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绝对算得上高龄。
头发全都白了,脸上也有着深深的皱纹和明显的老人斑。
不过从眉目之间,仍能看出与虎杖悠仁的相似。
明理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最深处翻找出一个名字——虎杖倭助。
此时,爷孙二人已经开始对线。
“爷爷,你怎么又来这里了?你才刚出院,医生和护士都让你在家静养。”
“啰嗦,一直在家里憋着才会憋出毛病,我这是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哪有来柏青哥运动的?万一输了,血压高起来怎么办?”
“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可是久违的大丰收。你才是,为什么来这里?这里不欢迎未成年人。”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带进这个坑。”
这波啊,这波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把虎杖悠仁带进柏青哥这个大坑的,就是爷爷虎杖倭助。
而虎杖悠仁几乎所有的不良嗜好都是受了爷爷的影响。
动用绝杀之后,双方都消停了,老人把手里的纸袋子甩给孙子后,问:“你朋友?”
虎杖悠仁答:“没错,我们聊得可开心了,他还劝我远离柏青哥,爷爷你也一样。”
“臭小子。去,买点冷饮过来,这么大热天的在大太阳下晒,你们不嫌热吗?”
“还真是。明先生,稍微等我一会儿。”
虎杖悠仁接过零钱,一路小跑,风驰电掣——要不怎么能给赤爷模板呢?
等到孙子走远,老人才一步一晃地走到明理身边,用不同于和孙子“对线”的声音说道:“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家伙说几句话。”
“您言重了。”
明理低下头,执晚辈之于长辈之礼。
虎杖悠仁和爷爷相依为命,却能健康茁壮成长,只凭这点虎杖倭助便值得尊敬。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从东京来,在四国乡下住过几年,到底算哪里人,我也说不好。”
“来仙台是为了——?”
“旅游。”
“只是旅游?”老人抬起头,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目光滑过明理的脖颈。
“只是旅游。”
明理表情平静地点点头,伸手捏了下藤藤蛇的小手,后者可不像沙奈朵那么对明理百依百顺,啊呜一口咬住明理的手指。
老人有些想笑,却忍住了,叹息道:“我知道一些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事情,悠仁这孩子……唉……”
“我明白您想表达什么,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旅游,不想对虎杖同学怎么样,遇到他真的只是偶然。”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我同样怕偶然的次数太多。当科学无法解明,神、命运就容易成为归宿。”
老人年老,心却如明镜,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得远比年轻人透彻。
“您说的是。我在另一边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依旧无法否定命运的存在。”
穿越、系统、模因,如果说这些都是偶然,明理第一个不信。
“我无法对您保证什么,但请您相信,我不希望虎杖悠仁踏足那个世界,永远都不要。他的性格太过阳光,不适合那个阴暗的世界。老实说,我挺好奇的,您到底是怎么把他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只是不想他走错了路,就像他的父亲那样。和柏青哥比起来,那才是大错。”
老人合上双目,似乎是不想让明理看到他眼中的不堪。
明理很想问问关于虎杖悠仁的父母的事,但他知道这样做太过不合时宜,只能作罢,全程保持沉默。
等到老人整理好心情,重新开口:“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办法看着一辈子看着悠仁。如果我不在了,他遭遇到那样的事情,结果可能会变得更糟。”
“老爷子……”达人知命,老爷子无疑是预感到了什么。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无论我都么不甘,都撑不了多久……所以,老头子想求你件事。我知道才认识就说这些不合适,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拜托谁,就当是拜托给命运和偶遇的缘分。”
“您说。”明理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藤藤蛇都下意识地收起尾巴,不愿打扰这严肃的氛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悠仁不可避免地要踏足那个世界,希望你能帮帮他,让他不要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就撞入那个世界。”
“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路终究要悠仁自己来走,我相信的我的孙子,他不会走偏——拜托了。”
老人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地自豪,深深低下头。
也只有这样的老人才能养出虎杖悠仁这样的孩子,不论实力,单论育人,老人真的很伟大。
明林美比不上,五条悟也比不上,禅院家、加茂家那些更是如此。
所以,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答应您。同时也希望这个承诺永远都用不到。”
“我也一样。”
老人挺直腰杆,遥遥望向远方,那里他引以为傲的孙子提着便利袋跑了回来。
“爷爷,明先生,我回来了,你们聊什么呢,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聊你的升学,明小子比你懂事多了,我们约好了一起吃完饭。”
老人说着看了明理一眼,明理知道这是老人的感谢,也就没有拒绝。
“对,就是这样,我可是听老爷子说了,虎杖家都是你做饭,手艺相当好,露一手。”
“哦。”虎杖悠仁又开始撸袖子。
就这样,明理跟随虎杖爷孙一起回了家,一间不大却很温馨的老屋。
一起喝茶,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看电视,这是虎杖爷孙最爱的娱乐方式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很喜欢看TVB的港剧,粤语模仿的相当不错。
也一起吃了晚餐,虎杖悠仁下厨,弄了好几个菜。
水准说不上多么专业,但吃得很舒服,这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在这拿人不当人的咒术界弥足珍贵。
用过晚餐,也就到了散场的时候。
在爷孙挥手之中,在明理对悠仁“好好孝顺你爷爷”的叮嘱,明理踏着初升的月光离开虎杖家。
大门关闭的一刻,明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总不能白吃人家的饭,你说呢?小藤藤。”
“糖糖。”
藤藤蛇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有太阳都懒得动,更别说太阳下山。
但她开口叫唤本身就足以表明态度。
她不一定明白明理想干什么,但她知道这对那对爷孙有利,这便足够了。
花木向阳而生。
草系的藤藤蛇亦是如此。
所以会因为明理的觉醒“光”之力量而被触动,会缠在明理的脖子上也是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光”的味道,让她感到舒适。
类似的感觉,她从那对爷孙身上也能感觉到,只是没有那么集中。
这足以成为她判断的标准。
明理伸手揉了下她的小脑袋,反转术式缓缓张开:“那就把这座城市都打扫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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