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中的金银,对他来说不能说没有用,但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用。
反倒魔法石,才是他的必备之物。
上次在涿郡,闹出的动静太大,所有魔法石尽数被化作齑粉,在天地之力的激荡中粉碎,朱拂晓手中可谓是一块魔法石都没有,空得很。
魔法石与魔法石匹配,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张北玄搬运着无数古玩字画离去,留下朱拂晓站在庭院内,看着那在风中摇摆的柳树:“只希望张北玄靠谱点,千万莫要被尚书府抓到把柄追查过来,否则麻烦大了。”
错非他自己没有销赃的途径,又岂会麻烦张北玄?
想要销赃可没有那么简单,在江湖中有属于自己的产业链,里面跑的都是熟人,生人人家可不敢接待你。
“江湖上销赃也不保险,别以为江湖中就是自由的,恰恰相反,江湖中到处都是朝廷的眼线。每一个黑道大势力,都与白道上的权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张金称作为北地豪强之一,背后自然也有官面上的人物照应,朱拂晓对张金称势力还是比较放心的。”转身端坐在窗台前,朱拂晓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若是暴露了,料想张北玄也绝不敢将我暴漏出去。”
小院内一片宁静,朱拂晓与朱丹在别苑内居住下来,过上了难得的安稳日子。
时光匆匆,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薛已来到朱拂晓的别苑内拜访。
“公子居住的地方倒是气魄。”看着朱拂晓的院落,薛已目光内露出一抹羡慕。
他发现自己有些越来越看不清朱拂晓了!
不错,确实是看不清了。
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子,但普普通通的读书人有那般瞒天过海的本事?有那般起死回生的手段?能买得起这般大的院落?
“你要是觉得好,可以搬进来住,反正我这院落大得很,再来几十人也住得下。”朱拂晓端起自袁天罡处得来的茶水,静静的冲开,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薛已。
“可不敢这么招摇。住这么大的院子,而且还是这般好的地段,太刺眼,容易被人盯上。”薛已摇了摇头:“想要活得久,唯有安稳低调才是王道。”
一边说着,薛已自袖子里递出一张纸条,顺着茶几推到了朱拂晓身前:“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若有差遣,直接派人递一张字条就是了。”
“你现在可不像是报仇的样子,反倒有几分归隐的姿态。莫非尚书府的大仇,你不想报了?不想当官,不想位极人臣了?”朱拂晓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我现在有了儿子,有了后人,将他抚养长大,才是我这个父亲该做的事情。至于说报仇……尚书府势大,我只能暗中调查等候时机。”薛已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在这个汉子的眼中,朱拂晓看到了退隐之意。
一个在前哨营历经无数生死争斗,连死都不怕的人,竟然会有退缩的一天。
能令他退缩的,不是尚书府,而是未来的那个小生命。
他总不能叫自己的妻儿一直颠沛流离。
朱拂晓看着推到身前的书信,沉吟一会才慢慢将书信拿起,没有拆开看,然后手中一道火光闪烁,凭空被点燃。
“公子,你这是?”看着朱拂晓的动作,薛已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你既然想要退隐,我又岂能在继续勉强你?倒不如放还你自由,叫你余生过得安稳。”朱拂晓笑了笑:“这地址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尚书府对你的打压可从未停止过,否则以你在边疆立下的战功来说,又岂会做了一个十几年的前哨营游弈使?”
“杨玄感杀你全家,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好好隐藏起来,千万莫要暴露了行迹,既然想要做一个普通人,那就要有普通人的样子。”朱拂晓道了句。
“多谢公子提点。”薛已起身恭敬一礼,然后退出了大院。
“哥,薛已大叔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来了?”小妹朱丹自楼下走来,一双眼睛看着薛已远去的背影,目光里露出一抹失落。
“是不会来了!”朱拂晓叹了一口气:“但会有人逼他来找我。尚书府死士无孔不入,尤其是薛已武道修为堪称天下最顶尖的那一批,尚书府怎么会放心他活在外面?”
朱拂晓一双眼睛看向远处天空,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
尚书公府
杨玄感面色阴沉的站在凉亭内
“二公子的消息,还是没有找到吗?”
