗卷’。”驹铃答道,“我记得你曾经提过‘仙狐遗卷’对你有用,便想着来都来了,干脆顺路过来看一看。”
苏异心中又是感动又觉好笑,但见他一副认真执着的样子,绝不会只是顺道看看这么简单,终究还是感动多些。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他会如此当真。
“不过这么隐秘的东西,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听说’到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苏异怀疑道。
“应该不会。”驹铃颇为自信道,随即又变得有些难为情,说道:“你也知道我听力好…其实是那日在客栈里,碰巧听到了隔壁房间正好在讨论此事。听他们言语,不像有假。”
没想到这消息竟还是隔墙听来的,苏异有些不放心,又道:“既然这消息能这么‘碰巧’被你听去,那也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仙狐遗卷’非同小可,令得多少人趋之若鹜,称之为天下第一奇宝也不为过吧?这后面定是不知还有多少人正赶过来,一旦凑在一起,又不知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我们若真要进去,须得抓紧时间才行。”
“可是…我在这想了半天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就算再着急,打不开墓门也于事无补。”驹铃有些懊恼道。
“你对墓葬了解多少?”苏异一番沉吟后,问道:“我看这坑像是盗墓人挖出来的,他们为何不自己进去?”
“只懂些皮毛,但大致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活墓。也就是说当年建这墓穴的时候,工匠们是留了进出之路的。而这唯一的进出之路就是这道墓门了,其它的任何一个方位都覆有机关之物,一旦有外力侵入,便会使整个墓穴崩塌。盗墓人不敢轻易尝试,大概也是拿不准那机关到底有多厉害。墓塌了事小,只怕人也被一起活埋了。碰上些带火药的机关,还会被烧成灰。”
驹铃说着,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又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些盗墓贼挖到此处发现打不开墓门,从别处进又是太过危险。他们担心丢了小命,但又觉得就这么走了怪可惜,便把这消息给卖了。”
苏异也觉得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也解释了为何会有妖族的人突然到来。光是他遇到的就有两批人马,却不知别处还有多少人。
“仙法也不管用吗?比如…土行之术什么的。”苏异摸着下巴问道,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会有这么简单。
果然见驹铃摇头道:“那里面有封禁阵法,墓主一定不是寻常人,说不定‘仙狐遗卷’还真在里面。”
苦思无果下,苏异和驹铃又悄悄摸到了墓门前,打算再近距离研究一番。
那是一道笨重的石门,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奇特之处,唯有正中央一个细小的孔洞显得尤为突兀。苏异用一只眼努力朝里看着,只是光线太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小孔,白天的时候我研究过了。”驹铃说道,“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些纹路,估计是一个钥匙孔。只有用特殊的钥匙才能触动里面的机关,从而将这石门打开。”
“钥匙…钥匙…”苏异沉吟着,随即笑道:“我想我知道该去哪里找钥匙了。”
驹铃对他的话没有半点质疑,只为困局有了突破口而开心,便是喜道:“是吗?要去哪里找?”
苏异将杨家人和妖族之间的那些事大致复述了一遍,又道:“杨家那女人说是雪虎一族因为担心他们进了墓穴要分一杯羹,才打算提前下手干掉他们。但我猜其实是因为她手上有打开墓门的钥匙,否则央卓不会闲着没事干,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打开的墓穴而浪费时间去为难一群实力孱弱的人类。”
“而说到实力孱弱…对于‘仙狐遗卷’这等宝物来说,杨家派出来的这些人实力也太弱了些,完全不够资格和别人争。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杨家的人其实早就到这附近了,而杨意悱…只是过来送钥匙的?”
驹铃听完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说道:“可是我白天的时候在周围绕了一圈,想看看那些盗墓贼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开盗洞,却是没见到有别的人在这附近。”
苏异也想不明白,只能猜测道:“大概是不想离得太近,让来人一眼便能看到,失了先机。此时他们说不定正躲在某个暗处各自安营扎寨,就等着有人来打开墓门。”
说不定这四周早就布满了眼线…苏异心中这么想着,还未吩咐什么,神识里便传来了芷鸢的声音,道:“哥哥,这附近有三头鹰隼在盯梢,不过档次比上回朝天阁的那头要差得多。另外…此处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有营地,人从那赶过来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
“明白。”苏异笑道,“知我者莫如芷鸢也。”
他和芷鸢之间的配合是越发默契,时常无需他交代吩咐什么,只是念头及处,便发现芷鸢早就替他办好了。
“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个机会。”苏异说道,“如果我们能将钥匙拿到手,抢先一步进古墓。等这些人赶过来的时候,留给他们的只会是一个空壳子。”
“可是要从他们手中悄无声息拿到钥匙,才能争取到一点时间。这谈何容易…”驹铃皱眉道。
“试一试吧。”苏异苦思着计策,说道,“坑蒙拐骗,总有一样行得通的。”
是夜,夜深。
荒地里的某一处营地中,一老者忽地掀开了一个营帐的门帘,惊慌失措朝里跌跌撞撞而去,一边喊道:“小姐,完了,完了…钥匙不见了!”
杨意悱却是镇定得很,冷冷道:“慢点说。”
老者哆哆嗦嗦道:“我…说完了,小姐,钥匙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有什么好慌张的。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杨意悱依旧冷静,竟连钥匙是如何丢失的都不过问,令老者百思不得解。
“那…少爷那边…”老者又支吾道。
“这里是我做主,还是他做主?”
“是小姐。”
“那我说不用管,便不用管。”杨意悱干脆道,但又见老者还兀自站在那不动,又问道:“你想知道为何不用管?”
“是。”老者虽然有些怕这位小姐,但始终是好奇,不问个清楚总觉得心中痒痒的。
“也罢,那便说给你听听。”杨意悱叹道,“此行任务艰巨,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太过危险。墓中的‘仙狐遗卷’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而那把打开墓门的钥匙,便是个烫手的山芋。此时正好有人来将它取走了,要去当那出头鸟,那就让他去当好了。”
“反正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将钥匙带到了这里,能让墓穴开启,便不算违约。既然现在钥匙已不在我们手上,那么最终是谁先开的墓门,谁先进的墓穴,都与我们无关。反而,还能坐山观一回虎斗。如此一来,你们也能最大程度避免卷入夺宝的争斗中,保住自己的那条小命。至于‘仙狐遗卷’…以我们的实力,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老者感激涕零,心道原来小姐是为了保全一帮下属的性命。他又是歌功颂德,又是一通盛赞杨意悱心善后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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