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接过手机和外套,余光扫了眼她脸上的伤,淡淡开口,“伤去处理下。明天不是还有演奏会吗?”
贺姝唯点头,没询问他是否会去。
微微一笑道:“那没事我先过去了,我助理应该也快来了。”
霍靳深看她一眼,没多说点了点头。
贺姝唯没有半丝留念的转身,嘴角始终扬着浅淡的弧度。
霍靳深是晚上十一点多回到老宅。
此时,老宅漆黑一片,只有庭院亮着几盏灯。
车子驶入,老宅的钥匙他有,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开门进去。
刚踏入客厅,霍靳深手机就响了。
是顾寒川。
“听警方那边的人说今天的事故是人为,不过跟车祸的不是同一拨。”
霍靳深去沙发那边坐下,伸手扯了扯领带,矜贵的脸上溢着阴郁。
男人闭着眼,“对方还没交代是谁指使的吗?”
顾寒川冷笑了声,“嘴倒是挺硬。”
“我再给他们两天时间,如果问不出,人我带走。”
这是已经不耐烦了。
“嗯。不过,听今晚被抓的人的话意思,应该不会只是这么一次,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明天的演奏会。”
闻言,霍靳深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好一会才低哑的开口,“不能取消?”
“应该没办法。时间太赶,而且票都没卖出去了。至少明天那一场不行。”
“而且小唯一的性格你也了解,除了你钢琴就是她另一半了,她不会答应取消的。”
贺姝唯的手曾受过很严重的伤害,但为了能继续谈钢琴,她接受了非常人能忍受的治疗,最终总算如她所愿,手痊愈她得以去国外深造。
所以,在他们所有人认知里,贺姝唯就算不要性命也不会放弃弹琴。
显然,霍靳深也深知这一点,顾寒川说后他就再未提及取消的话。
只是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小唯那边你帮我盯紧一点。”
话音刚落,像是某种感应,霍靳深陡然睁开双眸看向楼梯的方向。
没有开灯,屋内很黑,只有院子里微弱的光和月色照入。
霍靳深却一眼看到楼梯口站着的身影。
不由分说直接挂断了电话,霍靳深起身朝慕念晚走去。
“这么晚还没睡?”
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被慕念晚侧颜避开。
“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捏着水杯,慕念晚低低的询问。
“刚才。”
霍靳深望着她,眼神深沉又凝滞。
慕念晚微微别开目光,顿了下又问:“吃晚餐了吗?”
霍靳深摇头,后意识到她根本没看自己,淡淡道:“没有。”
“吴伯给你留了饭菜,我帮你热下。”
说完,越过他就要下楼。
霍靳深却在她错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一双深沉的黑眸盯着她,“晚晚……”
“不是没吃饭吗?不饿吗?先吃饭吧。”
淡淡的却又有些急迫的打断他。
慕念晚用力挣扎了下,可他却下意识的更用力。
“疼。”一声低吟,霍靳深下意识的松了手,一得到自由慕念晚便直接往厨房方向走去。
这一次,霍靳深没再阻拦,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慕念晚开了灯,将吴伯留的饭菜端出来,用微波炉加热。
等待的时间她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轻轻喝着,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某一处,有些出神。
直到一双手臂从后将她揽到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霍靳深蹭了蹭,“生气了?”
慕念晚没挣扎,由他这样抱着自己,只是捏着杯子的手有些用力。
眼睑微微低垂,她像是笑了下,“下次你要是不能回来能不能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
她说的很轻,同时也很淡漠。
“我无所谓,但爷爷年纪大了,饿着了不好。”
霍靳深抱着她的手臂力道加重了几分,“抱歉。”
慕念晚这次是真的笑了,而且还笑出了声,“只是没能回来吃饭而已,不用道歉。”
霍靳深抬眸,凝视着她紧绷的侧颜,答非所问,“你给我打电话了?”
想到那通被接通的电话,慕念晚的目光更寡淡了。
“嗯。”她低低的回应,“你一直没回来爷爷有些担心,就给你打了电话。”
说完,她突然转身,迎上男人似比这夜色还要浓稠的眸,“不过你好像那个时候有事,没接。”
“晚晚……”
“叮”的一声,微波炉提示加热完成。
慕念晚放下水杯直接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过去要端碗筷。
却忘记要戴隔热手套,烫得她当即缩回了手。
她动作太快,霍靳深阻止都来不及。
只能拉着她的手放下水龙头下冲。
“小孩子吗?微波炉里刚加热的东西也敢直接用手去拿,不要这双手了?”他语气很重,带着怒火,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慕念晚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用力的去抽自己的手。
见她还敢乱动,霍靳深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克制着,“乱动什么?真要起泡了才舒服。”
慕念晚闭了闭眼,所有的情绪这一刻都在胸腔里搅动着,像是要将人撕碎了。
她想要推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想对他说起泡了废了也不要你管。
可是就算说了有用吗?
她的沉默让霍靳深意识到刚才的语气太重。
将她更紧的揽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的解释:“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出了点意外我去处理,后来进了警局,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事情刚处理好。”
他的声音就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慕念晚没回应,他就继续说:“不会有下次了。”
“不要轻易许一些做不到的承诺,这远比什么都不做更让人失望。”慕念晚淡淡的开口。
在男人怔忪之际将人推开。
“好了。你自己把饭菜端出去吃吧,我找药膏涂上。”
霍靳深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动作,单手撑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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