“回禀公子,二公子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江湖上没有任何风声透露出来。”侍卫低下头,眼神里露出一抹畏惧。
“不应该啊。”杨玄感眼神里露出一抹阴霾,从上次物资被劫,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就连李三娘子都被赦免了罪责,而自家兄弟却渺无音讯,这岂非是怪事?
“二公子或许与那批物资在一起,被人给劫持住了。只要找到那批物资,就一定能找到二公子的踪迹。对方之所以不放出二公子,是怕暴露了痕迹,从此以后被朝廷与各大世家惦记上。”侍卫深吸一口气,连忙宽慰杨玄感。
他心中却不以为然的,那杨玄挺可是尚书府的公子,哪个盗匪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扣押尚书府的公子?
普天下敢扣押尚书府公子的,唯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朝天子。
或许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杨玄感声音里充满了凝重。
“对了,那书生死了没有?”杨玄感似乎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
“回禀公子,那书生自从出了涿郡,便再无踪迹。咱们的探子竟然把那书生给跟丢了。”侍卫哭笑不得。
听闻这话杨玄感面色越加阴沉:“废物。”
“找出那个书生,那个书生既然是活口,或许能知道玄挺的下落也未尝可知。”杨玄感训斥了一声。
时光匆匆,弹指间便是烟花三月,清明时节已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院子中的柳树,不知何时抽出了嫩嫩枝桠。整个洛阳到处都充斥着生命的气机。
大隋这个朝代,若说好,未必有多好。要是说差,也不一定会有多差。
朱拂晓一双眼睛看向远方云层,半响后才收回目光:“未来半个月内,是没有任何雨水的。今年的天气似乎有些异样,所有的水汽都向北方汇聚,导致了涿郡方向大雪冰封、暴雨连绵,而江南等烟花之地,却是前所未有的大旱。”
“倒是成全了老君观。老君观欲要开辟四大运河,重新划分天下水脉,如今水汽向涿郡迁移,导致天下大旱,老君观更有了动手的名义。”朱拂晓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
“公子,您要的玉石到了。”
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传来,就见张北玄站在门外,遥遥的呼喊了一声。
站在楼阁内,可以清晰的看到,院子外停置三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都放置着几口大箱子。
“搬进来吧。”朱拂晓吩咐了句。
张北玄摆摆手,那精装的汉子搬运着箱子,然后只见张北玄登临楼阁,一双眼睛精光灼灼的看着朱拂晓:“公子,幸不辱命,共计三千七百八十五块品相上好的玉石原料。”
“都处理干净了?”朱拂晓问了句。
“遇上点麻烦,尚书公的权势实在是太大,那批宝物才一出手,尚书公府中的探子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直接盯了上来。多亏小人机智,与瓦岗寨合作,请了瓦岗的单雄信坐镇,才免得出现大乱子。”张北玄一双眼睛盯着朱拂晓:“公子放心,尚书公府即便是想要追查,也要过了单雄信那关。那单雄信可是北地十八地绿林总瓢把子,在瓦岗山上立下旗帜,与朝廷摆开车马光明正大对决的豪杰人物。尚书公虽然位高权重,但却也奈何不得单雄信。”
张北玄说的轻描淡写,但却瞒不过朱拂晓。在他的法眼中,张北玄周身生命磁场沾染着浓郁的血腥之气,最近一段时间,手中怕不是沾染了几十条人命。
“尚书府果然有钱,此次共卖了白银八十七万两。单雄信抽了十万两,还有各方打点,被那中介抽头,花了二十万两。剩下的五十七万两,尽数为公子购买了玉石。”张北玄开始为朱拂晓报账。
一箱箱的玉石搬运上来,朱拂晓伸出手打开箱子,看着那一块块光滑整洁,犹若油脂般的暖玉,目光里露出一抹笑意:“不错,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块块都是极品。”
“公子可还满意?”张北玄笑眯眯的凑过来。
“满意,满意到了极点,你这次差事办的漂亮。”朱拂晓点点头。
“听人说涿郡出了一件异宝,有蛟龙守护,吞了可以长生不老,不知公子可否听到这个传闻?”张北玄忽然开口问了句。
“听到过。”朱拂晓关上箱子,拿起一块玉石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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