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坚,湖州长兴人,出生于显庆四年,其父担任兰台舍人,徐坚幼承庭训,博览群书。少年时,其父徐齐聃被贬官流放至钦州,在徐坚十四岁时就去世了。
在此之后,徐坚由祖母金城郡君姜氏抚养长大。其年幼时就智力过人,沛王李贤召见面试后,十分赞赏其才华。及壮举进士及第,任汾州参军,迁万年县主簿。
垂拱初,徐坚为东都留守判官,专主表奏,王方庆称徐坚为“掌纶诰之选”。杨再思说徐坚:“此凤阁舍人样”。历官至左散骑常侍、崇文馆学士、集贤院学士。
因为善兵论,晓地理,颇有其坐师-魏元忠之风,被魏王-武三思所赏识,调入兵部,任清选司主簿。洪熙中兴,因举荐之事,被打为武氏一党-罢官。
要不是他从未为虎作伥,早就一命归西,重新投胎去了。
罢官之后,便在万年县-刘家村住了下来;因其曾经在县衙做过主簿,官箴不错,乡亲们也对其甚为敬重,平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上门请教。
这次,之所以被官差拿下,就是因为“多管闲事”,被乡里的豪绅报官,扭送给差役的。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恶霸作祟,也是官府派人来抓,像这种差役下乡,“扫人”的事,八百年都赶不上一回。
可能是,徐坚点子背,运道差,正巧赶上,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方衙门整饬京师治安。派出了一批执法队,徐坚也赶了一把时兴,直接被逮了过来。
当然了,添头就是参军司-主簿-张说,一个揣着太尉手谕的冤大头!
京兆府大堂,周季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示意差役,赶紧带犯人。心里也不由的骂着,杜审言和明珪,这俩货是真损啊,吃饱了撑的,动不动就整点事。
整的他,半个月都没回家了,累的跟三孙子一样。他们俩想出头,想在太尉那露脸,可别拉上咱啊,本本分分的当差不好么?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么!
“堂下的犯人,自己说,犯了什么事!早说早痛快,别等着让老爷心烦,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周季童的不耐烦的模样,引得张说,徐坚二人,相觑一笑。好嘛,堂堂的京兆尹,顶着一对熏黑的眼圈,哈气连天的,又不修边幅,哪有一点从三品大员该有的样子。
“周使君,您这是新穿的官靴高抬腿,架子摆的比一品亲王都高!咋的,您已经位高权重到,可以打太尉的脸么?”
张说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大,虽然他就是个小小的主簿,小小的七品官,上不得台面。可说到底,他是飞骑卫的人,是太尉一手创立的军队出来的。
可要是真打了张说,那就是打了飞骑卫的脸;打了飞骑卫的脸,就是打了太尉的脸。太尉是什么身份,地位,周季童这位公主之子,皇亲国戚,那心里再有数不过了吧!
“哎呀,我当是谁呢!张主簿,道济老弟!这闹得成什么了。”
“赶紧的,把镣铐都解了,张主簿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嘛!胡闹,简直是胡闹!”
周季童这边话音刚落,抓二人来的差役,就将徐坚所犯之事,及张说的多管闲事,叙说了一遍。
“使君,三法司的手令可是说的明白,矫枉必须过正,咱们这么做,怎么交待啊!”
“交待?交待什么啊!就算是为非作歹,作恶多端,那也是他们飞骑卫的事,跟咱们京兆府有什么关系!”
喝斥完了差役,周季童扭头看向张说:“道济老弟,你们飞骑卫的事,归太尉管,咱们地方官府管不着。”
“至于这位徐老弟,干预人家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官会照会万年县,酌情安抚。你写下一个保书,人就可以领走了。”
周季童心里清楚,能被选尽参军司的,都是太尉眼中的红人,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鱼跃龙门,一举得中朱紫,位列显贵之间。
与这样的交往,别看官位,也别看出身;况且徐坚烦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口角而已。他为什么不卖个人情,让张说记他个好呢!
.......从京兆府出来,徐坚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官官相护啊!看看,今儿这事,不就是例子么!”
“话别说的那么刻薄,周使君是长公主的表兄,又是太尉一手提拔起来的,卖飞骑卫一点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刻薄?道济兄,我说的够客气的了!要是京兆府真的为民作主,三法司真的清正廉明,那为什么会坐视十六岁的姑娘,给六旬老翁做妾不管不顾!”
没错,徐坚感到愤愤不平,那老不死的岁数,都能给姑娘作祖父了。纳这么小的妾,不是作践人,作孽吗?
徐坚不由的觉得,自己是生不逢时,要是他的仕途坦途一些,就这样的无赖恶霸,恶人先告状的老不死,早扔到渭水中喂王八去了。
“唉,徐兄,这事跟京兆府,或三法司,没什么关系。人家女孩的父母签了聘书,收了聘礼,乐乐呵呵的送姑娘出嫁,官府能怎么做。”
“换句话说,你搅合了人家的亲事,仅仅把你扭送官差,就算是讲理了。换成我,早就揍的你找不着北了。”
唉,愤青,此刻的张说想到太尉常常说的这个词汇,且用在徐坚身上,那在合适不过了。法管的了人,可管不了贪心。人家就想卖女儿,攀高枝,官府也不能管着人家婚丧嫁娶吧!
徐坚,是讲良心,讲道义,可那些被钱蒙了眼睛,被猪油蒙了心的,能听进去他的话么?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跟我走吧,这次军事学院建立,正在招募教官,这个机会可是我用脑袋给你担保的。”
张说的好心,却被徐坚当了驴肝肺,梗着脖子言道:“良心都没了,看着有辱人伦的事发生,而无动于衷,去奔自己的富贵。你我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你说咋能去吧,我听你的,还不行!”
“哎,这是你说的!可别说我坑你。”,说完这话,徐坚的眼睛,直接瞄向了张说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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