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朱拂晓才带着一丝酒气,自太子杨昭府邸中走出。
看着天空中明月,朱拂晓嘴角带着笑意:“大家都问我图什么?呵呵,你们这群勋贵联起手来打压我,我要是不出这口恶气,修这魔法又有何用?”
别问,问了就是玩!我有钱,我乐意!豪横!
朱拂晓不缺钱,至少现在是不缺钱,他攒下的钱,够他花一辈子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非要给这些权贵一点厉害瞧瞧不可。
有了白酒,就算禾云楼被众位权贵封锁,世家却也依旧难以将朱拂晓压制下去。好东西不愁卖!各大家族总不能因为群臣富贾喝了禾云楼的酒,顶尖世家就对手下的势力赶尽杀绝吧?
朱拂晓走一步计算十步,早就已经将所有后路想好。
“朱公子,听人说独孤家要插手瓦岗山的事务,近些年来凭借独孤月的权势,独孤家不知多少精锐暗中潜入瓦岗山,进入了翟让麾下,把持着关键位置。”
朱拂晓才回到禾云楼,就见一道朦胧的人影站在朱拂晓的书房内,手中递来一份文书:“我暗中足足追踪了半年时间,才将翟让手下的势力给理清。”
来人是李靖。
瓦岗山距离洛阳虽然有数百里,但李靖化身吸血蝙蝠,来回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罢了。
尤其在月色下有月华加持,速度奇快无比,而且还动力源源不绝。
自从翟让利令智昏的将瓦岗大势让给李密后,朱拂晓心中就已经暗自起疑,传信给李靖。
朱拂晓看着手中文书,文书上是一连串的名单。
“翟让想要用独孤家的人来牵制李密,缓和朝廷与瓦岗山的关系?”朱拂晓略做沉思,然后问了句。
“不太像!”李靖摇了摇头:“大龙头的做派,似乎是走了放权、制衡的路子。现在瓦岗山中势力复杂,大龙头翟让、李密、我与红拂,乃是三座山头。”
“大龙头出身差了李密一筹。李密毕竟出身李家,虽然是旁系,但却也在李家嫡系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手下并不缺少人才。而大龙头虽然勇武,统摄整个瓦岗山,但却根基不稳,手下缺少管事的人手。”李靖解释了一句。
汇聚起一个势力难吗?
当然不难!
难的是汇聚起来之后,如何管理好。
手下没有人才,大字不识一箩筐,全都是一群田舍翁,如何能管理好手下?
而李密不然!
李密乃是天然的李家旁系,有整个李家为他暗中输送人才,将手下事物整合一处,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密不上瓦岗山的时候,那倒也罢了,大家都是乌合之众,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也看不出什么。
但是等李密上了瓦岗山,随着李密出手,双方的才能、手段差距逐渐显露了出来。
而且各大世家的暗子,有意无意的暗中向李密抱团靠拢,形成了一个山头。
翟让没有人为他输送人才,他没的选择,只能借用独孤家的势力。
“独孤家!”朱拂晓眯起眼睛:“四大门阀之一,可不是开玩笑啊。翟让在玩火,纯粹是火中取栗。”
“不如此,只怕早晚有朝一日,李密会将大龙头架空。”李靖摇头晃脑。
“若是将独孤家的嫡系尽数铲除,所有独孤家的势力为大龙头所用,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朱拂晓嘀咕了句:“我记得便宜老爹似乎和李阀有牵扯啊?现在又和独孤家扯在一起,瓦岗山果然是鱼龙混杂,难以理清。”
朱拂晓嘀咕了句:“瓦岗山战事如何?”
