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五姓七宗的力量,白天朱拂晓才刚刚搞出来个潜龙榜,晚上太原王氏的折子就已经递到了应天府衙门。
看着手中折子,阴种面色阴沉:“朱拂晓是在自寻死路。他区区一介儒生布丁,也敢在天子面前胡言乱语,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折子虽然是太原王氏的折子,但背后代表的却是五姓七宗的力量,他阴种虽然背后有十万阴家军,却也不敢和天下勋贵抗衡。
折子上清楚的记录着白日里朱拂晓与天子的对话,就连潜龙榜都排的清清楚楚。
阴种看了一眼后就觉得不寒而栗,此事决不能搀和进去,更不能牵扯进去。
王县丞乃是太原王氏的人,此事牵扯到王世充,太原王氏扛起大旗责无旁贷。
阴家虽然高举大旗,也是顶尖勋贵家族,但有十万大军在外,反而更显得束手束脚。
十万大军有的时候是威慑,有的时候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开的雷,随时都有可能会叫人丢了性命。
白鹭书院
院长回到书院内,一路径直向朱拂晓的‘弈萃阁’而去,想到今日朱拂晓与天子的对话,尤其是那潜龙榜,院长心中就用处一股不安。
来到弈萃阁,只见灯火点亮,唯有朱丹的气机,却不曾看到朱拂晓的气机。
院长站在门外道了句:“朱拂晓可曾回来?”
‘吱呀~’
一声响,朱丹推开门,小脑袋自门内伸出来:“我哥哥还未回来,先生找我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还没回来吗?”院长心中嘀咕了句,然后安抚朱丹:“爷爷找他要讨论学问,他今晚就在我那里住了,你莫要等他,早点睡吧。”
朱丹乖巧的点点头。
院长远去,一路径直来到山门下,看着把守的士兵:“可曾看到朱拂晓的踪迹?”
“回禀先生,朱拂晓今日被应天府衙门的人给锁走了。”守将不敢隐瞒。
“有这等事情?”院长心中‘咯噔’一下,然后连忙向皇城内赶去。
只是此时皇城已经关闭大门,院长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皇城外找寻一家客栈住下。
星火点点,高悬夜空。
山西地界
抚慰大史李渊看着手中信报,一个人站在灯火下,眼神里露出一抹惊怒:“好胆!竖子安敢污蔑于我?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简直该千刀万剐。”
李渊对大隋是忠心的吗?
毫无疑问,现在的李渊对于杨广绝对是忠心耿耿,现在朱拂晓竟然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他如何能忍受?
“该死!简直罪该万死!我这便上书,请陛下诛杀了此子。”李渊怒火涛涛,只是才提起笔,便不由得动作一滞:“不可,这等隐秘消息传出,决不可叫陛下知道。若叫陛下知晓消息已经传出,反而坐实我等勾结朝内大臣,欲要行不轨之事。只怕裴兄的性命也难保了。”
说到这里,李渊眯起眼睛:“王世充来信说:朱拂晓在洛阳城做下数条人命的大案,更是瓦岗寨翟让的儿子,此事可以做文章。”
“来人,传信李绩,叫他在瓦岗山中放出消息,就说朱拂晓是大龙头翟让的儿子。里应外合之下,坐实了这个罪名,到时候看他死不死!天子总不能去找一群盗匪对质。”李渊目光里露出一抹冰冷。
杀人不用刀,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方法有很多种。
“朱拂晓这厮诛心之言,已经叫陛下对我等起了疑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近些年世民与建成留在洛阳为人质,却是有些不够,不如将全家老少都送往洛阳城。”李渊慢慢的出了一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朱拂晓该死!该千刀万剐!”李渊恨得咬牙切齿。
同一时间,不知多少将领、多少官差,纷纷将全家老少向着洛阳城安置了去。
一夜之间,天下风云变幻。
洛阳城内
宫门打开,群臣依次排序,向着皇城内赶去,准备今日早朝。
先生排在人群之末,急的犹若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想要去通知天子,未免太迟了。稍后只能随机应变,若有机会,就将朱拂晓保下。若实在没有机会,怕也只能凭天意了。
应天府衙门牢狱内
朱拂晓吃的依旧是四菜一汤,即便在味道难闻的牢狱内,他也绝不肯委屈了自己。
朱拂晓住得是一个人的牢狱,打开黑暗魔法结界,外界的味道进不来。
