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实力和没有实力的时候,可以完全看作是两个人。
没有实力的时候,张金称自然是予取予求,在门阀世家哪里做孙子,一直为门阀世家暗中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但是等他有了实力之后,第一个想法便是将骑在自己头上的门阀世家弄死。
“大人,县城中的那些老家伙发话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说粮食没有了,大人想要粮食,还需等两个月后的秋收结束,将所有的公粮收上来,然后在搬运过来。”
听闻此言张金称一愣,在其身边的副将猛地一拍案几,敲得案几上竹筹飞起:“说她娘的放屁话,五大家族的富裕谁不知道?就连清河的粮仓,都是他们的私库。整个清河的土地,有七成都是他们手下掌控。现在竟然和咱们说没有粮食?”
“若能等两个月,咱们又何必去找他们。”又有偏将喝骂道。
“自那洞窟内取来的粮食还有多少?”张金称没有愤怒,而是问了副手一句。
“还够兄弟们吃半个月。”副手想都不想,直接道:“若按照咱们原本人数,这粮食够咱们吃两三年也没问题。可现在为了对抗各路盗匪,咱们大肆招收人马。”
“再加上那三万铁甲军日夜操练,饭量何止长了十倍?吃不饱根本就操练不动,所以粮草消耗的飞快。”副手连忙道。
张金称闻言沉默,手指敲击着案几,过了一会才道:“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们与各路绿林英豪的争斗,没有半年休想决出胜负。这群绿林都是狡诈之辈,必然会断了咱们的粮路,将咱们活活的困死在这里。”
“五大家族只怕是推脱之言,眼见着咱们被天下绿林群起而攻之,是想看热闹等结果。”张金称猛地站起身:
“我忍各大家族许久,咱们也为各大家族做了无数肮脏的事情,但现在各大家族竟然将咱们放弃了,推出去做替死鬼,真真是可恨。”
“兄弟们,我欲要举大业,一举拿下清河城,凭借清河城天险,与各路绿林较一高下,诸位何以教我?”张金称眼中杀机流转。
“五大家族,鸡犬不留。”偏将猛地站起身。
“不错,五大家族内金银堆积成山,若能夺取了,咱们必然可以招收更多的士兵。”
“将五大家族的人斩尽杀绝,日后清河县彻底落在咱们兄弟手中。”
“……”
众位盗匪此时兴奋至极,五大家族的人绝不会想到,张金称竟然胆大包天,敢反攻清河县城,对五大家族痛下杀手。
定下计议,第二日便有数百盗匪扮作良民,悄悄潜入清河县内。
第三日
第四日
不过是十日的时间,数千盗匪已经进入清河县内。
是夜
张金称大军出现在清河县外,只见一声号令内外接应,城门一个照面便沦陷。
十万盗匪进入城中,直奔五大家族而去。
县令裴长忠连夜遁逃,五大家族血流成河,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清河县城内喊杀声冲天,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
朱拂晓正驻扎在清河县边境,参悟着禁咒玄妙,忽然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便听亲卫自门外道:
“大帅,营门外来了三十多个官差,领头之人自称‘清河县令’,特来求见大帅。”
“清河县令?”朱拂晓在大帐内睁开眼,然后伸出手点燃烛火:“叫他进来吧。”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只听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就见一道人影自大帐外闯入,直接跪倒在地朱拂晓脚下:“下官裴长忠,叩见讨逆将军。”
“县令大人莫要多礼,本官也不过是区区从六品罢了,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朱拂晓看着丢盔弃甲,头上衣衫散乱,脚下少了一只鞋子的中年人,心中闪过一道奇异念头。
自己驻扎在清河一个月了,也不见对方登门,现在对方深夜而来,必然有怪异。
听到朱拂晓的话,裴长忠跪倒在地:“大人救我!清河县城被那反贼张金称攻破,清河县沦陷了。大人若不救我,只怕丢城一罪,下官的脑袋便保不住了。”
裴长忠声音里满是焦虑、急躁:“还请将军即刻发兵,夺回清河县。”
裴长忠急的都要哭了。
他万万想不到,张金称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攻打清河县。
当今大隋虽然盗匪无数,但是敢直接攻城拔寨,占据一座城池的,张金称还是一家。
盗匪是盗匪,占山为王那也是盗匪。
可攻城拔寨,那就是直接打朝廷的脸面,那就是反贼!