“宇文成都亲自打头,纵使是宗师出手,也要退避三舍。谁能是宇文成都的对手?”李靖眼神里露出一抹悚然:“真不知那宇文成都为何竟然如此勇猛,一双手臂怕不是有万斤力道。手中马槊过处,沾着就死,擦着就伤,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蒲山公为了减少损伤,暂避锋芒,所有盗匪退入深山老林内,朝廷大军也是无可奈何。”李靖笑着道:“双方交锋,败了数次,总归要给朝廷退兵的理由。”
朝廷能打个胜仗,打的瓦岗山群雄在山中抱头鼠窜,也算是面子上好看。
“要不了多久,朝廷就要退兵。毕竟一旦盗匪退入深山老林,朝廷的大军追赶不及,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只能是拉锯战。”李靖看向窗边明月。
朱拂晓点头应下,李靖化作吸血蝙蝠,消失在了夜空中,留下朱拂晓一个人站在月色下不语。
一个月后
禾云楼酒水试卖,当朱拂晓打开酒塞,将一坛酒水搬到大堂门前时,冷风卷起酒气,飘香十里。
说十里有些夸张,一里还是很有可能的。
一里地等同于五百米。
浓郁的酒香顺着冷风飘散入街道,引得无数人频频瞩目顿足,但却少有人走进来。
毕竟禾云楼在上京城也算是叫的上号的酒楼,能来此地吃饭的,不是家有千金,便是豪门权贵。
至于说指望普通百姓来酒楼内消费,那是妄想,酒楼里面的随便一道菜,都是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口粮。
酒香扑鼻,过往行人匆匆,但终究是有权贵止住脚步,停下马车向禾云楼走了过来。
“公子,老爷下过命令,所有京中权贵,皆不可来禾云楼用餐。”牵着马匹的车夫对着马车中的独孤僧达道了句。
独孤僧达乃当朝六部大臣独孤盛的三子。
“父亲说的话,听听也就罢了,你也当真?”独孤盛看向老仆:“你可曾听说,洛阳城中竟然有如此美酒,能飘香数里?”
“不曾。”老仆连连摇头:“即便是宫中御酒,也不可有如此酒香。”
“我自有算计,你只管跟着就是了。”独孤僧达道了句,然后迈步走入禾云楼内。
此时禾云楼内已经是吵闹一片,能来禾云楼吃饭的,可都是不差钱的人。
此时朱拂晓揭开酒坛,酒香扑鼻勾起了腹中馋虫,一个身材壮硕,面色精神抖擞的老者看着堂中的酒水:“掌柜的,你这是什么酒?怎的如此香?莫不是天上玉液?”
“此酒唤作:玉液酒。一贯钱一坛,百文钱一碗。”朱拂晓站在大堂中,对着老叟抱拳笑了一下。
“好贵,只是不晓得是不是样子货,给老子来一碗。”老叟道了句。
朱拂晓闻言点点头:“给这位客官上酒。”
小二闻言连忙手脚麻利的拿出陶碗,清澈的酒液洒出,惹得堂中众人惊呼:
“这是酒吗?”
“怎的如此清澈透明?犹若清水一样?”
“真的是酒?好生奇特?”
看着那透明的酒水,还有口鼻间环绕的酒香,满堂宾客再看看自己身前的浊酒,忽然觉得不香了。
“老板,给我也来一碗。”有人拍桌大叫了一声。
“给我也来一碗!”
“我也要!”
一时间众人叫吵成一团,酒香弥漫整个大堂,向着屋子外飘了去。
“好酒!果然是好酒!”
“这酒够劲!”
“如此甘澈美酒,以前从未听闻。”
“老板,你这酒稍后给我带上一坛!”
众人美酒入腹,俱都是纷纷叫吵,眼神里有了一丝丝醉意。
就在此时,大堂门口一道人影挡住了外面的眼光,扫过堂中略带醉意的众人,目光落在朱拂晓身上,夸赞了句:“好酒!给我也来上一碗。”
朱拂晓点点头,吩咐小二上了酒水,那独孤僧达一口酒水入腹,然后眯起眼睛,回味无穷:“好酒!与这酒比起来,往日里喝的酒水,都不过是马尿罢了。”
“你是禾云楼的东家?”独孤僧达面带红晕,转身看向朱拂晓。
“正是。”朱拂晓点点头:“客官觉得这酒水可还满意?”
没有回应朱拂晓的话,独孤僧达只是自顾自的道:“本公子独孤僧达,独孤雀是我二弟,我听他说起过你。”
“原来是独孤家的公子,倒是稀客。”朱拂晓一双眼睛看着独孤僧达。
“这酒水是你酿造的?”独孤僧达问了句。
“不错。”朱拂晓点点头:“我与独孤雀也算是交情不错,公子若觉得还不错,走的时候拿上两坛。”
“两坛?”独孤僧达冷冷一笑:“两坛怎么够?我给你百两银子,你将这酿酒的方子卖给我,我可以保你度过一劫。否则太原王氏与河东郑氏若知道你酿造出如此美酒,就算有当朝太子的招牌,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阁下未免欺人太甚,区区百两银子就想买这酿酒的方子,莫不是打发乞丐?我等宁愿将这酒水砸了,也绝不会贱卖。”朱丹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两条白色的眉毛簇在一起,目光里怒火涛涛,眼神中满是笑意。
“好标致的小皮娘。”独孤僧达闻言笑了笑,然后一双眼睛看着朱拂晓: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朱拂晓盯着独孤僧达:“阁下若是来喝酒的,在下打开大门欢迎。你若是来找事的,可莫要怪我将你请出去。到时候大家面皮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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