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无法奔跑,箭矢无法射到,双方只能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
只是巨石阵内机关重重,流沙、坑洞、陷阱、毒烟层出不穷,一个照面朝廷大军就吃了大亏,人马接连折损。
盗匪虽然各自为战,但好歹站着地利与人和。
此时为了对付朝廷大军,解决后患带着铁甲回家过年,众位盗匪是当真拿出真本事,与朝廷真刀真枪的厮杀。
不将朝廷解决,大家谁也跑不掉。
草原大军不南下牵制朝廷主力,一旦朝廷腾出手来抽调边军围剿各路盗匪,大家都是弟弟。
虽然大家各自占山为王,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中清楚的。
杀戮继续,天地间磁场一片紊乱,祭台上的赵元阳停下动作,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难办!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磁场,此时十七八万人的磁场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宗师高手出手,将此地磁场搅得一团糟,巨石阵内气机早就犹若乱麻,纵使是赵元阳也无法将每一块巨石的气机串联起来。
甚至于他此时根本就不敢去感应天地间的磁场,天地间那一道道磁场太过于恐怖无序,他的精气神才刚刚辐射过去,只会被天地间的磁场污染、反噬。
除非是巨石阵彻底运转起来,才会不再惧怕人世间散乱的磁场之力。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地上不断凹陷出一个个土坑,土坑内一根根尖锐的长矛耸立,将大隋军士串成了糖葫芦。
但就算是在深的坑,面对着十几万人的朝廷大军,也不过是一个照面便被填平,被无数的尸体填平。
双方从清晨杀到黑夜,然后方才鸣金收兵。
一日之间,死伤八千人马。八千具尸体埋葬在巨石阵内,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巨石阵没有运转起来,但百鬼夜行的阵法,却是填补的七七八八。”赵元阳低头看着身前大阵,目光中充满了奇异色彩:“只是还需想办法将巨石阵运转起来。”
朝廷大军来的太快,快到赵元阳根本就没有时间将大阵运转起来。
天地磁场共震需要七日,朝廷第一天就来搅局了。
大隋中军大帐内
朱拂晓听着秦琼回报,面无表情的敲动案几:“今天一个白日,便损失了四千人马。若是无法形成军阵,朝廷的大军面对着盗匪并无优势。”
“损失的太大。”朱拂晓摇了摇头。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将那群盗匪给引出来。”张须驼眯起眼睛:“若是佯败,或许有机会将这群盗匪引出巨石阵。”
“不可能!”韩擒虎摇了摇头:“瓦岗山的徐世绩、李茂,皆是兵家传人,精通战阵之术,想要佯败将其引出来,谈何容易?李密更是老奸巨猾,当年曾随杨公学习过兵法……。”
诱敌之术不必说,对面虽然是盗匪,但却是各大家族扶持出来的盗匪,就在大隋这座中军大帐内,不知有多少人是对面的探子。
大隋阵营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对方,如何将对方给引出来?
“难不成还要和对方死拼到底?”朱拂晓有些坐不住。
一日死伤四千,损失实在是太大。
就算有十万、二十万大军,又能拼杀几日?他虽然不在乎大军折损,但也不能这么不在乎人命啊。
死伤这么多,他日后如何与朝廷交代?
“若使用攻城车呢?”朱拂晓道。
“没用。”张须驼道:“只能拖延时间,等候渠道挖通,水淹三军。”
当初的计议就是用水淹,只是还需出征做掩护,不能叫贼人发现意图。
“明日休战,后天继续再战。”韩擒虎道:“什么时候沟渠挖好,什么时候就是盗匪溃败之日。”
堂堂一群帝国上将,竟然被盗匪给打成五五开,众人实在是脸上无光。
朱拂晓默然不语,抬起头看向远方虎跃山气机,他已经察觉到了虎跃山的气机有些不太寻常。
虎跃山下
大阵内
扫过整个大阵,没有人在大阵内,所有人都去了大阵外休息,各路盗匪也是清点损伤。
赵元阳看着地上无数死尸,自袖子里郑重的将那黑色椭圆形物件拿出,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祭台,将那椭圆形的物件埋在了正中央的巨石下。
“呵呵,给我三日时间,百鬼夜行大阵便可上映日月星三光,下映九幽黄泉。”赵元阳冷冷一笑:
“若能将朝廷十几万大军尽数埋葬在这里,我这天人种子或许能够成熟。”
巨石阵外
杜伏威的大营内
只见杜伏威双手插在袖子里,一双眼睛看向远处的巨石阵,通孔内露出一抹异色:
“先天神物的气机。”
“而且还是一种很强大的先天神物。”翟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只见翟让来到了杜伏威身前:
“大总管不是有一只先天玉身吗?怎么还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先天神物?”
