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片刻,那边并没有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贺姝唯眯了眯眸,人也镇定了下来。
显然,混沌的脑袋这一刻也清醒了不少。
对方如果真的是想要跟霍靳深或者慕念晚谈,根本不会先跟她联系。
就目前她的处境来看,怎么都不像是能拿得出五亿的人,可他还是先联系了自己,并且口口声声透露着她不愿意就要跟霍靳深或慕念晚谈的意思。
不过都是威胁。
他,根本不敢跟霍靳深或者慕念晚谈。
他也是个聪明的人,如果让霍靳深知道他手里拿着这个三年多却不曾叫出来,让慕念晚平白坐了三年的牢,别说钱,就是在这个城市能否继续呆下去恐怕都成一个问题。
所以,要拿钱,她成了最好也是唯一那个让他觉得有希望的。
想清楚这一点,贺姝唯明显要轻松一些。
可她也并不能完全放松。
毕竟,如果没能满足对方,他一怒之下匿名发到网上去了……
目前要做的就是先哄住他。
想通过后,贺姝唯软下声线,她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低声道:“你只是要钱,给我几天时间准备,你看怎么样?”
“多久?”对方问。
贺姝唯想了下,回答:“一个星期。”
“不行,太久了。”对方想也没想到的出声拒绝。
对方也不傻,知道时间越长变数越多,而且看新闻说她好像要跟她有钱爹妈出国了。
一旦跨出国门,他手里的东西怕是就要直线掉价了。
他没那么傻。
视频里的人不是她本人,只是一个小助理,她完全可以否认一切跟她无关,就跟之前她出事让经纪人出来承担所有责任一样。
可这次没有,显然她更顾虑不是视频本身的内容,而是害怕这视频被什么人看到。
至于是谁,他心里也有数。
毕竟,那个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也不少。
自己深爱的女人被别人冤枉坐牢三年,就算这视频跟她没关系,怕是都不好脱身,不死也得脱成皮。
可一旦她离开海城,离开z国,那就算是那个男人怕也鞭长莫及。
所以,他要尽快拿到钱。
“一个星期已经是最低极限,我变卖手里的东西也需要时间。”贺姝唯道。
那边沉默,想了片刻,才用着不容商量的语气道:“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就别怪我把视频发给霍靳深。”
说完,也不等贺姝唯再开口,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贺姝唯气得一张脸都要扭曲。
眼底闪过嗜血又恶毒的光。
呵……
跟她谈,觉得她比霍靳深或慕念晚更好拿捏。
她会让他知道,他错得离谱。
贺姝唯立刻又拨通了另一通电话,“让你家先生听电话。”
等那边接通后,她直接道。
静等片刻,等听到那微带沙哑的低沉男声时,心头一度掠过一阵颤栗。
这道声音无论听多少次,始终会产生一种由心底散发的恐惧。
她稳了稳声线,开口,“帮我查一个人。”
那边似乎在说话,贺姝唯等了几秒才又继续,“既然要合作,如果我出事,你就更别想知道那份名单了。”
那边似乎答应了,贺姝唯嘴角扬了扬,“我只有一个号码。”
“……”
“好,我发给你。”
挂断电话,贺姝唯将刚才的电话号码发给对方,这才将手机重新锁频。
另一边,一栋豪华的欧式别墅内。
昏暗的书房了被拉上厚重的窗帘,夜色下的房间内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大班椅上,一道伟岸的身影,双腿慵懒交叠,手指落在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着,一张脸半隐半现在光线下,一时叫人无法窥探清楚。
“哒”的一声,男人将手机丢到书桌上。
“去查,贺姝唯跟他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立在书桌前同样也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立刻恭敬应声,“好的,先生。”
对方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贺姝唯就收到有关那个人的所有信息。
一个男网红,叫尹寒,某音粉丝五百万。
还算个小有成就的网络红人。
可显然,有人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想要更快的一步登天。
迅速的浏览完对方的资料,贺姝唯阴森的勾了勾嘴角。
等她刚看完,那边拨了通电话过来,“资料看完呢?”
贺姝唯没回答,她沉吟了下,直接道:“如果先生愿意再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牵制霍靳深的另一个软肋。”
顿了顿,贺姝唯立刻又补充道:“易琛先生当初跟我合作先生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抓不到慕念晚。”
尽管最后,易琛依旧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不过那是他技不如人。
如果他不是打着要连自己也要一并杀了的心思,最后他不一定输得那么惨。
那边沉默了下,贺姝唯甚至都觉得那边的呼吸好像也因为她的话而变得低沉了几分。
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觉错误的时候,那边男人再度开口。
“可我也知道,最后是你救了霍靳深。”
如果那一枪她没过去挡,霍靳深未必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那是他易琛先动了杀我的念头。”
贺姝唯当然不会承认,从一开始她跟易琛也不过是互相利用。
她从没想过要帮助易琛杀了阿深,从始至终她要的都只是慕念晚一个人的命。
就算是现在亦是如此。
她要他们一死一活,阴阳两隔,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他心软,我如今这步田地都是他一手造成,对于一个对我再无半分情谊的男人,我不会愚蠢到继续作贱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说服了对方,只听那边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话俨然是答应了。
贺姝唯一直紧绷的心骤然松开。
这时她才发现就刚才那样几句简短的对话,她的手心已经湿了。
对于这个她从未见过,但几次帮过自己化险为夷,却从未路过面的神秘男人,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和恐惧。
跟他谈判,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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