对于各路盗匪,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对于反贼,那决不可容半点沙子。
而清河县内出现反贼,裴长忠的官途算是完了,日后少不得被朝廷问罪。
“你说什么?张金称竟然敢直接攻城拔寨?”朱拂晓愣住了:“清河县沦陷了?”
“一夜之间改弦易辙。”裴长忠道。
朱拂晓吧嗒着嘴:“有麻烦了。”
他说的有麻烦是指盗匪联军遇见麻烦了。
若张金称死守清河县城,各路盗匪根本就没有攻城拔寨的手段,凭借张金称手下十万大军,再加上三万铁甲军,天王老子来了也攻不下来。
“裴大人且下去休息,讨伐之事,本官自有主张。”朱拂晓不动声色的安慰了句。
“大帅……”裴长忠看着朱拂晓,面色急切,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朱拂晓衣摆一甩:“请裴大人下去休息。”
裴长忠直接被士卒拖了下去,只见韩擒虎自营帐外走来:“这张金称好大胆子,简直捅破了天,竟然敢占据清河县城,这回谁也保不住他。”
“那可是三万铁甲。”朱拂晓眯起眼睛,换做是他,也直接去攻城拔寨,夺取一座城市玩玩。
有城池可依,纵使天下绿林来的再多,那也是送菜,只能干瞪眼。
“大帅如何打算?”韩擒虎看着朱拂晓:“朝廷那边的圣旨,怕很快就要传递下来。”
“如何打算?当然是看戏了。”朱拂晓笑眯眯的道:“张金称占据城池成了气候,该着急的不应是咱们,应该是那群绿林盗匪背后的世家才对。”
祸是世家惹出来的,而张金称直接对世家动了屠刀,世家岂能不惧怕?
张金称十日夺取清河县,外面的盗匪这十日来也没闲着。
在王薄的穿针引线之下,各路盗匪齐聚于清河郡的一座大营外,商议着如何结盟,共同瓜分了张金称麾下铁甲。
王薄分别安抚瓦岗寨与单雄信、杜伏威等大盗匪,将三万铁甲瓜分的七七八八。
王薄作为暗中穿针引线之人,自然而然被大家推举出来,作为天下绿林盗匪的盟主,主持讨伐张金称一事。
王薄只为杀戮,完成地府任务,对于过程中的利益分毫不取,与各路盗匪没有利益之争,成为盟主乃是水到渠成。
说实话,错非是为了地府任务,王薄是绝不想做这个盟主的。
树大招风!
做了这个盟主,除了被朝廷看在眼中,枪打出头鸟之外,并无任何实际利益。
各路盗匪也没有人和王薄争夺名义,所以王薄成为盗匪首领很顺利。
唯一的刺头就是作为地头蛇的杜伏威。
为了安抚住杜伏威,王薄不得不将自己的那份铁甲利益暗中置换于对方,方才使得联军初步成型。
只要安抚了瓦岗寨、杜伏威、单雄信、窦建德等大贼头,余者如沈法兴、朱璨、等人,也不过是抱着分一杯羹的想法,来清河县打秋风来的。
联盟大军正在深夜里商议剿灭张金称之事,须知张金称有三万铁甲,众人虽然人多势众,却也不想和对方死磕。
就在众人定下计议,决定以宗师高手,施展手段进行斩首之时,深夜里一道情报犹若是惊天霹雳,传入了场中:“诸位大帅,张金称攻破清河县城,夺取了清河县衙。”
此言一出,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李子通腾的一下站起身:“此言当真?”
“做不得假!清河县内的探子亲眼所见,如今整个清河县所有城门被封锁,已经陷入严戒状态,那张金称已经成了气候。”杜伏威手下的探子道了句。
此言落下,堂中一片死寂,能成为一方首领的,都没有傻子。
众人只觉得一股阴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压在了众人的心头。
“他怎敢!”窦建德深吸一口气,恨得咬牙切齿。
张金称造成的影响太恶劣。
本来大家只是小打小闹,在一地称王称霸好不快活,但是现在张金称忽然公然占领城池,必然会叫众人受到牵连。
全天下都要陷入严打的状态。
朝廷必然提起警惕,等候所有盗匪的是大军围剿。
“速战速决!”王薄目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朝廷大军必然以雷霆之势平定叛乱,咱们还需在朝廷大军到来之前,瓜分了铁甲。”
说完话后看向翟让:“大龙头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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