杜伏威瞟了翟让一眼:“先天神物谁又会嫌多?”
“听人说你自独孤阀得到的那件玉书,推测出了一件天人遗褪的下落?”杜伏威问了句。
“是有一件天人遗褪,不过那件天人遗褪关乎着太古魔神蚩尤,有太古巫族遗民镇守。除非是派遣大军征讨,否则谁也奈何不得。”翟让愁眉苦脸。
若能大张旗鼓的调兵遣将,玉书之事必然会泄露出去,到时候天下强者拥蜂齐至,那天人遗褪未必能落在他翟让手中。
他翟让虽然武道修为不错,但这天下间顶尖高手实在是太过于多了。
翟让与杜伏威关系不错,毕竟杜伏威的军师是太原王家的人,而翟让的夫人与琅琊王谢二家关系都不错。
当初翟让抢亲,将独孤月抢上山,那玉书其实就是杜伏威提供的。
可惜被翟让结了胡。
“我总觉得赵元阳不安好心,心中有一股悸动。”翟让道了句。
“赵元阳没道理为了咱们与朝廷正统做对,除非此事对他来说有天大好处。可我看不到他如何得利。”翟让看向杜伏威:
“只要麾下铁甲大军保存,就算其余的杂兵尽数折进去我也不心疼。在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难找,活不下去的两条腿人到处都是。只要打出旗号,随便都可以拉起数万人马。”
赵元阳深夜祭祀祈祷,不断血祭祭台下的黑色种子,伴随着其祭祀,祭台下的种子散发出一股奇妙波动,那波动过处血雾尽数牵引拉扯而来,向着那种子渗透了去。
然后那种子与地下三百六十五块巨石共振,诞生出一股微妙的感应,一丝丝奇妙气机冲霄而起,接引传说中的冥冥之地。
藏胎法界内
无尽白骨皑皑,在藏胎法界的最中央,死亡君主静静的屹立在哪里,接受整个死亡世界本源的供奉。
整个死亡世界无数亡灵生物在游荡,天空中悬挂着一条黄色的河流,河流内倒映着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面孔。
在大地上,无数白骨骷髅漫无目的的游走,凭借本能吞吐着天地间的一丝丝死亡之力。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虚空一股莫名气机扩散,冥冥中一点点玄妙气机流淌,虚无中一股清风刮过,那清风逐渐变大,转眼就化作了一个数十丈高,数丈方圆的龙卷漩涡。
凭借得犹若是死水的藏胎法界犹若是一块石子坠落,落在湖面上打碎了涟漪。
“咦!”藏胎法界的正中央,死亡君主忽然睁开眼,一步迈出空间扭曲,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那漩涡上方,俯视着脚下的漩涡。
透过漩涡的中心,死亡君主瞪大眼睛,他似乎在那漩涡中看到了充满生机的人间。
那漩涡似乎是一个钻头、一个漏斗,钻头了藏胎法界的世界屏障,盗取了一点点藏胎法界的气机。
透过那微不足道的缝隙,死亡君主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正站在一座祭台上,口中念诵着恢弘浩荡的祭祀词语。
“这个世界本来没有天地意识,但自从有了藏胎法界之后,就有了天地意识。众生的念头也就活了过来,化作了天地意志。”死亡君主嘀咕着:“没有天地意志,道门的术法神通自然也就是虚妄,那祭祀天地的仪式,也就只是花架子而已。”
“但现在天地有了意志,那祭祀的仪式便可以获得天地意志的感应,可以化作神秘之力为道人所用。就像是这个在藏胎法界上开的小小缝隙,对于整个藏胎法界没有丝毫影响,但却可以盗取一丝丝藏胎法界的法则之力。”
只见那藏胎法界规则顺着那缝隙投影出去,刹那间笼罩了整个祭台,然后向着周边扩散,笼罩方圆三十里。
然后方圆三十里受到藏胎法界法则的改变,化作了人间鬼蜮。
“不可思议的仪式,不可思议的力量,简直是不讲道理。”死亡君主心头念动,无数记忆传入了朱拂晓脑海中。
大隋营帐内
朱拂晓正参悟禁咒,忽然无数信息流入脑海,惊得朱拂晓自修炼中醒来,然后读取信息,面色诧异:“不可思议!世上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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