在施展一个净化之术,牢房内所有味道,尽数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叫来滕王楼的酒菜。
“朱拂晓,你可闯了大祸。”阴种走入大牢,看着面色安详,毫无惧怕、急躁的朱拂晓,忍不住道了句。
“阴大人来了,不妨一起喝点?”朱拂晓举起酒盏。
“你还有心思喝酒,知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祸?天下世家都容不得你,都要将你置于死地。”阴种看着朱拂晓,目光里满是惋惜。
说实话,他还是很欣赏朱拂晓的。
“勋贵本来就容不得我。”朱拂晓夹起一个狮子头塞入口中:“你也知道,我绝不是一个肯忍气吞声低三下四的人,我是一个只能站着活下去的硬骨头。叫我向门阀世家低三下四的去恳求,简直痴人说梦。”
“之前勋贵虽然容不得你,但却不曾将你看在眼中,更不曾争的你死我活。哪里像现在这般,你竟然直接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使得陛下与世家之间的关系越加紧张。”阴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拂晓:
“凭你的才华,若是能隐忍下去,终有出头之日。到那时在与世家分个高下,方才有一线机会。何必在这个时候毁了自己的前程。”
“我若不得贵人赏识,你觉得杨玄感等人会让我金榜题名?会让我进入朝堂,有机会见到陛下?”朱拂晓一双眼睛看着阴种。
金榜题名,完成前身遗愿,他就可以进入魔导士的境界。
到那时,又是另外一方天地。
阻人道途,犹若杀人父母。
“你可以低头的,只要你低头,各大家族也会赏识你的才华。”阴种端起酒盏,叹了一口气。
“呵呵,叫我向他们低头?”朱拂晓冷冷一笑:“毋宁死,决不低头。”
向一群资本主义委曲求全的当仆役、当孙子的低头,他修这魔法有何用?
长生不死又如何?
“你的锋芒之气太甚了。”阴种叹了一口气:“人活在世上,哪能不低头?”
“我可以低头,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低头。一群卑鄙小人,也配压弯了我的脊梁?”朱拂晓嗤笑一声。
“我知道你的依仗,你不过是依仗老君观与青牛观罢了,但你可知自己此次惹下了何等大祸?老君观与青牛观也保不下你。甚至于根本就不等老君观与青牛观听闻消息,你就已经被枭首了。”
阴种看向朱拂晓:“一个死掉的朱拂晓,就算是在如何惊才艳艳,也不值得老君观与青牛观大动干戈。”
“可否需要我代替向青牛观传信?”阴种看着朱拂晓,目光里满是诚挚。
“怪哉,你也是勋贵一员,也会帮我这泥腿子?”朱拂晓好奇的打量着阴种。
“当年我的脊梁和你一样硬。”阴种只是道了句,然后就不再多说。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不会死!不但不会死,反而能顺利的从这间牢房内走出去。”朱拂晓很笃定的道。
众位权贵逼迫的越紧,就叫天子压力越大,越加验证了自己的那个说法。
天子面对权贵的逼迫,是绝不会妥协的。
未来自己就是天子对付权贵的一把刀。
权贵逼迫的越厉害,自己也就越安全。
“哦?为何如此笃定?”阴种闻言一愣。
朱拂晓笑而不语。
早朝
群臣汇聚
众位大臣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地大事,不断商议着朝政,待到即将接近尾声,才听内侍高声道了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启奏。”刑部尚书一步走出,站在了大堂中央。
“独孤爱卿有何事上奏?”看着刑部尚书独孤善,杨广不紧不慢道。
“陛下,白鹭书院的大案,昨夜已经告破。”独孤善恭敬的道。
“破案了?”杨广眼睛亮了,不由得精神一震:“谁干的?那个混账做的?”
“回禀陛下,行凶者乃白鹭书院士子:朱拂晓。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被压入应天府衙门的天牢内。”独孤善起手道了句。
“凶手既然已经抓到……等等,你说凶手是谁?”杨广脸上表情不由得一变,本来高兴的小脸,顿时阴沉如水,浩荡威压弥散开来。
大殿内空气凝滞,犹若是凝固的海水,叫人缓不过气来。
“回禀陛下,行凶者乃白鹭书院士子朱拂晓,现已经人证物证俱在,被关押入了天牢内,听候发落。”独孤善强行顶着这股威压,额头汗水缓缓滴落:“此子心狠手辣,身上背负十几条人命,还请陛下判其死刑,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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