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旋风并没有象黄三爷想象的那般变成吞天吐地的大怪物。它只是吞没了整个比武台而已。
这是因为沈云目前的真气仅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用来对付这群宵小,足够了!
两只拳头紧握成拳,沈云双臂一振,大吼一声:“给我破!”
轰的一声巨响,旋风应声炸开。
先前它是碰到什么,就吞噬什么。这会儿,恰好反过来了。
大大小小的木块、被撕碎的红绸、歪歪扭扭的箭,以及杨兴武的头颅、胳膊、腿儿……带着旋儿,象漾开的水纹,呼啸着往四周飞射击出去。
其速如闪电!
四面院墙上的弓箭手们哪里躲得过!
他们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纷纷被劈头盖脸而来的碎块们打中,噼哩叭啦的与高高的墙头一齐跌落。
这一招是沈云将“飞花越柳”与“劲风拳”结合在一起而成。也是过去的两天里,他在北跨院里反复打磨,自创出来的第一招。
以他自身之力,自然是无法做到如此威力。他这是借用了那丝微弱的气流。
好吧,别看那是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气流。事实上,上千次捕捉到它之后,沈云总经到,如果以自己的真气为引,以劲风拳为载体,这道气流最大能扩大至径圆约摸五丈的龙卷风!持续时间有十息之久!
又反复打磨了数百次,招式初成。
一招两式,先是吞噬,然后是爆破。
因为第一式重在蓄力,第二式才是真正的杀招,威力远在第一式之上,所以,他将之命名为:旋风斩。
可不是“斩”么?
招术初成之时,通过推算,他发现北跨院太小了。不能将“旋风斩”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故而,悄悄出城,在郊外,寻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山谷试招。
全力一试,他自己都惊呆了:此招好不霸道!方圆十丈之内,但凡风力余波所到之处,不管是数百斤的山石,还是一人合抱的大树,无一不被拦腰斩断。
换在以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只是一丝微弱的气流,能放大至如此之境。
这还是受他自身真气的限制。
他的真气越是浑厚,“旋风斩”的威力越能千百倍的增大。
更令他惊喜的是,通常威力巨大的招式或多或少都会对施招者造成一些伤害。在武学上,这被称为“反噬”。然而,“旋风斩”没有。不但没有反噬,而且每全力施展一次,真气当场能增加一倍。
尽管是半刻钟之后,真气开始回落。大约半个时辰,便恢复如初,但是,真气会变得略微紧扎一些。
有了此招,他信心满满,纵然是龙潭虎穴也敢闯一闯,何惧“防守森严”的黄府?
他唯一担心的是,此招分为两式,第一招蓄力需要些时间。如果黄三爷请来的这位杨爷是先天武者或者炼气士的话,他也许没有足够的时间出招。
看到杨兴武本人之后,他完全放心了。
之前,他没有象杨兴武一样,施展轻功,飞身跳上比武台,而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并非是什么扮猪吃老虎,完全是不得不如此。
一来,他的“旋风斩”还不是很成熟,做不到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出招。为了最大限度的放出招术之威,他必须事先测量出周边的环境。比如说,场地的大小、风向、风力等。
二来,他对黄府不熟,也需要时间去暗中观察,看比武台和周边是个什么情形,有无埋伏。
只有搞清楚了这些,他才能确定在哪里,以及如何施展“旋风斩”。
诚然,就这样走上去,既无气势,也无面子,很掉价。但性命攸关之时,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旋风斩”过后,整个前院象是被拆了一般,嚣闹之中,被腾起来的烟尘吞没。
待尘烟散尽,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胆大者回魂。他们惊喜的发现自己还活着,并且是毫发无伤。于是,悄悄的往比武台那边偷瞄。、
比武台早就不复存在。那里在爆破之前已被夷为平地。
他们是在找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呀,大煞星竟然不见了!
心头大惊,他们嗖的收回目光,继续趴在地上不敢动挪。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刚刚憋回去的胆子又渐长。他们试着用两眼的余光四下里打探。
结果,除了碰到几道同样战战兢兢的目光,并不见大煞星的身影。
人呢?
欢喜之余,他们起身四望。
大煞星不见了!
就连他带来的三个仆从也没了影踪!
他们走了。
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扔下一地的尸体。
黄三爷,死了。
环侍在他身边的小混混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四周的青砖院墙化成一地砖头碴子。底下横七竖八的现出一些血淋淋的胳膊、腿儿、脑袋之类的。
惨不忍睹。
“啊——”,终于有人惨叫,拖起身边的家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出去。
象是开了一个头,众人“轰”的呈鸟兽散。
陈老爷也是。今天与他一道来的,还有两个儿子。年轻人不顶事,这会儿还没回魂。他只得一手拖着一个儿子,拼命往外跑。
一气跑回自家院子里,顾不得松开俩儿子,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吩咐目瞪口呆的门房:“快,关门,上大杠子!”
就在这时,左手边,小儿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的嚎啕大哭。
瞧这点出息!陈老爷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起,当即,一腿甩了出去:“滚!”
算这小子走运。
刚才的逃命,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气力,这一腿是从所未有的绵软乏力。
陈二爷没有被踢风,反倒是被踢得回了魂。
“爹,救救儿子,儿子这回死定了!”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紧紧箍住自家老爹的两条腿,“儿子不要死……儿子不要被撕成碎片……”
“什么?”陈老爷惊得两个眼皮直跳,战战兢兢的低头望着他,“你,你做了什么?”
陈大爷也整个人都不好了。以他对弟弟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闯大祸了,并且,这祸事还与今天的比武有关。自家老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陈二爷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象久溺之人抱着浮木一般,死劲的箍住自家老爹的腿,语无伦次的大呼大叫。
最终,两父子合力,总算将他从陈老爷身上扒拉了下来,架到了正房的里间。
“我的祖宗,你到底做了什么!”陈老爷挥起胳膊,打了小儿子一记耳光。
陈二爷打了个转儿,重重的跌倒在地。
“爹,前些天,我请黄三爷喝了一回酒……”他捂着脸,仰头惨笑,“说了沈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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